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出租屋,虾仔已经收拾好东西正焦急地等顾庙庭回来。
“虾仔,我不准备走了。”
顾庙庭仰头躺倒在沙发上道。
“什么,不走了,庙哥,我们的底漏了,不走难道还在这里等死吗?”
虾仔对顾庙庭出去一趟态度这么大转变很是不解,
“庙哥,那姓林的在监视我们,你过来,我指给你看。”
虾仔拿起一台相机走到窗前对顾庙庭招手。
顾庙庭一惊,走过去接过虾仔手里的相机,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此时外面天色已黑,在对面一间小超市里,好像有几个人在那里闲聊,而卤水铺那个姓林的,正鬼鬼祟祟地看着自己这边的方向。
难怪天这么黑了都不开灯,虾仔真是够机警。
“这小子待多久了?有没有同伙?”
顾庙庭沉吟了片刻问道。
“目前没有,不过他好像找过房东大叔,估计是问我们的情况。”
“哦,虾仔,你给我的那个假身份证没问题吧?”
顾庙庭又问虾仔。
“没问题,身份证上除了头像换成你外,其他的都是真的。”
虾仔对自己做的假身份证还是很有信心的。
“其他还有什么异常吗?看这小子躲躲闪闪的样子,连个新手都不如,是不是我们想多了?”
顾庙庭有些不想走,所以开始找理由。
“庙哥,我们被人监视了,你不是说危险在发现苗头的时候就要迅速远离吗?这小子是很业余,可他背后的人呢,我还是觉得要小心一点。”
虾仔好像也有些犹豫了。
“找这么个傻仔来监视我们,他背后的人也厉害不到那里去,下午我想了好久,我们是不是太敏感了,这些天没被人有监视的感觉啊,你有吗?”
顾庙庭问虾仔。
“这倒是没有。”
虾仔略作回忆后答道。
“那不就得了,别是我们自己吓自己,传出去可就丢大晒了。”
顾庙庭一拍虾仔的肩膀笑道,
“这小子就交给你了,把他的海底摸一摸,看是哪路神仙要查我们。”
就这样,中午的事情被当成一场虚惊结束了。
第二天,顾庙庭告诉虾仔,先解决身边的危险,然后就和虾仔分头行动,虾仔去查姓林的家伙,顾庙庭继续去找人。
昨晚收到最新消息,说快过年了,找人的工作不好开展,雇主对此表示理解,所以宽限了期限,还为所有接下案子的私家侦探提供返港的便利,过年前一天返港的,一律提供机票。
好多年没见过这么好的雇主了,虽然顾庙庭不需要机票,但是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很高兴。
这意味着到目前为止,所有人都没什么进展,顾庙庭甚至想,哪怕自己现在追的这条线是错的,浪费两三天也不要紧。
再次到中介这里,张总已经等候多时了。
“古先生,我这里还有几个楼也不错,要不你再多看几眼?”
张总小心翼翼地对顾庙庭说。
“哦,张总,是有什么不妥的吗?价格方面好商量,主要是我选的办公楼和公寓楼在一起很方便,你也知道的了,现在做员工比做老板好做啦。”
顾庙庭听出了张总话里的意思,但是他还想坚持一下。
“呃......是这样的,公寓楼倒是问题不大,就是办公楼谈不下来,对方价格都没问就一口回绝了。”
果然,张总的话证实了顾庙庭的猜测。
“条件可以商量,生意是谈出来的啦,张总,能不能再麻烦你去谈一下,我是很有诚意的,你看,马上过年了,我还在跑这个事情,真的很急的啦!不然我多找几家去谈谈?”
顾庙庭丢出一通港普,张总表示压力有点大,不过看在大额佣金的面子上,张总还是再次出去找人关系了。
临近中午,张总从外面回来,脸上没有什么笑容。
一直在里间喝茶的顾庙庭见此情形,猜到这次可能还是没什么好结果。
“古先生,要不中午一起吃个便饭,下午我再去找找人。”
张总虽然没说办公楼的事情,但是结果应该不出顾庙庭预料。
“不麻烦张总了,我到镇上再转转,说不定能看上其他的楼也不一定,张总你就先歇歇吧。”
顾庙庭拒绝了张总的邀请,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听得懂的都能听懂。
下午四点,顾庙庭再次来到中介办公室,老远就听张总在和人讲电话,
“......拜托了,曾叔,帮帮忙,就叫阿水得闲问一句就行,不管行不行,都承你这个人情,下次你家的厂房我一定优先推,佣金给你打5折......谢谢曾叔!谢谢!谢谢!”
