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香喷喷的烤鸭，程铁锤又有了新的忧愁。
好大儿上着个班，天天这么晚出早归的，到底是在干什么。还经常有烤鸭、有肉吃，这些都是怎么来的？
难道好大儿是在挖社会的墙角，占国家的便宜。
往小了说，这是要吃枪子的，往大了说，这是破坏社会主义建设……
吃的好好的，自己老父亲又是满脸忧伤，忧国忧民。曹承巷也把不清他的脉，看向母亲，母亲也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哥哥，爸爸是担心你，担心你这烤鸭来路不正，怕你出事！”二妹曹承婉最懂老父亲，一个表情，就知道老父亲在想什么。
还是小棉袄最懂我，连枕边人都比不过小棉袄。程铁锤老怀大慰。
“婉儿，家里估计也只有你能懂作妖的老爸了！来，哥给你卷个烤鸭。”曹承巷赶紧给二妹个奖励，转头又对着老三输出。
“老三，哥给你也卷一个，求求你赶紧把轮椅给老爸做出来。再慢一点，爸估计都得憋出病来了，到时候可都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哈。”
“不说明面上的贡献，媳妇，你就把我在四车间的暗地里贡献，跟爸宣传宣传。”
在曹承巷的指示下，秦淮茹就把自家男人指导改进罐头厂设备是说了一遍。包括每一个细节点，甚至是一颗螺丝的改进技术。
夫妻俩联手给家人上了一堂机械课。
末了，曹承巷指示二妹婉儿，明天开始，老父亲的学习任务翻倍。太闲了，还有精力作妖、还有精力东想西想，学习任务必须翻倍。
一大爷家，打了一天零工的阎解成又实现了吃菜自由，晚上，还是睡在他大院门口三平方米的准婚房里，但是，不跟三大爷闫阜贵讲话。
最近，鬼市又慢慢起来了。曹承巷晚上又偷摸去鬼市，把钱换成了粮食，全部存在作弊、流氓空间里。
一大早，曹承巷非常郁闷，本来昨晚鬼市买粮就熬夜，大清早的贾张氏又在中院破口大骂，还敲敲打打的。惹人清梦啊，你再晚点闹腾，梦里，你儿媳妇都……
曹承巷的大早，其实已经快九点多了。在农村，这个点，勤劳的老黄牛已经耕了五分地了。
在厂里，即使连一向干活摸鱼的贾东旭，都已经训了易中海五次了。心里有邪火，不骂出来堵得慌。干领导就是好啊，可以随便找个理由骂人出气，最后还是为你好，为国家好，为社会好。
要不是跟你易中海关系亲近，我还懒得说你呢。
曹承巷冲到中院：“掼神婆，你大清早的又叫什么魂。你知不知道，你家贾东旭的气运都快被你叫没了。”
可不是快没了，连媳妇都要守不住了。
听说涉及到贾东旭的气运，贾张氏立马老实了，不过还是愤愤不已，手里拿着那块捡来的木板，嘟囔着。
“他马大瞎子，凭什么不给你做门，不就是个木匠吗！一个小资成份出身的家庭，竟然敢看不起我们工人家庭。反了天了他。”
曹承巷看到木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马大爷肯定是看出什么来了。所以死活不同意给贾张氏修门。
“贾婶，你家好歹也是双职工家庭，难道除了张屠夫，就得吃带毛猪了吗。马大爷忙不过来，你就去街道。喊个年轻、眼神好的木匠，不就行了！”
“一天天的少嚷嚷，气运，注意你家贾东旭的气运。”
不过话说回来，自从攀上韩副厂长这门亲事后，贾张氏确实很少嚎了，对院子里其他人也和善很多，除了经常冷嘲热讽一大爷。
被打断了美梦的曹承巷睡不着了！
早点去上班，那是不可能的，还不如在家看老三造轮椅呢。
二楼的木板快铺好了，需要买点桐油来刷刷。这个只能找好大哥李为民，他那应该有票……
差不多挨到那个点，曹承巷才出门去广播站。
