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劲被架回酒店时,酒已经完全上头,整个人轻飘飘的,虽然意识还清醒,但是已经没法控制自己的思维和动作了。
原计划是要和安安聊聊的,现在显然已经不合适了,不过也好,拖到明天,安安对自己的警惕估计能再下降一些,到时候可能沟通起来更好,这么一想,喝酒也不一定是坏事,司劲不再硬撑,整个人陷进总统套房的大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安安原本也准备晚上和司劲聊聊的,虽然他并没发现司劲明显的异常,但多年来的直觉告诉他,似乎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对劲,他是个做事谨慎的人,习惯把危险排除在发生之前。
看着一头扎进被子里的司劲,安安不自觉地想起以前的远哥是什么样子的。
呃......好像以前远哥酒量就不是太好,这个倒没什么不同的,看来只能等明天路上聊了,早知道提醒一下远哥不喝酒了。
次日清晨,司劲是从梦中惊醒的,一睁眼,司劲豁地从床上坐起,满脸又惊又怒。
我勒个去,早知道不喝酒了,真是喝酒误事啊!
昨晚倒床上就睡着了,然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中世界。
梦中世界里,司劲看到了梦中世界的司劲,这次还是在实验室里做实验,仿佛这个自己一直都在实验室没离开过。
另一个自己,应该就是龚远,司劲其实就是这么认为的,虽然没人告诉自己那个人就是龚远,但司劲就是知道,此刻的他貌似很悠闲,正坐在一处很空旷的地方喝茶。
说是空旷是因为周围没什么遮挡,但又不是真的空旷,因为在他的身前有几只蝴蝶在飞,司劲就很奇怪,放眼看去,周围什么都没有,哪来的蝴蝶,难道他在喝花茶或蜂蜜吗?
司劲喝醉了,连梦中也有些不受控制,很想走过去问龚远这两天到底发生什么,但是始终都走不过去,虽然能看清楚他的音容笑貌,但就是走不过去。
龚远端着杯子,但是并没有喝,而是仰头看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一样,司劲也仰头看去,头顶是深邃璀璨的星空,群星闪烁,貌似印象中的银河布满天际。
就在司劲学着龚远抬头看星空的时候,龚远却扭头看向了司劲,两人的目光在对接的时候停止了移动。
在龚远的目光里,司劲感受到了一种久别重逢的欢喜,而龚远在对上司劲的目光时,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然后缓缓说了三个字:
“你来了。”
司劲有很多问题想问,然而深深的醉意让脑子像打结了一样,嘴巴也不受控制,仿佛被定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就这样四目相对,仿佛此刻一眼便是永恒。
蝴蝶在翻飞,杯中热气袅袅,头顶无尽星空闪烁。
忽然龚远挪开了目光,再次看向星空,司劲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同一个方向。
在那里,仿佛有几道波纹在荡漾,闪烁的星空不再是一个平面,在那里多了一个波动的闪烁球体,绚烂而诡异。
龚远再次看向司劲,这次没有和司劲对视,而是淡然地说了两个字:
“再见。”
然后竟然真的就走了。
只见他端着还冒热气的杯子,踏虚空而去,一步一步走向星空。
司劲大为着急,匆忙间想拉住他,这一急,人顿时醒了。
妈蛋,这叫什么事?
前天进入梦中世界,龚远人影都找不到。
昨晚进入梦中世界,龚远跟自己说再见,自己想问却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昨晚喝多了,大脑不受控制导致的,记得当时自己舌头打结,也不知道说什么,真的是喝多了还是故意这样安排的?
最让司劲揪心的是,昨晚梦中世界里,龚远和自己说的那句再见。
可千万不要是真的再见啊!
那可就丧失了一个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大好机会,而且,司劲还想知道龚远记忆中的一切,即便最后自己注定成为龚远,自己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如同盲人摸象一般小心翼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触雷。
司劲特别希望昨晚的梦只是个梦,龚远不是真的和自己再见。
听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司劲这几天就特别担心这个龚远从此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希望昨晚就是这样一个情况。
想到这里,司劲不由得对今晚的梦热切期盼起来。
总统套房有专供的早餐,但是司劲选择到楼下餐厅吃,因为此刻他自己都觉察到自己神情不太自然。
司劲的心理素质说不上好,心中有事情,对昨晚梦中世界的事情患得患失,在安安面前,司劲担心会让他起疑心。
让安安和文勾留下享用总统套房的专供早餐,司劲叫上小天出了门。
看着刚关上的房门,安安和文勾对视了一眼,然后低头吃厨师端上来的精美早点,等早餐吃完,安安朝文勾点点头,文勾起身离开了总统套房。
这里是文勾的地盘,在这里负责远哥安全是文勾的责任,安安猜测,文勾可能也有点怀疑,但是两人都没说出口。
餐厅人不少,看来经济不行也是相对的,对于有钱人来说,经济不行反而更好,以前有几个小钱的泥腿子也能打肿脸充胖子和有钱人争抢资源,现在经济不好,有钱人倒是觉得更清净了,这不,吃个饭也能遇到有钱人。
在过桥米线档口前,两位有钱人杠起来,具体的情况司劲也不知道,可能是某位有钱人自持高人一等,端走了排在他前面,另一位有钱人预定了的一碗过桥米线,于是两位有钱人决定不退让,本来嘛,都是有身份的人,这就不是一碗过桥米线的事情。
司劲自认不是有钱人,对这种事情,习惯性的不掺和、速躲避。
然而,有钱人的过桥米线不想放过他。
两位有钱人衣着考究,其中一位气质儒雅,说话不急不缓但是句句骂人不带脏字,另一位则是穿金戴银大腹便便,口才不如前面这位。
可能是言辞上被另一位有钱人狠狠羞辱了,不顾厨师和餐厅经理的好言安抚,作势要将手里的过桥米钱当成了反击的武器泼向对手。
可能是手指可能探进碗中烫到了,吃痛间,一碗过桥米线真的泼了出去,而且泼的方向发生了改变,司劲眼见就要遭遇无妄之灾。
就在餐厅经理和厨师的惊呼下,突然冒出两个身影,一个是小天,他在司劲身后,还有一个是在司劲左前方的年轻男子。
两人一前一后,齐齐挡在司劲前面。
哗啦,咔嚓!
小天和年轻男子被泼了一身,碗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过桥米线的汤里有三分之一是热油,即便现在是冬天,身上穿了厚衣服也用处不大,厨师和餐厅经理连忙拿起毛巾冲过来,一边给小天和年轻男子擦拭汤汁和油水,一边道歉:
“对不起,先生,烫到哪里了?您先别动,我帮你擦擦掉热油,然后再给您涂烫伤药。”
餐厅里的其他人,包括司劲都看呆了,现在的有钱人怎么戾气也这么重?
但是两位被泼的人好像都不太情愿有人帮忙擦拭一样,有点东躲西藏的意思,这几个意思,难道是为了保留证据都不怕烫?
嗡嗡的议论声中,大家的目光都看向拿过桥米线泼人的那位,看你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