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短短的一次交锋,梦南的精气神就好像被抽走了一大半。虽然双方说话都客客气气的,但是普通人面对真正的涉黑份子时,要说不紧张不害怕,那纯属扯淡!
手里的枪握出了汗,不到最后出现人身安全威胁的时候,梦南肯定不开!这枪一响,以后半辈子的生活轨迹都得变,梦南还不想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刘莎莎赶忙过来扶住了他的胳膊,让大汗淋漓的梦南坐在山洞口的地上。想给他找点水喝,却发现淡水已经完全没有了。
梦南摆了摆手,“让我缓缓,一会儿去树林里找找水源。还有那些海鲜,别浪费了,麻烦张老师和程姐带去海边收拾一下。”
刘莎莎有点不放心,“他们送来的东西能吃吗?会不会有毒?”
“应该不会,他们来的时候认为自己已经赢定了,手拿把掐的事儿,用不着下毒。而且我们都刚上的岛,没有那么方便找到毒药。”
张老师说:“好的,那一会儿我们去收拾这些海鲜。”
大伙儿商量了一会儿各自要忙的事情,完全无视了还躺在地上的徐嘉玮。梦南和刘莎莎已经对这个姑娘失望透顶,张老师夫妇又不认识这个孩子,自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满面羞愧的徐嘉玮爬起来慢慢走到梦南的身边说:“哥,我错了,我只想救那个人,我想我只拿几片药和一点点吃的给他。我都想好了,如果你罚我,我就从我自己的口粮里扣,但是我没想到他们这么卑鄙,他们还说要来好好的感谢你,我就带他们来……
梦南抬手打断了她的话,“你要救的那个人,昨天夜里就死了!我猜,他们一定没跟你说吧?不重要了,我也没时间听你的忏悔,现在我们药品和水都没有了,我得去找!”
梦南拉了一把刘莎莎,“走吧,我们得赶紧去找找水源,你拿个空包装几个空瓶子,现在人多了,得尽量多带点儿水回来。”
徐嘉玮赶紧说:“用我的吧,用我的吧,我的包正好空着。”
刘莎莎冷冷的说:“他们还真没抢了你的包,留好吧,留着装你那无处安放的圣母心!”
张老师两口子抬着那筐子海鲜带着糖糖去海边收拾了,梦南也拉着莎莎去丛林里找水。偌大的空地上只留下徐嘉玮一个人,她慢慢地滑倒在地上失声痛哭,这个蜜罐里长大的孩子第一次见识了人性的丑恶。
梦南把刘莎莎拉到埋着背囊的坑前,想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挖出背囊把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倒在了地上,里面除了一些衣物和文件,竟然还有十几万美元的现金!
应该就是那些文件要了男人的命,那厚厚的两摞纸被海水浸湿后比砖头都沉!文件都是英文的,而且被打湿后字迹已经变得模糊,还有很多页都已经损坏,两人实在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本来想随手扔了,但是刘莎莎觉得既然那个男人拼了命都要带着,那这些文件对他来说应该是特别重要的。不如先保留下来,万一救援来了,找到这个男人的亲人,可以还给人家,至少男人没有白死!
梦南想想也对,于是从那些衣物里翻出一件最厚的,把所有的文件和那十几万美金都包好,又埋回了坑里。心想,这坑的利用率还真他妈高!
刘莎莎看他把美金也埋了,挖苦道:“呦,可以啊!你个偷表的惯犯什么时候开始拾金不昧啦?白花花的票子啊!”
梦南什么时候嘴上吃过亏,马上回怼:“等我有钱了,就带你去治色盲,美金是绿的好不啦?还白花花!再说了,我那……些表都是借的,他们找我要,我马上就还!”
“我呸,你比王晨还不要脸!”
“你看,你又说那话!”
正说着,背囊里又掉出一块表……
刘莎莎惊得目瞪口呆:“又偷了一块?你还真是惯犯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职业的呢,话说这表你认识吗?”