广播站里，几个女同志都愁白了头，这可咋怎？燕子把笔头都咬坏了，也没写两个字。杨科长昨晚回家，还特意跟当厂长的大哥请教了，对广播站未来的发展，大哥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为了不让曹承巷瞧不起自己，韩金莲上午还特意去国图找书呢，然并卵，没找到这方面的内容，只恨当时上学的时候没好好听，关知道谈恋爱去了，白痴。
当曹承巷来到广播站的时候，几个女人集体给他装冥思苦想、搔首挠头、愁眉苦脸、可怜巴巴……
大家的核心就一点，我们想不出来，你是策划，你想，我们干。
刘娟都拿出了撒娇卖萌的绝技：“好老弟，你读书多、学问高，人帅、聪明。你看，姐昨晚上都想出白头发了！”
“你拿计划，方案，我们干，哪怕是要下车间吃黄莲，我们都不皱一下眉头。”
是是是，对对对。
其她几只应声虫点头附和。
“好，既然刘科长给出了方向，我们就坚决贯彻刘科长的指示，除了保持好原本的识字阵地在外，新增两个方向：下车间、吃黄莲。”曹策划给出了自己策划草案。
这么草率的吗？往往天才的方案，就是出的这么草率。
刘娟：我在哪里，我说了什么？你就要贯彻我的指示，我就随口一说下车间吃黄莲，表示愿意听你安排，哪怕干最累的活——下车间，吃最苦的苦——吃黄莲。
两个方向，下车间还能理解，吃黄莲几个意思。真要我们吃那玩意啊？
广播室几个女人面面相觑，曹策划今天有点神经，离他远点。
“你们什么表情，过来听我说，拿好本子记笔记。”
“下车间有两层意思，我们广播站的每个人，都要懂车间的技术、生产，不一定要你干，但是你得懂，得说的出来，写的出来。当然，跟小燕子一样，能动手操作那更好。”
“第二层意思就是，我们广播站的每一个人，都要跟一线工人处好关系，到车间感受一线工人的苦、累，观察他们，写出一线工人工人的贡献，展示工人有力量的风采。”
啪……啪……啪……
众女人从心里服到手上，使劲的鼓掌，尤其是小燕子，一双手都拍红了。
“那你说的第二个方向，吃黄莲是什么意思，是有苦难言嘛？”韩金莲闪着一对求知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曹策划。
至于是求知，还是求别的什么，就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了！
“放映组的科长叫什么？”曹承巷提醒道。
“黄科长啊！”韩金莲的眼里冒着清澈的无知的光。
“我问她的名字！”
“她叫黄莲，是三车间黄主任的妹妹，也是韩书记的姨妹。你是想说……”杨副科长不可思议的看着曹承巷。
“对，就是你们想的那个意思！”曹承巷笃定的说。
“电影，是最好的宣传方式，我们广播站必须吞并放映组，合并成立厂里的宣传部。”
“我们主动出击，在坐的各位，都能至少提半级。”
“要是等着放映组来吞并我们，那滋味，可是不好受吧。”
提半级，那自己至少正科，杨副科长两眼放光：“站长，这个可以干。”
“好，听曹策划的，干票大的！”刘娟也被说的热血沸腾，拍板干了。
“那我们现在分下工，我负责带着小燕子、韩广播员下车间，和原来的识字阵地。”
“娟姐，你们四个，就集中精力吞并放映组。这场吞并战的主战场不在放映组，你们懂的。”
“兵马未动，技术先行，韩播音，私下里，你去找放映组许大茂，短时间内，先把把放映技术摸一遍。”
“你知道的，许大茂就是一个色鬼，你自己注意安全，每天必须向我汇报进展情况。都记好了吗！”
能跟曹承巷一起，韩金莲非常兴奋，这个小没良心的，光认钱。有钱就对人家好，还知道关心自己的安全了。
不行，还得想想，父亲的金条埋在哪？
韩金莲在愉快的做着陪情郎下车间的美梦，毫不知情会即将面临怎样的折磨。
