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收回一道道雷霆法则,不再言语,默默举剑,直指那座伫立了八百年的仙京城。
“大玄倾尽举国之力,为天下万民,强求个太平盛世!”张衍举剑怒吼,“大玄!”
“杀!”
大平三十万精锐为首的老将军白青,布满老茧的大手轻轻拂过那柄世代祖传的大槊,怒笑道:“列祖列宗之英魂平天在上,白青定不辱我白家世代之英明!”
老将军白青,高举大槊,怒目圆睁:“大平!随老夫冲杀,如有退者,皆斩!”
槊头之上,一面绣“白”字的黑旗,迎风飘扬,战意凛凛。
白家世代为大平军家,此柄大槊,乃是白家祖传神兵,形似枪矛,槊刃极长,刃开八面,槊锋处有破甲棱角,槊头处有白家黑旗,重约百余斤。
此槊名曰:白日冲天槊。
传闻,白家老祖宗就凭仗此槊,于平蛮战争中,一槊当先,破甲二千六,为后代搏了个世家将军位。
白青一勒马头,胯下战马,马蹄高昂,一马当先,一槊莫敌,以年近古稀之龄,率先冲杀。
身后三十万大平精锐,紧随其后,竟是要以三十万兵力冲杀大玄百万精锐!
仙京城城头上,生老宗残存弟子,以周岁为首,齐齐拔剑高呼:“愿随祖师!”
想当年,随祖师祭剑于天,明知九死一生,都毫不犹豫。
现如今,随祖师保家卫国,亦是九死一生,当责无旁贷。
身后便是仙京城,更是家国,退无可退,唯有死战。
生老宗弟子,跃下城头,御剑而起,直去战场中央,奋力杀敌。
大玄军中,有一位剑眉星目的少年将军格外显眼,身着银光甲,外披白战袍,手持亮银枪,胯下白龙驹,勇武异常。
“父皇!”少年将军抬头看天,高声喊道,“且看我张子乾!先登!斩将!夺旗!”
张子乾,大玄二皇子,载物地境。
少年将军,白马银枪,英姿逼人,意气风发。
老将军白青,刚刚手持大槊劈碎一个玄军甲士,迅速抹了一把脸上鲜血,看向那位张扬的少年将军,嗤笑一声:“嚣张小儿,待老夫去取你头颅!”
战场之上,最忌惮的便是张扬招摇,引人注目。
穿银甲,披白袍,又骑雪白战马,自以为自己英姿飒爽,可不过是嫌自己命太长,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而且还自报家门,是那大玄皇帝老儿的儿子,如此这般,那你不死谁死?
白青旋即持槊纵马,与大玄皇子张子乾,率先对上。
刚猛老将与少年勇将,一杆锋锐大槊与一杆亮银长枪,碰撞交锋不止。
白青一勒马头,战马马蹄高昂,一槊向下斜刺而来,刺向张子乾的头颅。
战场之上,不出则已,一出手就必定是杀招,务必一招之内取敌人性命!
张子乾急忙侧身,堪堪躲过,可还是被那大槊上的锋锐枪茫划破了右肩,右肩肩甲好似形同虚设,右肩顿时血流如注。
白青冷笑,自己的这杆祖传大槊,专门破甲,一般盔甲在其面前形同虚设,毫无用处。
张子乾受伤,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不退反进,一枪当头,抡砸而下,声势浩大。
好家伙!这力道!白青心中惊叹,架槊上防,横槊挡在自己身前。
“当!”
只听一声巨响过后,白青胯下那匹追风乌龙驹口吐血沫,四肢尽断。他自己也被震得虎口开裂,血流不止,跌落下马。
眼见白青落马下地,张子乾抓住机会,欲提马一枪刺下,就此一举斩将。
可就在此时,一只羽箭忽的破空射来,同时三位生老宗弟子手持长剑,同时杀来。
张子乾心中惊骇,急忙策马,旋即长枪一拔打下羽剑,可以杀至身前的三柄长剑,却根本来不及收枪格挡反击。
机不可失!白青眼神凌厉,重重喘了一口气,旋即便仗槊跃起,一槊扫向其头颅。
短短一瞬间,避无可避,挡无可挡,必杀之局已成。
战场之上,素来如此,没有人会与你捉对厮杀,四面皆是刀枪,八方皆是敌军。
张子乾也是如今才明白,父皇曾经苦口婆心的忠告。
这辈子,就……这样了吗?
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酒壶从天而降,重重砸下,溅起无数烟尘,烟尘之中显露出一个佝偻身影,足尖点地。
看不清来人如何出手,便已破解此处必杀之局。
三柄长剑,竟是被一身酒气,寸寸震碎,三位生老宗修行弟子,更是被震的倒飞出去。
至于白青的那杆重达百余斤的大槊,则被其牢牢握在手中,动弹不得。
等待烟尘散去,这才看清来者,是一位身着紫金蟒袍,满身酒气的佝偻老者。
老者足尖一挑,挑起地上酒壶,稳稳接住,就这么在战场之上,自顾自的饮酒。
张子乾心中大定大喜,躬身行礼,尊称道:“子乾,见过空行公公。”
“是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白青看见此人,差点肝胆俱裂。
见势不妙,当断即断,只得舍弃那一杆祖传大槊,足尖一点,便已远去数丈之遥。
玄天阶巅峰!是那个老怪物!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如今又回来了?!
白青竭力稳住心神,但还是心中大惊,刚刚一交手,那内息便如玄天一般直直压了过来,自己更是半点都调动不了内息,只得弃槊而逃。
空行公公抹了一把嘴,醉醺醺的眯眼远望,嗤笑道:“白青老将军,若不是念及你我昔日一起喝酒的那点微薄情分,你根本就不会有逃的机会。”
看着白青奔逃远去的背影,轻笑道:“子乾殿下,只管去放手厮杀便是,有咱家帮忙压阵。”
“子乾谢过公公!”张子乾倒拖长枪,纵马而去,枪尖在沙场之上拖出一条长痕。
“白青老贼!拿命来!”
空行公公目送那一身银甲白袍远去,无奈摇头,随即将手中那一杆大槊高高踢飞。
片刻,大槊直插入地,在这战场中央之上,格外显眼。
空行公公醉醺醺的靠在大槊枪杆上,举酒向沙场,缓缓饮酒。
向他冲杀而来的数十大平铁骑,顿时人仰马翻,不知怎么的,便就已经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酒气飘香十里,战场中央,无人能够进其五十步之内。
如有进犯者,皆死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