看来这个张总真是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佣金5折可是大人情,不过那句叫阿水得闲问一句让顾庙庭来了精神,
“张总,辛苦你了,怎么样,有冇什么好消息?”
顾庙庭装作什么也听见。
其实中午从这里离开到现在,顾庙庭也没有瞎晃悠,去了好几家中介,一说起那栋办公楼,不少中介都面露难色。
有的说那楼一直都是现在这个公司租着,不好谈。
有的干脆就直接让顾庙庭看看其他地方。
虽然大家都没说楼里这家公司什么情况,但这恰恰说明,这家公司在镇上的份量不小。
一家有实力却低调的公司,一家低调却全镇上下都知晓的公司,一家所有人都知晓却不愿多谈的公司,这很矛盾,太不正常了。
对此顾庙庭是这样理解的:
镇上的人对这家公司的一切都已习以为常了,同时对于这家公司,或多或少存有点敬畏之心。
不过顾庙庭不认为需要担心什么,自己就是想了解一下这家公司的情况,为什么调查自己,当然,如果那个叫什么司衡康的房东要是和自己要找的人有关联最好。
在顾庙庭内心一直有这个感觉,自己可能就在目标附近徘徊,这个感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最近特别强烈。
“古先生,我真是尽力了,这两天,除了前两次和被委托人联系上以外,后面人家压根就不接我电话,刚才电话你应该听到了,我通过好几层关系才找到这位曾叔,他侄女在那栋办公楼里的公司上班,据说还是个小领导,我想着拜托她看有没有希望和被委托人说句话。”
张总一半是诉苦一半是在表功。
顾庙庭猛地抬头看向张总,
“被委托人就在哪家公司上班?”
张总点头道:
“对啊,原本那栋办公楼,包括周围的公寓楼,房东都是现在的被委托人,后来才变更了所有人,办公楼的房东变成了司衡康,周围的公寓楼变成了莫盛,不过这些事情可能很多人不知道,我也是这两天找了很多本地人才知道的。”
现任房东委托上一任房东为代理人,而且上一任房东还是现任房东的现任租客,这关系就有些微妙了,想起昨天听人说那个姓林的去过阿水家,看来这个阿水也不是一般人啊。
“张总让人得闲递句话,递话的人够份量吗?是直接和房东说得上话的人?”
顾庙庭故意擦边地问。
“这是最后的办法了,那个阿水很受他们老总的器重,一般和镇上打交道的事情都是阿水出面处理,他叔叔托她问句话而已,应该不难。”
原来是这样,顾庙庭大概知道为什么镇上的人都认识阿水了,看样子对这个阿水还挺认同的,
“我见过阿水小姐,很漂亮,不过我看她年纪不大,和镇上的人打交道,能镇得住吗?”
顾庙庭继续打听阿水的情况。
“当然能镇得住啦,镇上炒港股的人不少,都是阿水带他们炒的,时不时有内部消息,你说镇上的人能不给她面子吗?”
原来是财神爷啊,这就说得通了,谁会和钱过不去啊,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那个姓林的自带干粮给阿水当带路党呢?会如此简单吗?
“原来是这样啊,有她帮忙递话,应该就稳阵了,张总果然厉害。”
顾庙庭顺口夸了一句张总。
“古先生,这个我可不敢打包票,阿水虽然受老总重视,可是被委托人就是他们公司老总,未必能十拿九稳。”
张总的话证实了顾庙庭的猜测,上一任房东是现任房东的现任租客,如果这个前房东,现任房东的被委托人,不是现任租客的某个重要人物,应该不会有如此信任的关系。
“这样啊,终归是又进了一步。
顾庙庭突然想起那个叫司衡康的房东,于是多问了一句,
”我多问一句,这个叫司衡康的房东和代理人是什么关系?感觉他们之间好像很......”
“可能吧,听人说,阿水的老总在公司干了很多年了,还是个女的,姓名里也有个司字,可能是亲戚吧?”
张总随口答道。
什么?是个女的?姓名里也有个司字?
“哦,那......那......她......就是那个被委托人叫什么名字?我能和她当面谈谈吗?”
顾庙庭有点结巴了,会这么巧吗?
“哦,这可能没办法,我前两次都是和她电话联系的,人家一个老总,哪有这么多闲工夫。”
张总的话让顾庙庭恨不得冲过去掐死他,这是重点吗?这是tmd重点吗?
看到顾庙庭有点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张总愣了一下,接着就说出了顾庙庭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
“哦,他们公司老总的名字很特别,叫许司依依,可能是父母姓氏各取一个......”
顾庙庭心顿时颤抖了起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啊,自己的感觉果然没错,妈祖娘娘保佑,真是众里寻他千百。蓦然回,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