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太阳刚刚升起，方澄颇有些疲倦地睁开眼睛。
窗户敞开着，杨人伟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窗外，正一脸古怪地看着他。
“身材不错。”杨人伟点评了一句，道：“不过你修炼为什么不穿衣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
“听说不穿衣服能够提高灵力的吸收效率，我试试看。”方澄面无波澜，颇有几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淡然感，他随手将衣服套上，反问道：“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杨人伟抱着膀子：“那我走？”
“开玩笑的。”方澄立马起身将衣服穿好，用心灵感应将在外面野了一夜的牛角马唤了回来，麻溜地把耕地套装绑在牛角马背上，翻身而上：“出发！”
速度快得跟开了倍速似的。
杨人伟有些无语，翻身上了自己的牛角马，眼见着方澄的牛角马飞驰而出，忍不住也开始催促起自己的坐骑。
不到一个月没见，方澄的这匹牛角马在肩高上已经快要追上他的牛角马了，虽然体型还没有他的牛角马雄壮，但按照这个速度成长下去，超越自己的牛角马是迟早的事，杨人伟也不得不服气。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养的。
他这匹牛角马可已经养了一年多了……虽然本身就是当坐骑养的就是了，也没花什么精力。
——他跟方澄不同，大部分的资源都用在了自己身上，灵兽真就当做宠物和坐骑在养。
这是一条没人走通过的路子，就跟方澄选择神农术一样，两人的处境实际上差不多，只不过他更加坚定。
要不然训练馆那么多人，他偏偏跟方澄臭味相投呢？
一路飞驰，两人再次来到牛角马草场。
“你准备在草场开荒？”杨人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草场的土壤显然并不适合用来搞农业。
方澄并没有跟他解释，他原本只是想要一块地来培育金刚藤茎种，没想着专门搞农业，但杨馆主既然让他自己开荒，机会难得，那他当然也不会客气。
现阶段他自然不可能真的跑来种地，因此选择一块地来撒种青绿饲料草籽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一方面，青绿饲料草籽的生长不需要打理，避免了他把心力浪费在种植上。
另一方面，这类植物生长很快，一定程度上可以降低自己在牛角马饲料上的开支。
等以后卡徒事业干不下去的时候，有地在，他也随时可以回来养老。
这一波啊，简直就是嬴政吃花椒，赢麻了！
不过开荒选址他暂时还没有确定，眼前这片草场虽然不错，但已经被牛角马群占据，自己根本抢不过，只得另寻别处。
“伟哥，我们去对面看看吧，我看地图上说草场对面有一条溪水，那边的地估计能好点，到时候取水浇灌也方便。”
方澄专门看过玄武山的地图，草场对面确实有一条溪水，名叫蛇溪，这条溪水从玄武山出来，南下汇入沣河，就像是从山里伸出来的蛇头，南下饮水，故名蛇溪。
蛇溪加上活似龟背的山体，也就构成了玄武山这个名字的由来。
“你确定要去对面？这些牛角马可不好惹。”
杨人伟说的是实话，这些牛角马虽然经过一定程度的驯化，但凶兽本性尚存，领主意识很重，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自己的领地放肆。
“这不是有伟哥你在吗？”方澄图穷匕见，笑道：“到时候麻烦伟哥帮我把牛角马群引开，我们在蛇溪会合。”
“……”
杨人伟：“……这是另外的价钱。”
“没问题，一百枚魂石，回去就给你。”
方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缺钱，每次遇见，不是在做任务，就是在接任务的路上，杨馆主把这个儿子养得也太差了……
杨人伟深吸一口气：“……行，成交。”
说完，观察了一下草场上的局势，立马开始催马前行，朝着牛角马群的方向冲去。
看得出来，真的很缺钱。
方澄在原地等待，直到看见杨人伟带走了牛角马群，这才开始策马横穿草场。
一路有惊无险，奔腾了二十分钟，翻过一道草丘，远远地便看见了波光粼粼的蛇溪，犹如一条蜿蜒清亮的玉带。
蛇溪对面，是一座郁郁葱葱的山谷，谷里土地平坦开阔，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藤蔓类植物，随处可见淡紫色的花。
方澄策马狂奔，寻了一段溪水收束的河段，狂催牛角马。
牛角马嘶鸣一声，从蛇溪上一跃而过，朝着山谷狂奔而去。
“吁——”
临到谷口，没有缰绳，方澄扯了扯马鬃，牛角马人立而起，差点直接把他从背上颠下来。
看着眼前这片山谷，方澄忍不住满意地点点头。
不等杨人伟会合，他直接翻身下马，向前走进谷里，扒开地面上覆盖的藤蔓植物，抓了一把泥土起来细细观察。
土壤呈黑褐色，带着一点红，看起来有点像是黑土。
揉搓了一下，放在鼻子前一闻，方澄顿时眼前一亮。
他上辈子生活在南方，没机会见识黑土地，但这土质，只怕比之黑土也不遑多让！
而且，他似乎还在这土壤中感觉到了灵力的存在……不对，土壤中没有灵力，是其中的腐殖质含有灵力！
方澄将这一抔土扔开，拿起铲子一顿狂铲，没一会儿就挖出来一个二三十里厘米深的坑。
再往下挖，灵力含量越来越丰富，将土壤握在手里，几乎能挤出灵力来！
这点灵力用来修炼肯定比不上魂石，但土壤中含有如此浓郁的灵力，让方澄忍不住心中一惊。
莫非这就是神农术资料里记载的灵壤？
他猛然抬头观察山谷周围的环境。
按照神农术资料记载，灵壤形成的条件非常苛刻。
首先，这个地方在很多很多年前，需要生长着大量凶植。
这些凶植在遇到诸如魂潮期之类的灾难时，大规模枯死，于是大量含有灵力的枯枝落叶凋零堆积在地面上。
接着，在漫长的魂潮期，肆虐的灵力杀死了所有的微生物，植物的残骸无法被腐烂分解。
直到魂潮期结束，微生物重新开始活动，但由于周围地势环境将灵力锁住，腐殖质中的灵力不能被及时排掉，逐渐便融合形成了灵质，导致微生物难以分解，最终便形成了灵壤。
方澄没见过灵壤，但他知道什么样的地形能将灵力锁住，抬头观察山谷的环境，越看越觉得这地方就是资料里描述的样子。
“山断风，谷断流，灵过而不入，气落而不休……”
方澄喃喃自语，目光从三面围山上掠过，落在身后的蛇溪上：“唯一的缺点就是被溪水泄了个口子，灵力正在被流失，好在速度并不快，至少还能撑个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