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稀里呼噜地喝完面条,一抹嘴,看着我说:“你问吧,高总。”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出了事你就逃避责任,扔下烂摊子不管了?”
“我一个小喽啰,我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那你也要配合做好善后事宜!你这一走,弄得集团很被动,本打算给那两个工人走保险,但你这个经办人不在,集团只好垫付了。”
“工人压根就没有入保险!”
“工人的保险被你挪用了?”
“高总,你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呀!”
“那是怎么回事?”
“这你得回去问欧阳总,我当时给她打过报告,但她始终没有批下这笔钱,后面就不了了之,现在出事了,我也没有办法!”
“你作为总经理,你有责任不断提醒上级领导落实这么重大的事!”
一边的徐胜听到吕经理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听不下去了,插了这么一句。
吕经理看了一眼徐胜,说:“这兄弟说的也对,我当时忙这事那事的,忽视了这件重大的事了。”
“咱先不讨论保险问题了,这两个工人是怎么回事?”
“出事的前几天,他们两人经常出去吃饭喝酒,谁也不会想到他们俩会出事!”
“既然你给我说不清楚!那你回去就配合警察调查,到那时,你也许就说清楚了!”
我越来越觉得这个姓吕的老奸巨猾,没有把实情告诉我。我气得只能这么威胁他。
吕经理实际就是一个胆小鬼,要不然他不会跑路,到她妹妹这里来。
他看了看徐胜,似乎只想给我一个人说。徐胜也看出他的意思,主动走了出去。
他坐到我跟前说:“当时那个姓侯的找到我,让我叫上两个贴近的工人去喝酒,我直接拒绝了,要不然,可能那个摔死的人是我。”
“姓侯的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什么人,他说自己是包工头,想从我们这边找上两个熟练建筑工人带带他的那些工人,他可以高薪聘请。”
“你就推荐了那两个出事的工人?”
“他过来挖我的墙角,我还推荐给他工人,我能那样干吗?”
我管了他一顿饭,吕经理只提供一个姓侯的线索人物,找到这个姓侯的,就能破解两个工人的死因。但又去哪里去找这个人呢?
“你陪我一起回平城,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警方。”
“警察会不会把我抓起来,判我?”
“只要你把保险的事说清楚,应该不会让你进去!”
他又给我描述了一下那个姓侯的体貌特征,我们才约定两天后回平城。
我来滨城算是不虚此行。我把情况给欧阳倩汇报了一下。她在办公室找了半天,终于找出去年十一月份吕经理给她打的报告,报告中申请保险缴费五万多块钱,结果她没有批复就放到了文件夹里搁置起来了。
当然,作为建筑公司经理,吕经理是第一责任人,保险这么大的事,他居然也忽视了,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他没有挪用保险资金,还不能构成犯罪。
欧阳倩为了保险的事深深地自责。我只能宽慰她,否则自责过度,她再犯了老毛病那更得不偿失。
为了进一步宽慰她,我假托咨询了律师朋友,像这种没有定性的事件,即使给两个工人入了保险,保险公司也可能不给赔付。
我来滨城的目的已经达成,我准备在回平城之前,见一下唐姐。我去了一家连锁金店,给她买了一件金手链。
我拨通了她的电话,电话一直处于待接听状态。我隐约感觉到,她其实已经看到来电显示,她正犹豫不决,是接我的电话,还是不接。
当第一次拨打结束后,我又打了过去,我正失望之时,手机里传出她的熟悉声音。
“高枫……”
“哎,唐姐,我现在在滨城,我想和你见一面,你方便吗?”
“哦,你有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事,只是时间长了,想和你聊一聊。”
“我们还有什么可聊的,你现在是平城的风云人物了,欧阳家的乘龙快婿。”
“唐姐在讽刺我,我将来还会回来的,希望到时你们能收留我!”
“你又在胡说呢,你回来干什么?招别人烦呀!”
我们两人似乎又回到了昔日的那种对话氛围中。她不管是对我讽刺亦或者指责,我反而都觉得很亲切,很得劲。
“唐姐,我去找你呀!”
“你随便!”
我在电话里,嘿嘿了两声,她立即挂断了。
我拿上买的那件金手链。打车去了她那里。
我一走进她的屋里,我被一股淡淡的香气所包围,这种香水让人容易产生一种非分之想。她今天也刻意打扮了自己。我注意到她化了精致的妆容,修身的设计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她微笑着迎接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喜。我将金手链递给她,说道:“唐姐,这是送给你的。”
她接过手链盒,放在了茶几上。
我们坐下来,聊了一些近况。她说最近电子厂的效益下滑,她的压力很大,如果再继续下去,企业可能面临倒闭的风险。陈胜楠对她的态度越来越不满,要求她加强管理,选拔人才,改进经营策略,弄得她精疲力尽。
碍于过去的情谊,陈胜楠目前还没有撕开脸撤了她的职务。
我听了后,有些怅然,如果真的再这样下去,也许她们之间的友谊也就荡然无存了。
我思索了半天,对她提出个人看法,让她急流勇退,电子厂重新调整人事,招聘一个新厂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