“别偷啊偷的,就是他的。”梦南指了指那埋着文件的坑,“这个我也不认识,您给讲讲。”
刘莎莎接过表看了看,“这是块万国的飞行员,不太贵,几万块而已。不过真皮的表带儿很酷,表径也大,倒还真挺适合你的气质。”
又看了看梦南现在带着的百达斐丽,刘莎莎接着说:“说到这,我倒是建议要不你先带这表吧。那个百达菲丽确实太贵了,万一弄坏了损失太大。如果有一天救援来了,表主人的家属让你赔偿那就惨了。这块万国功能好又不太贵,适合现在的环境,而且就算有个意外,也不至于赔不起。”
“女神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梦南老老实实的摘下百达翡丽,把万国带到手腕上,又把这块百万名表和包里原来的衣服一起塞回背囊。
梦南将这个背囊背好,两人继续向丛林里出发。又砍了一根树杈给刘莎莎,让她一定要一边敲打前面的草丛一边走路。
莎莎问他:“为什么这么麻烦?这样太慢了!”
梦南回答:“打草惊蛇不懂吗?这里的丛林里有无数种毒蛇,任何一种咬你一口都能全村吃席。千万别相信什么用嘴就能把蛇毒吸出来,那样子只是把一个人死变成要死两个人。”
刘莎莎一阵心惊胆战,女孩嘛,怕蛇是天性。
这里的丛林,从来没有人进来过,所以根本不存在任何的路径。梦南走在前面一边用斧头开路,一边尽可能地将草丛踩倒,从而吓跑草里的蛇类和其他小动物。
就这么艰难地走了几百米,前面突然豁然开朗,一大片的椰林出现在眼前。数不清的椰子树纵横交错,树冠上密密麻麻的椰子都能引发密集恐惧症。
两人虽然不会爬树,但是树下已经有很多成熟的椰子掉落下来。梦南挑了两个看起来还不错的用斧头劈开,嫩白的果肉和香甜的椰汁让人欲罢不能。
两人连吃带喝高兴得有点儿忘乎所以,刘莎莎娇滴滴的说:“哥哥,我还要……”梦南一个冷颤,鸡皮疙瘩掉一地。
突然一条绿色的“树枝”弹起,枝头霍得戳在刘莎莎雪白的小腿上,电光火石间梦南一斧子砍去,一个小小的蛇头掉在地上,后半节的蛇身还在不断扭动翻滚。
刘莎莎的腿上已经开始渗出血来,人更是吓得脸色发白惊声尖叫……梦南扑过去跪在地上,把她的小腿举到自己眼前。
梦南一边安慰着她,一边把嘴凑上去直接开始吸,接连嘬出几大口血水吐在地上,又把莎莎的白衬衫撕下一块儿包扎在伤口上。
忙完了这些,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吓得花容失色的刘莎莎带着哭腔问:“我会不会死啊?”
“大不了重伤,要死哪那么容易?”
刘莎莎笑得比哭还难看,“你这个破梗真老,我又不是二当家的。”
梦南用斧子一下一下把蛇头剁得稀烂,嘴里还念念叨叨:“妈的,我还没亲,让你先亲了……”
刘莎莎问:“你不是说用嘴吸毒不管用吗?要是你也中毒了可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呗!你知道什么叫死马当作活马医吗?你就是那死马!”
“呸,你才死马呢!你全家都是死马!”
梦南让刘莎莎靠着一颗椰子树坐着休息,自己收集了十来个看起来还不错的椰子,用斧头把外面的青皮剥了,只剩下里面的硬壳,这样就能减轻不少重量,可以多带几颗回去。
将装满椰子的背囊背在胸前,然后躬下身,让刘莎莎爬到背上。此时的梦男就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真仿佛是二师兄背起了高娘子!
兴高采烈地往回走,还时不时故意把滑下来的刘莎莎往上托托。梦南只觉得后背所及之处触感弹性十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嘲笑猪八戒背媳妇,他们那是嫉妒!
