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那日是她此生的梦魇,她不想再回忆那么恐怖的事情。
他明明知道她怕,却还是说了出来。
见男人不动,林清婉笑着解下自己腰间的丝绦,将外衫脱掉后,解着里衣的系带。
墨凌轩被林清婉的举动吓了一跳。
连忙将人拥在怀中,“你疯了吗?你在做什么?”
林清婉懵懂地“看”向墨凌轩。
“将军不是想要我吗?不回房的话,在外面也可。虽然清婉不喜野合,但将军是清婉的救命恩人,自然想如何都可。”
看到眼前的女人曲解他话中的意思,墨凌轩咬牙。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女人轻笑。
“可将军说出的话,句句都是这个意思。”
“将军说我和其他人苟合,却唯独拒绝将军,说当初是我求将军救我。字字句句都没有错,说的都是对的。”
“是我错了,我可以弥补将军,所以将军现在想如何?要我或是休了我,都随将军。”
林清婉感谢云羽樱给她吃的药,让她如今心痛到窒息,眼中也流不出泪,真是好药。
墨凌轩有些后悔自己怎能如此对她说话,怕是会将心爱之人推得更远。
可若是不能将伤痕剖开让瘀血流出,便是长好了也只是外表看着无恙,只有让瘀血流出,重新愈合,才是真正的痊愈。
“不是清婉的错。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除了嫁我一事,其他的都随你好吗?清婉,我不是逼你与我发生什么,我只是嫉妒他们。”
“他们或许没有得到你的心,可却得到过你的人。我是个贪心的人。能不能既得到你的人,又得到你的心?”
她不知道他此时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林清婉收手,轻声询问。
“能否请将军帮我捡一下掉在地上的外衣?”
“我是你的夫君。”
墨凌轩站在原地不动。
“能否请夫君帮我捡一下掉在地上的外衣?”
“……”
墨凌轩走到一旁,将地上的衣衫捡起,拉着林清婉的手,为她穿了回去。
“清婉,试着多给我一些信任好吗?”
“好。”
林清婉不知道除了说好之外还能说什么。
她就像是在泥土里的杂草,谁路过都能踩上一脚,没人会在意这棵草的感受。
喜欢了便挖了她的土,将她搬到花瓶中养着,厌恶了就一把火烧了。
一颗无足轻重的小草,这世上太多了。
拉着林清婉的手腕,带着她走到客房,轻声提醒,“到客房了,兄长还未醒。”
林清婉点头。
随着墨凌轩进了屋。
男人将她带到床榻边的椅子上,“清婉,你先坐一下,我去云飞桁那里问一下兄长的伤情。”
“好。多谢夫君。”
女人柔声回答。
墨凌轩感觉自从他刚刚口不择言后,林清婉与他之间便像是隔了一堵无形的墙。
但他不后悔,夫妻之间本就该坦诚相待,他不想隐瞒她任何事。
林清婉坐在床边不久,林常棣便醒了过来。
按理说他几日几夜未眠,趁着伤情应该多睡一会儿,但他睡不踏实。
只要想到妹妹要继续留在将军府,便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睁开眼睛看向坐在椅子上发呆的妹妹,林常棣轻唤,“清婉。”
“哥哥?是哥哥醒了吗?”
林清婉回神,好像听到了哥哥在叫她。
“嗯。清婉,我们离开这里。”
说着便不顾胸口的痛,强撑着身子坐起,准备带妹妹回家。
扶着要起身的哥哥,林清婉抿了抿唇,还是未将墨凌轩的话告诉哥哥。
她与墨凌轩是圣上赐婚,容不得他们选择。
但哥哥现在伤得过重,还是不告诉哥哥好,待日后哥哥身体好些,再与他商议。
“夫人,您是要去哪里吗?”
连翘路过客房便进来看一眼,没想到看到夫人正搀着她的兄长离开。
“帮我备辆马车,送我和哥哥离开。”
“好的。”
连翘下意识回答,然后立刻出门,去找管家要马车。
得到消息的管家即刻赶到墨凌轩处请示,得到允许后让人将马车停在府门口。
“夫人,小将军说让您用他的马车送兄长。”
林清婉点头。
“哥哥,我们是去同福客栈吗?”
林常棣孱弱的开口,“去南边集市的第三座宅院,是我在皇城新购的宅子。”
那日将妹妹推给太子殿下后,他便去看了宅院,当场便将宅子买了下来,本想着等第二日带妹妹回家,没想到她居然跑了。
“好。”
两人坐进马车,林常棣缓缓叹了口气。
“清婉可还记得哥哥与你说的话?”
林清婉脑中一片空白。
兄长与她说过的话可太多了,她怎么可能每一句都记得?
“哥哥……是指哪句话?”
林常棣眯着眸子,看向满脸疑惑的妹妹,摇头开口,“你不能引得君臣之间产生嫌隙。”
听到这句话,林清婉将心放回肚子里。
肯定的开口,“哥哥放心,不会有嫌隙的。也不用阻止墨凌轩娶我了。”
“为何?”
林常棣反问。
虽然很不想告诉哥哥,但眼下这种情况,她也不得不说。
“哥哥或许不知,我失踪那几日,被歹人卖入了青楼。且在青楼为了活命,委身他人。”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小。
虽只是寥寥数语,但林常棣听得心惊胆颤。
他知道自己妹妹的性子,若非不得已,怕是绝不会屈服。
“你……可有受伤?”
林清婉立刻摇头,哽咽着笑道:“没有,哥哥放心,我聪明得很呢。一点伤都没受。”
“……”
听着女人自嘲的话语,林常棣背靠马车,“是哥哥的错。哥哥那日不该逼你。”
是他的方式太过激进,才害得妹妹一时无法接受,若是他当时能温和些,想必她的反应不会如此之大。
“所以,哥哥大可放心。太子殿下身份如此高贵,怎么可能会再和我有牵扯?”
“若是知道我曾在青楼待过几日,还和其他男人发生了情事,怕是恨不得一脚将妹妹踢得远远的。”
林常棣咬着牙开口,“那个人是谁?”
“哪个?”
“青楼你委身的那人。”
“……”
想到那个罗刹殿殿主的身份,那位更是她和哥哥得罪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