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审计组继续去教投公司审计。
审计前,贺时年、赵君姚和审计局副局长艾英成开了一个小会。
会议达成一个目标:扩大审计范围。
贺时年昨晚恶补了审计的相关知识,又查阅了财务基础。
艾英成和赵君姚说完后。
贺时年提出对教投公司项目招标类型、招标方式、中标公示、合同、验收单、付款方式等进行查验。
同时,对教投公司的财务软件、收支账目、进项,出项,固定资产、负债率等进行审计。
闻言,艾英成眸子一动,一脸不可思议。
昨天他还认为贺时年是个草包,不懂财务,更不懂审计。
仅仅过了一夜,贺时年就用专业术语给予了他回击。
这让艾英成心里闪过一丝不安,但也仅仅是一闪即逝。
增加审计范围,这是一项庞大的工程。
哪怕审计组人员很多,又有教投公司的财务人员配合。
没有一周的时间,也根本不可能审计完。
这也正是贺时年的目的。
以时间换空间。
为了给谢立中等人施加压力,审计组等人从第二天开始采用了封闭式办公。
审计期间,除了需要配合准备相应的资料外。
不允许教投公司的人再进入这间特定的办公室。
众人正在审计的时候,房间门被敲响了。
开门的是一直没有出现过的教投公司总经理张清泉。
门开之后,他第一眼就认出了隐在人群中间的贺时年,笑道:“贺秘,是否方便,到我办公室喝杯茶。”
贺时年眉头微皱,想到了昨晚乔一州被打的事情。
张清泉是张清茂的哥哥,张清泉不会来找自己说情来了吧?
同时,贺时年心中又想到了昨晚的计划,扩大范围,看能否从内部突破。
想到这些,贺时年也就开口笑道:“既然张总邀请,我就却之不恭了。”
贺时年出了办公室,艾英成心里的轻视之心再次升起:怂包,什么也不懂,只会搞些投机取巧的事。
张清泉的态度很恭敬,邀请贺时年来到办公室坐下,亲自泡上了工夫茶。
“贺秘,喝茶。”
张清泉将一杯清茶放在贺时年面前,又掏出一支烟递给贺时年。
贺时年也不客气,接过点燃,美美吸了一口。
“贺秘,昨晚的事对不住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贺时年就知道是这事。
谁和你是一家人?
此时的张清茂还被关在公安局。
昨晚对他进行了审讯,但张清茂态度嚣张,拒不配合。
张清泉该不会想通过贺时年捞人吧?
“还好只是皮外伤,缝了几针,人已经无碍了。”贺时年不咸不淡说道。
“是呀,我那不成器的弟弟给你和乔局长家惹麻烦了,实在对不住。”
“为了表示歉意,昨晚我亲自去了医院,一切处理妥当了,乔局长一家对我的处理方式也很满意,不知道贺秘是否满意?”
闻言,贺时年眉色一凛。
张清泉已经去过医院,还将事情处理妥当了?
这事贺时年不知道,因为乔一娜压根就没和他说。
“不知道张总是怎么处理的?”
张清泉看了一眼贺时年,觉得这么大的事,乔家不可能不和贺时年说。
因为,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张清泉买的是贺时年的面子,而不是他乔家脸。
如果没有贺时年,他乔家在张清泉面前,屁都不是。
张清泉觉得贺时年是在装傻,故意说不知道昨晚的事。
“嘿嘿,总之已经处理好了,如果贺秘觉得还有不到位的地方,随时和我说,我绝不还价。”
一听,贺时年就猜到了是什么事。
张清泉昨晚一定去提赔偿的事了,并且他提出的赔偿让乔家人很满意。
现在问自己是否满意。
是在问钱够不够了?
贺时年突然有些被动,又有些生气。
这些事,为什么乔家人要瞒着他,不告诉他。
乔父乔母不告诉就算了。
为什么乔一娜也只字不提。
“我没有什么要求,既然张总处理好了,那这事就这样吧!”
张清泉哈哈大笑,道:“贺秘尽管放心,我那不成器的弟弟,我不会去捞人,该关几天关几天,哪怕判刑,让他端劳子,我也绝无二话。”
贺时年道:“这是乔家人和当事人的事,我只能算是外人,就不发表个人意见了。”
张清泉又是一笑,道:“为了表示歉意,今晚我亲自作陪,陪贺秘以及审计组的各位领导喝一杯。”
“这事再说吧,现在先以工作为主,要是张总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去忙了。”
“好,好,我送贺秘过去。”
“张总不用客气,我自己过去就行。”
离开张清泉的办公室,贺时年进入了卫生间。
确认里面没人后,将门锁起来,拨通了乔一娜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贺时年就沉声问道:“昨晚张清泉去了医院?”
乔一娜一听,有些心虚,道:“你都知道啦?”
“他提出多少钱的赔偿?”
“也······也没多少呀!”
“没多少是多少?”贺时年眸子一凛,沉声问道。
电话那头的乔一娜顿了顿,知道这事瞒不住。
哪怕现在不告诉贺时年,后面他也一定会知道。
索性就豁出去了,说道:“100万。”
“什么!”
贺时年大震,差点将手机丢了出去。
“这不是我们要求的,我妈只要50万,他自己提出100万的赔偿,还承担医疗和后面疤痕修复的所有费用。”
听到卫子琴狮子大开口提出50万的赔偿,贺时年一阵无语。
卫子琴还真是见钱眼开。
将城市小市民的小资嘴脸体现得淋漓尽致。
“钱到账了吗?”
贺时年心中愤怒,但还是压制住怒火问道。
“到了,半个小时前就到了我哥的账上。”
贺时年眉色一凛,道:“这钱不能要,你现在就和你哥说,让他将这钱原封不动退回去。”
“为什么?”乔一娜的声音也高了八度。
“为什么你不清楚吗?我现在和审计小组一起参与教投公司的审计,张清泉是教投公司总经理,是被审计的对象。在审计期间收到了一百万,如果后面查出来我怎么解释?”
“我妈说了,这钱和你没有关系。是我哥的赔偿费,哪怕到时候查出来,也可以解释。”
贺时年有些无语了。
“你自己想想,如果不是审计教投公司这个节点,张清泉可能拿出100万进行赔偿吗?再说,你哥的伤能值100万吗?”
“一娜,你自己也是在体制内混的人,这个时候张清泉拿出100万,到底是给你哥的赔偿费,还是间接给我的封口费?”
贺时年说了很多,越说越严重。
甚至说到了如果不退还钱,届时张清泉查出问题,他贺时年也要跟着坐牢。
听到坐牢两个字,乔一娜慌了。
乔一娜深信母亲的话,贺时年现在可是会下金蛋的鸡,一定不能出事儿。
“那我现在就让我哥退回去?”
“必须退还,哪怕赔偿,也需要等医院和司法的鉴定结果出来后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