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玻璃上倒映出他疲惫的面容，眼下有明显的青黑。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个加班的夜晚，也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和林悦争吵。
\"你又加班？李晟，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家就是你的旅馆？\"林悦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尖锐得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揉了揉眉心，转身走向酒柜。水晶杯在手中泛着冷光，琥珀色的液体注入杯中，他仰头一饮而尽。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心头的烦躁。
门铃突然响起，李晟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他放下酒杯，走到玄关处开门。
门外站着的女人让他愣住了。
她穿着一件墨绿色的真丝长裙，外搭米白色羊绒大衣，乌黑的长发挽成一个优雅的发髻。雨丝在她身后织成细密的帘幕，她却仿佛自带光环，连发梢都泛着莹润的光泽。
\"妈？\"李晟下意识喊出声。
苏婉微微一笑，眼角的细纹非但没有减损她的美丽，反而为她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风韵。\"怎么，不请我进去？\"
李晟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侧身让开。\"您怎么突然回来了？林悦知道吗？\"
\"给她打过电话，没接。\"苏婉优雅地脱下大衣，露出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听说你们最近经常吵架？\"
李晟接过她的大衣，鼻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茉莉香。这香味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到苏婉时的场景，那时他就觉得，这位岳母美得不像话。
\"她...最近脾气不太好。\"李晟斟酌着用词，\"总是为一些小事生气。\"
苏婉在沙发上坐下，双腿优雅地交叠。她的坐姿很讲究，腰背挺直，却又不会显得僵硬。\"悦悦从小就被我宠坏了，性子是急了些。\"
李晟在她对面坐下，不知为何，面对苏婉时，他总有种莫名的紧张。\"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她总嫌我加班太多，可我也是为了这个家。\"
\"我明白。\"苏婉端起茶杯，红唇轻抿，\"男人嘛，事业为重。悦悦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
她的声音温柔似水，带着几分怜惜。李晟突然觉得鼻子一酸，这些日子积攒的委屈仿佛找到了宣泄口。
\"妈，您不知道，她最近越来越过分了。前天我加班到十点，回家连口热饭都没有。我说了她两句，她就把碗摔了...\"李晟越说越激动，\"昨天更离谱，我不过是和女同事多说了两句话，她就查我手机...\"
苏婉放下茶杯，轻轻叹了口气。她起身走到李晟身边坐下，纤细的手指搭上他的肩膀。\"委屈你了。\"
她的手掌温热，隔着衬衫传来令人心安的触感。李晟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水味，混合着成熟女性特有的体香，让他心跳莫名加快。
\"其实...其实我真的很累。\"李晟的声音有些哽咽，\"每天工作已经够辛苦了，回家还要面对她的无理取闹...\"
苏婉的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像是在安抚一个受委屈的孩子。\"我都明白。悦悦这孩子，随她爸，性子倔，不懂体谅人。\"
她的声音越来越近，李晟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要不...我帮你劝劝她？\"
李晟抬起头，对上苏婉含笑的眼眸。那双眼睛像是会说话，眼波流转间带着说不出的风情。他突然意识到两人的距离太近了，近到能看清她睫毛的颤动。
\"妈...\"他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苏婉却仿佛没察觉他的窘迫，反而凑得更近。\"怎么，连妈都信不过？\"
她的红唇近在咫尺，李晟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就在这时，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李晟！你给我解释清楚！\"林悦怒气冲冲的声音传来，\"为什么我妈会突然回国？你是不是跟她告状了？\"
～～～～～～
又一日，林悦踩着高跟鞋冲进客厅，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自己的母亲几乎贴在自己丈夫身上，而李晟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
\"你们在干什么？\"林悦的声音陡然拔高。
苏婉优雅地站起身，脸上没有丝毫慌乱。\"悦悦，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问你们在干什么！\"林悦将包重重摔在沙发上，\"李晟，你是不是又跟我妈告状了？\"
李晟连忙站起来，\"悦悦，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为什么总是找我妈诉苦？\"林悦冷笑，\"还是解释你为什么总是加班到半夜？\"
苏婉轻轻叹了口气，\"悦悦，别这样。李晟工作压力大，你该多体谅他。\"
\"体谅？\"林悦转向母亲，\"妈，你知道他最近在干什么吗？他...\"
\"够了！\"李晟突然提高声音，\"林悦，你能不能别总是这样咄咄逼人？\"
客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林悦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晟，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她吼。
苏婉适时开口：\"都别吵了。悦悦，去给妈妈倒杯茶。\"
林悦咬着嘴唇，转身走向厨房。苏婉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李晟，\"她轻声说，\"去书房等我，我有话跟你说。\"
李晟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他走进书房，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深吸一口气。刚才苏婉靠近时的香气似乎还萦绕在鼻间，让他心跳加速。
没过多久，书房门被轻轻推开。苏婉走了进来，反手将门锁上。
\"妈...\"李晟有些不安。
苏婉走到他面前，伸手整理他的领带。\"别紧张，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些事。\"
她的手指若有若无地擦过他的喉结，李晟感觉一阵战栗。
\"悦悦从小就这样，控制欲强，不懂得体谅人。\"苏婉的声音很轻，\"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李晟咽了咽口水，\"其实...其实也没那么严重...\"
\"别骗自己了。\"苏婉抬头看他，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你看，都瘦了。\"
她的手抚上他的脸颊，李晟感觉自己的理智在一点点崩塌。
\"妈...这样不好...\"
\"嘘...\"苏婉的食指按在他的唇上，\"叫我苏婉。\"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脚步声。苏婉迅速后退一步，脸上又恢复了端庄的神色。
\"李晟！\"林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出来，我们谈谈。\"
李晟看向苏婉，后者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去吧，记住，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走出书房时，李晟感觉自己的心跳依然很快。林悦站在走廊里，脸色阴沉。
\"你跟我妈在书房里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聊聊工作上的事。\"
\"工作？\"林悦冷笑，\"李晟，你当我傻吗？\"
她突然上前一步，凑近他的领口闻了闻。\"茉莉香水的味道...你什么时候开始用香水了？\"
李晟心里一惊，下意识后退。\"悦悦，你别这样...\"
\"我别这样？\"林悦的声音开始发抖，\"李晟，你是不是...是不是对我妈...\"
\"你胡说什么！\"李晟打断她，\"那是你妈！\"
\"是吗？\"林悦眼中泛起泪光，\"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最近总是躲着我？为什么你宁愿跟我妈诉苦也不愿意跟我沟通？\"
李晟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他想起苏婉温柔的眼神，想起她说的\"我永远站在你这边\"，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愧疚。
\"悦悦，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他转身走向玄关，\"我今晚去公司睡。\"
门关上的瞬间，林悦瘫坐在地上。她掏出手机，颤抖着拨通了一个号码。
\"爸...我可能...可能发现了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