那小绿蛇的尸身也已经带了回来,心想一定要熬一碗蛇羹,好好给刘莎莎补上一补。
几百米的距离怎么会那么短,不管梦南怎么故意慢走,山洞也还是出现在了眼前。
徐嘉玮还是手足无措的在那站着,张老师两口子已经把海鲜收拾干净抬了回来。看见梦南背着刘莎莎,几个人赶紧凑过来问到底处发生了什么事。
梦南回答:“莎莎被蛇咬了,刚刚已经替她把毒吸出来了。”
程姐扶着莎莎坐下,解开了包扎着的布条。看了看沙沙的伤口说:“我老家在云南,当地也有很多蛇,但我看你的伤口,不像是毒蛇咬的。基本上是毒蛇都有两颗巨大的毒牙,咬人时靠毒牙注射毒液,所以被毒蛇咬伤的伤口应该是两个大的血口子,而你的伤口是一圈儿细碎的小牙印,所以咬你的蛇肯定是无毒的,你不用害怕!”
刘莎莎越想越不对劲儿,梦南早一溜烟地跑去帮张老师生火。
看着刘沙沙的大红脸,程姐好像想明白点什么。忍着笑说:“不过吸一下伤口还是有好处,这蛇虽然没毒,但是嘴里也可能有细菌……”
山洞外,张老师正在和梦男商量着怎么把海鲜弄熟,这里没有锅,蒸煮都是不可能的了。
梦南说没关系,直接找来两块大石头扔在了火堆里。不一会儿石头就烧的滚烫,再把收拾干净的海鲜摆到石头面上,分分钟就烤的滋啦作响。螃蟹则扔在火堆旁直接开烤,不一会儿蟹壳变红,鲜香四溢。
用树枝简单削了几双筷子,几人围着火堆吃的不亦乐乎。流落荒岛的第二天,大伙儿喝着椰汁吃着海鲜烧烤,小姑娘糖糖高兴得好像就是在度假一样。
徐嘉玮觉得没有脸面跟大家一起,自己躲在山洞的最里面。
梦南从兜里掏出那条死蛇,程姐看了看笑了:“这就是条草蛇,确定是无毒的。”说罢拿了梦南的小军刀,熟练的剥皮,切成几段,烤了起来。
梦兰做出噤声状,无奈刘莎莎已经听得清清楚楚,一巴掌扇到了他的头上。揪着耳朵说:“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蛇没毒?”
梦南故作委屈:“你看你,又说那话!”
程姐趁着大家都很高兴,小声说:“那个小徐,一下午一直挺难过的样子,孩子应该是吓坏了。她就是太单纯了,不知道社会险恶。今天的事,也够她 受 的了。要不你们就原谅她吧?”
梦南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光是心疼那些药,主要是我和莎莎劝过她好几次,软的硬的都说了,结果还是这么我行我素。希望她这回长点记性吧,一会儿您给她拿点吃的,就说我们不怪她了!”
“好的,那一会儿我也劝劝她。”程姐说,“还有,你也不用太纠结那些药,我也算是半个中医,只要不是特别严重的红伤,一些寻常的小毛病,我能试试。”
梦南差点冲过去拥抱程姐,被刘莎莎一眼瞪了回去。但依然是拉住程姐的手摇晃着,“我的姐姐哟,你就是我亲姐!”
程姐拿了两个烤螃蟹和一个椰子去找徐嘉玮了,张老师看着自己媳妇的背影有点小得意的说:“其实你们程姐家是祖传的中医世家,只是她爷爷老思想,坚持传男不传女,所以她只学到了一点点皮毛,但是就这一点点皮毛,已经胜过昆明城里大多数的中医了!”
梦南惊喜得舌头掉一地,嘴里不停念叨:“捡到宝了,捡到宝了……”
“嗯,小徐和小刘这一点点小伤,对于她来说毛毛雨。”
“张老师,我知道你为啥怕老婆了,你老婆太棒了!”
“尊敬,是尊敬……”张老师美得竟然有点害羞。
梦南突然想起点什么,问张老师:“早上程姐说幸存者里有一个明星,您知道怎么回事吗?”
“我知道,”一直在专心啃螃蟹的小糖糖插嘴说,“是张爱天,我可喜欢她了!”
“原来是她,怪不得昨天在沙滩上我看着她总觉得很眼熟。”
张老师说:“她人挺好的,没什么架子,还跟糖糖玩。只是她的助理受伤了,还挺严重,她对助理也挺好的,情同姐妹。本来你程姐想帮忙看看,但是没有药,如果有药应该不太难,硬伤,需要抗生素!”
“硬伤……抗生素……情同姐妹,我知道王晨想干什么了,这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