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斌和霍晨风几乎同时出城,一开始我以为他们俩是去同一个地方,我只能远远地跟着,但随即就发现不对劲,霍晨风去了机场方向,闫斌上了去省城的高速。我只能选择更重要的霍晨风跟着,但同时发现还有另外的人在跟踪闫斌,我断定他已经凶多吉少。”高原细细说道。
“既然你说到这里了,我倒想问问,难道你提前在京都机场设了埋伏?不然如何知道霍晨风要出逃外国?”
高原笑笑说,“这还不简单?我跟踪霍晨风到了机场,马上就查到了他飞往京都的航班号,打电话让我的兄弟们在京都机场守株待兔就好了。”
胡步云点点头,“现在闫斌死了,霍晨风被控制,你的任务就轻松了许多,重点盯住郝凯,看他与哪些人来往。”
第二天一大早,京都,国际机场公安分局,李文奇走进一间隔离室。
霍晨风已经在这间房子里待了十几个小时,期间除了有人送食物和水进来,他再没见过其他人。抓他进来的那几个人也再没露过面,更没有人找他询问所谓的问题。
这与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以为那几个讨厌的家伙会拿着一大堆材料,来问他各种各样的问题,甚至会对他进行刑讯逼供。他已经做好了死扛的准备,他相信自己只要失联一天以上,父亲和周大公子就会查到他行踪,继而把他捞出来。甚至在关键的时候,周大公子的父亲都可能出面。
但是他被关了十几个小时,没有任何人搭理他。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和不安。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或者他们正在用某种未知的方式对自己进行心理折磨。
隔离室的灯光昏暗而刺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霍晨风一晚上没闭眼。他不时来回踱步,试图缓解内心的焦虑。
作为建安市地下势力的真正扛把子,霍晨风的智力还是够用的。他回想起自己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虽然积累了巨额财富,但更多的财富都归拢到了周公子那里,而且手段极不光彩。
说好听点,自己和父亲完全已经沦为周公子在建安市的代理人和敛财的工具,说难听点,霍家就是周家的马前卒。行贿受贿、买官卖官、黑吃黑、垄断经营、强占他人资产、洗钱……每一项都足以让他们父子把牢底坐穿,但他们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空间,因为周公子关系网之密集和势力之强大,实在让人恐惧。
自己父亲从一个县里的小科级干部,一路青云直上,从财政局长到副县长、县长、县委书记、副市长、市长,每次都是踩线提拔,几乎没经历任何波折和阻力,完全得益于周家的帮助。同样,也是因为背靠周家,自己这么多年在建安市过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呼百应、黑白通吃、妻妾成群的日子,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他不是没遇到过风浪,曾几次让挑战他势力的人物理消失、永远闭嘴。关于父亲的举报信也不断有人往京都和省城寄。但因为有周家庇护,无一不是化险为夷。
但这一次,局势似乎有所失控。连周家都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周公子叮嘱霍晨风要小心行事,多多隐忍。这应该是省城对立于周家的派系开始动作了,甚至有京都的力量参与其中。所以霍晨风父子坚决不能出事,不然牵连到背后的周家,后果就严重了。即便是周家最后能全身而退,但在北川就待不下去了。
于是在父亲的劝说和周公子的警告下,霍晨风不得已才打算远走异国他乡,去一个他完全陌生的地方避避风头,等风声过了再回来,将会一切如故。
然而,现实却给了霍晨风沉重一击。还没登机就被拦截,在这个黑屋子里关了一夜。他意识到,这次的事情远比想象中复杂,他开始担心自己的家人,特别是父亲,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受到牵连。
就在这时,隔离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束强光射了进来,刺得霍晨风几乎睁不开眼。他眯起眼睛,待适应了光线,才看清来人是老熟人李文奇,兰光县副县长兼公安局长。
虽然霍晨风在兰光县的代理人是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赵阳,但作为霍晨风的特殊身份,免不了要和李文奇打交道。李文奇是官场中人,自然也会给霍公子几分薄面。
所以,说两人是老熟人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