阿三连忙去端来一碗水,是那种放风的时候在水龙头接来的自来水。
“大哥,您喝水。”阿三恭恭敬敬地说。
胡步云接过水碗,凑到嘴边,一口气喝光,顿时觉得精神好了许多。可没过多大会儿,便又觉得身体发虚,而且瑟瑟发抖。
老猫摸了一下胡步云的额头,对阿三说:“快去叫管教,他发烧了。”
阿三走到号门的小方孔跟前,边拍打门边喊:“管教,管教,有人病了!”
管教带着看守所的医生来查看了一下胡步云的情况,留下几片药,让胡步云吞服。
吃了药,胡步云便沉沉睡去。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警察把他抓起来的时候,他才醒来。只是这时候他走路都没力气了,是被警察架着走的。
他被带出号房,去往提审室。提审室在另外一栋楼,需要经过犯人们放风的一大片空地。这也使胡步云能够有机会看到周边的情况,整个看守所有三栋楼,从建筑结构和窗户大小来看,其中有两栋楼属于监房,关押犯人用的。另外一栋应该属于办公用房。
楼栋之间有两个高高的岗亭,岗亭里面亮着灯,有武警战士值守。
外围四周都是高墙,高墙顶部布满了铁丝网。想要从这里逃出去,几无可能,可以说是插翅难飞。
此时,高墙外面漆黑一片,天上则是繁星满天。
这已经是深夜了。
胡步云被押进一间标准的审讯室。比起姚刚找的那间地下室,档次有了云泥之别。
这是一个让人感到十分压抑的空间。墙壁上一排明亮的LEd灯管,提供充足的照明,使得室内的每一个角落都无所遁形。
室内有两张桌子。一个中年警察坐在位于正中央的桌子前面,他的桌子比另外一张桌子要稍高一点。桌上整齐地摆放着文件夹、笔记本电脑、录音笔以及钢笔。
胡步云被带到中年警察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随即双手被拷在椅子的扶手上。
而在审讯桌的右侧,与审讯桌呈九十度摆放着一张稍矮稍小的桌子,桌上配备有打印机及记录本等工具。一名年轻的警察坐在桌子后面,他应该是记录员。
审讯室的两个墙角,分别架了摄像机。
“姓名。”那名中年警察开口了。
胡步云却没回答他,而是淡淡一笑,“何局,你好啊。”
何局皱了皱眉头,他死死盯着胡步云,眼睛睁得老大,想要看穿胡步云的五脏六腑一样。“你认识我?”
“不认识,但我知道你。姚刚不是对你一口一声何局吗?而且你一开口,我就听出了你的声音。”
何局哈哈一笑,“我就说嘛,你是在装睡。算你聪明,我及时把你接走,也算是救了你一命。面对你的救命恩人,你理应好好配合我,对不对?”
“何局说得在理,我保证配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那就好,免得多费口舌。”何局说罢,又对记录员说,“刚才的对话就不要记了,什么时候正式记录,你把握好。”
记录的警察点点头,“明白。”
何局又对胡步云说:“姓名。”
“胡步云。”
“性别。”
“男。”
“年龄。”
“二十九岁。”
“职业。”
“籍贯。”
“北川省建安市青山县高岭乡。”
“职业。”
“北川省建安市兰光县团委书记。”
“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来吗?”
“不知道。”
“冯雪梅,这人也在兰光县团委工作,你认识吗?”
“认识,她是兰光县团委副书记。”
“她死了,你知道吗?”
胡步云大吃一惊,冯雪梅本来在南江市翠屏区挂职任团委副书记,挂职一年期满之后,不知什么原因,又延长了一年。胡步云估计是郑思齐在其中起了作用。延长一年又期满了,不知道什么原因,还是没回来,这时候胡步云正忙于筹备经贸洽谈会的事,便没过问。没想到,冯雪梅竟然死了。
“她死了?我不知道。”胡步云说。
“我们是异地办案,我们已经掌握充分证据,你涉嫌谋杀兰光县团委副书记冯雪梅。你有什么交代的?”
胡步云哈哈大笑,“你们的目的应该不是想给我栽赃一桩人命案吧?何必绕圈子,直接把你们的目的说出来。”
“老实交代!这不是你耍花腔的地方!”何局猛地一拍桌子,喝道。
“我交代你妹呀,你大吼大叫有卵用啊,你们警察现在都已经堕落到为了给人当一条合格的狗,而不惜栽赃嫁祸的地步了吗?能不能用点高明的手段?别说我瞧不起你,你也太傻逼了!”胡步云讥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