七人兵分两路，吞黄莲组，回家请搬动背后的救兵去了。
曹承巷三人组坚守广播室。
“从现在开始，韩播音员跟着燕子学车间的知识，燕子跟韩播音员学播音主持。每天下班之前，把当天学的内容写下来，你两都要写。我第二天检查。”
罕见的，曹承巷今天没去四车间转悠，而是去找了好大哥李为民。他不出转悠，别说秦淮茹，就是四车间的工人们，都还有点不习惯呢。
办公室里，李为民主任有点内忧外患。
媳妇刘娟想合并放映组，新成立宣传部，要自己使劲，咋个使劲嘛，没进厂常务会、常委会，有力使不上。最后媳妇刘娟生气的去找老丈人去了。
最近老大哥那边也传来消息，老大哥对我们不满意，有些合作要停了，自己后勤部的水果罐头换粮食，也可能要停。这要是停了，自己的功绩要减少一大块，可千万别升职之前停……
“李哥，在想啥呢？嫂子没在啊！”曹承巷推门而入。
“刚生气的走了，那个合并放映组的是不是你出的主意，我说你们折腾啥咯！”
“要这么说的话，李主任可是太冤枉人了，这点子可是娟姐提出来的，娟姐提出下车间、吃黄莲的方向，为了补齐你今后副厂长的短板，也是煞费苦心！……”曹承巷没好气的把下车间、合并放映组的利弊说了一遍。
李为民为刚刚跟媳妇生气感到内疚，没想到刘娟都是为自己考虑。自己还小肚鸡肠的，以为是刘娟想做部长，压自己一头呢，这女人，自从进职场后，事业心可是急速增长，没想到都是为了自己，今晚上就不开会、不去找……，还是先回去得好好安慰安慰才行。
“老弟，别生气，哥不对，下午去哥那在搬一箱茅子，气能消不！”有错就改，李为民主任也是主打一个能屈能伸。
“能，要是两箱茅子，那马儿就能哒哒的跑！”曹承巷也是有好处就能使鬼推磨。
李为民也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两箱就两箱，不过你的先帮我把目前这个难题解决了。”
于是，就把跟老大哥有摩擦，厂里跟那边的水果罐头换粮食也将受到影响的情况，说了出来。
“你说这个事，怎么办！你李哥现在可是内忧外患，要是这事办不好，年底副厂长的职位可是得飞了！”李为民顺手甩了根绑架的绳子。
要说飞吧，倒是不至于，但肯定受影响。不说严重点，小老弟不上心。
对于换粮食的事，曹承巷非常非常上心，天灾无法避免，尽量在人和上做努力。但是这个层面的事情，自己小虾米是掺不上手的。这种事，别说自己，就是李为民老丈人掺和，都很容易被吞了。
小虾米，要有自知之明，先苟全自己，再在周边几厘米范围内努力就行。
曹承巷抓耳挠腮的琢磨了半天，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李哥，我记得上次娟姐说过，好像你小舅子是在外交部门工作。”
“你想干嘛，他们浑身都是机密，少打听。对你没好处。连我平时都很少跟他接触，就怕不小心知道了什么机密，酒后就大嘴巴给说出去了。”李为民叮嘱道。
“不是你想的，是跟你小舅子打听下，我们、老大哥跟北朝的关系怎么样！”
曹承巷低声跟李为民嘀咕，然后这样……这样……
末了还来了一句，我策划水平就这样了，这能成不成，就得看李哥的能量了！
在曹策划的忽悠下，李为民听得是猛拍大腿，一刻都不想耽误，一溜烟就出办公室去部里找老丈人去了，这事，肯定需要大佬支持，若是这事成了，老丈人也能得很大功劳不是。
曹承巷在后面喊：“李哥，不用着急啊，中午吃完饭再去办也来得及。”
就这样，曹曹策划的一通努力下，把自己中午蹭的小灶，给策划没了。
最后还是小燕子，帮在食堂打了份饭菜，解决得中饭。看着饭盒里没肉、没油水的白菜和二合面馒头。吃了几天饱饭的曹策划居然有点嫌弃、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