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份还出了一件事,不过不是发生在我身上,而是发生在李湛身上。
那天晚上,李湛突然找到了我,李湛收起了以前总是嬉皮笑脸的表情,看起来很严肃。
“一哈(方言,等会)你跟我一起走,我跟你说个事情。”
我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我还是选择听李湛一次。
快要放学的时候,我看着李湛,这小子低着头,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到了教室门口以后他朝我走了过来。
“走。”
那天晚上月亮很亮,圆倒是说不上。在这个清澈透亮的夜空下我和李湛一起走着,气氛甚至变得有些尴尬。我一直在等李湛开口,直到离校门不远处,李湛才总算跟我坦白了。
“我和杜依寒分手了。”
这个消息很突然,但我其实有过准备了。那时候,我和吴竹早就讲到过这件事,我们一致的祝福着李湛,却也一致地不看好这段早已被扭曲的感情。
说难听点的话,李湛这算是舔狗转正,是杜依寒没有追求到那个高年级学长的替代品,我不怀疑她能做得出来这样的事,毕竟她初中的事迹多多少少我也有所耳闻。
那时候我跟吴竹讲了这些,吴竹笑着看着我,多少带了些讽刺。
“你还知道啊?那林小林初不也做过那些事,甚至比起杜依寒有过之而无不及,你怎么不这么分析?”
当局者迷,真的迷吗?......倒也不是。
我只是一直嘴硬着不愿意接受,在我的潜意识里,林小林的初中和高中早已切割,我不愿意回忆起他们告诉我的她的曾经,所以每次想到她,我总是从相遇第一天的双马尾作为开始。
其实倒也不是,当初我和何腾补课结束后遇见过范义,她就在范义的身边,只不过那时候他们二人我一个都不认识。这是后来何腾告诉我的,我那时候才知道原来我早就见过她。
李湛,他不明白吗?......我不觉得。只是太珍惜,在第一次被拒绝以后李湛等了杜依寒也有了将近半年时间,期间再怎么隐瞒我也看得出来他对她的关心。李湛总是习惯性的否认,我们也总是习惯性的笑笑,谁不知道我们这位贱兮兮的伙计在想些什么呢?
李湛沉默了,我也沉默了。
“放学的时候,她要去拿饭盒拿不到,我就去帮忙,把饭盒递给她了......她接过饭盒的时候看着我,说了一句谢谢......我听得好难受。”
至少,至少,至少在李湛的眼里,他和杜依寒幸福过。我不敢再用客观的口吻来评价,因为我害怕他们的爱情从头到尾只是一场杜依寒临时所需的游戏而已。
我叹了一口气,不再作声。
晚上坐车回家的时候,我把车窗摇下,避开了司机师傅的二手烟。汽车路过的那座桥叫做二桥,每天晚上过去的时候我总是喜欢看一眼这座小县城里的河景。
其实不好看的,比起那些大江大河来的不那么壮烈,比起那些流水暗泉来的不那么文雅,这条河半枯着流了不知道多少年,月亮掉进去都变得残缺不全,街景照在里面也是破碎不堪,它像是小县城生活的倒影,像是县城里奔波的每一个人。
我很想发问,可我实在不知道问谁好,于是我把这个问题留给了这条河,这条或许还会流很久的河。
“为什么这个时代的爱那么稀有却又那么不被珍视。”
“为什么爱总是变成恨,在不知不觉间。”
吴竹也是,李湛也是,我见过他们真正爱一个人时候的样子,可无一例外的他们都痛苦着。
我呢?我不太愿意把我自己放在多么高尚的一列,或许很多时候我只是固执,并没有怀着多么伟大的心情要去做些什么,但我很确信,我对林小林的爱不会输给任何人,我爱她,很爱很爱。
李湛分手以后我们还是调侃他,可我真心希望这小子可以早点走出阴霾。
会好起来的,毕竟他以前就没怎么在爱情里栽过跟头,这次分手也只是两人少了些什么,我说不上来,却能感受得到。
二月份过去,在三月初的时候,月假,那时候我老爸回来了。
老头的这个假期来的不那么寻常,时间提前了三个月,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老妈可是高兴坏了。
月假我们在外面散步,在大桥头,我们停下脚步,停在一个卖小狗的狗笼子旁边。
我们一家人都很喜欢狗,老妈更是见不得小狗在笼子里吃苦,她逗弄着,却又迟迟下不了决心,直到我正式提出买狗这个建议以后一家人才统一战线。
88块,我付了钱,那是一只小白狗,一看就长不太大,老爸一只手把它托住,它就一动不动,但是一直朝着四处张望着。
我们商量着要取个什么名字,想了好久才定下来,就叫球球。
于是我们家里就这么多了一个新成员。我把它放在阳台上,给它稀释了一些奶喝,它一直看着我,也不乱动,就在那里坐着,小小的一团。
在这之前的一小时,我们没人知道家里会多出这么一位家庭成员。我很开心,拍了两张照片发给了林小林,给她看了看球球。
她也喜欢狗狗,但是家里人不太允许,所以对我可以说是艳羡不已。
小狗球球对我来说的意义远没有对老妈的大。老爸假期要是结束,老妈一个人在家里总算是多了个伴。而我回家以后,在老妈无暇顾及我的时候,我也多了个小狗朋友,它的出现,让家里的气氛活跃了起来,也让一度心寒的我又有了对生活的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