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万籁俱寂,唯有山风在峡谷间呼啸而过,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响。
突然,“咔嚓——”一声巨响,如同一颗惊雷在寂静的夜空中炸开,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搅动,剧烈震荡共鸣,引得四周的飞鸟惊起,扑腾着翅膀慌乱逃窜。
一袭如血的红衣在山谷中格外醒目,衣袂飘飘,猎猎作响。
凤幽璃身姿笔挺,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纹丝不动,她的眼神犹如寒夜中的冷星,透着彻骨的冰冷,却又在不经意间闪过一丝狡黠与不羁。
此时,一切看似依旧静谧,仿若一幅绝美的水墨画。
然而,这平静的表象下,却隐藏着一触即发的紧张与危险。
凤幽璃缓缓回首,红唇轻启,那声音如同夜莺的啼鸣,却又带着几分毒蛇的犀利:“哟,就这点动静?我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招呢!结果就像是放了个屁,响是响了,可没什么实质内容。”
她不动声色地将喉咙里再度涌起的腥甜缓缓咽下,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慵懒模样,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说大话谁不会啊!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别在这儿干瞪眼,赶紧麻溜地出招,别浪费姑奶奶的时间。”
这一笑,恰似罂粟绽放,绝美艳丽至极,竟生生将那弥漫在四周的肃杀之气逼退几分,使得原本阴森的山谷仿若瞬间回暖,如沐春风。
袁轩宇喉咙微微一动,目光直直地凝视着红衣女子,眼神中满是痴迷,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视线片刻都不舍得挪开。
欧阳靖宇也呆立在原地,嘴巴微张,不禁喃喃自语:“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绝美的女子,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啊……”
“别做梦了!”沐萱虽说修为在众人中最低,此时也被这股强大的气势压得有些喘不过气,但依旧毫不留情地泼冷水,“再美那也是你遥不可及的存在,就你那点本事,还是省省吧!”
“我……我就是感慨一下。”欧阳靖宇瞬间回过神来,脸上一红,嘴里哼哼唧唧地辩解道,“对我而言,她就像是天上的月亮,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这一番插曲,差点让几人忘却了当下自身的处境。
而且,这还把“刀俎”气得火冒三丈,暴跳如雷。
“你……你这不知死活的妖女!”玄机老人气得浑身颤抖,胡须乱颤,额头上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蜿蜒的小蛇,“竟敢如此羞辱老夫,今日定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他实在不敢去想,若是自己再晚些出关,这灵霄派将会变成何种模样!瞧眼前这一幕,仅仅一个笑容,便迷惑了这么多人。
凤幽璃目光平静且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双手抱胸,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哟,生气啦?就这点承受能力,还出来混什么江湖啊!你要是真有能耐,就赶紧动手,别在这儿像个怨妇似的唠唠叨叨,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表面上,她神色平静无波,可内心却在暗自思索、估算和谋划。
关于这个老人的身份,她已有大概的猜测,只是尚不能完全确定。
但她心里很清楚,自己与老人在实力上差距悬殊,简直有着天壤之别,就从老人能够不借助灵力便踏足虚空这一点判断,其实力绝对不低于灵尊!
灵尊……凤幽璃眼眸微微一沉,她如今的修为不过是高级灵师。
与灵尊相比,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而是整整三个大境界。
黄豆与她刚刚融合不久,实力最多只能发挥出巅峰时期的五成。
作为一只才刚刚晋升为神兽的灵兽,要对付灵尊,实在太过艰难。
况且,上次为了击杀炎羽金鹏,混沌祖火陷入了沉睡期,若是强行催动,对自身的反噬尚属小事,极有可能经脉寸断而亡。
甚至,一旦混沌祖火失控,整个西岳都可能被它直接吞噬殆尽!
但凤幽璃是谁?她可不是那种会轻易困难吓倒的人,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心中暗自盘算着对策,哪怕只有一线生机,她也要拼上一拼。
凤幽璃一袭红衣,静静伫立在广场中央,她的发丝随着狂风肆意飞舞,眼神中透着几分决绝与不甘。
她轻握手指,心中暗自盘算,此刻自己唯一能调用的,就只有遁逃术与黄豆了。
可仅凭这二者,要与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玄机老人对战,胜算究竟有几成?
答案不言而喻,几乎为零。
躲入鸿蒙圣界内?这实在是下下之策。
谁又能保证,这位实力恐怖的老人无法破除鸿蒙圣界的防护呢?
凤幽璃心中暗自叫苦,却又不得不强装镇定。
玄机老人本就因凤幽璃之前那副云淡风轻、满不在乎的模样怒火中烧。
此刻见她依旧毫无惧色,怒意更是如火山喷发般汹涌:“哼!好一个不知死活的妖女!老夫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能耐,竟敢在我灵霄的地盘上肆意妄为,搅得鸡犬不宁!”
话音刚落,他身形如电,化作一道黑色的残影,朝着凤幽璃所在之处迅猛冲去,那速度快到令人咋舌,只能瞧见一道道残影在空中相连成片,仿佛无数个黑衣老者同时扑向地面,气势汹汹,来势汹汹。
凤幽璃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可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她的神色反而愈发凝重,她的身子紧绷如弦,灵力在经脉与丹田中疯狂地急速流转,最终全都汇聚至眉心。
右手微微抬起,摆出防御的姿态,已然准备出手迎敌。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突生!之前还呆立在一旁的袁轩宇,突然像是发了疯一般,嘶吼一声,飞身向前,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凤幽璃身前。
此刻的袁轩宇,双眼布满血丝,通红得犹如要滴出血来,气息也紊乱不堪,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疯狂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