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侧身,避开陆芳华的行礼,冷言道:“赔罪?
光动动嘴皮子可不行。
本宫要你拿出实实在在的诚意来。
这赔偿,得让我满意才行。”
秦嬷嬷见状,赶忙上前打圆场:“大公主,您消消气。
三公主向来敬重您,此次定是被那心怀不轨之人算计了。
您看这样可好,三公主府定会精心准备一份厚礼,以表歉意。
再在府中设宴,为您压惊,重新挽回您的颜面。
您要是还有别的要求,老奴一定尽力满足,只求您莫要伤了姐妹间的和气。”
陆芳华也连忙点头附和:“大皇姐,嬷嬷所言正是芳华所想。
芳华定当竭尽全力,弥补此次过失。
还望您看在往日姐妹情分上,饶过这一回。”
大公主听了两人的话,神色稍缓。
可眼中依旧透着不满:“哼,暂且信你们一回。
不过,这赔偿若是不能让我称心,我可不会善罢甘休。”
说罢,她甩了甩衣袖,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显然还在气头上,等待着陆芳华和秦嬷嬷接下来的表态。
陆芳华见大公主坐在椅子上,神色稍缓但仍有不满。
便再次屈膝行礼,恭敬地说道:“大皇姐,芳华定会按照您的要求,精心准备厚礼,必不会让您失望。
至于府中设宴,芳华也会即刻安排,定会办得风风光光,让您满意。”
接着,她微微皱眉,面露愧疚之色。
“此次之事,芳华确实有管教不力之责。
除了厚礼与设宴,芳华还愿在府中闭门思过三日,以表诚意,还望大皇姐能够原谅。”
陆芳华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日后,芳华定会更加约束府中之人,绝不会再发生此类事情,倘若有任何差池,任凭大皇姐处置。”
说罢,她再次深深行了一礼,等待着大公主的回应。
秦嬷嬷看着做下的大公主,暗自心想:大公主当下只是暂且压住怒火,并未完全接受陆芳华的道歉与赔偿。
一方面,她心中的委屈和愤怒不会轻易消散,毕竟大婚受辱乃人生大事,面子丢得一干二净。
另一方面,她要看后续陆芳华的实际行动是否能如其所言,让她真切感受到诚意,挽回受损的颜面。
若三公主筹备的厚礼足够贵重、宴会足够风光,且处理卿贵人和涉事丫鬟的方式能让她解气,大公主或许才会彻底放下芥蒂,接受道歉。
反之,这场风波必将再起波澜。
大公主并不理会,三皇妹只是口头上说了要赔偿,并没有说怎么赔偿,也没有说赔偿多少?
这到最后谁能扯的清楚?
她可不想再来第二次!
陆芳华见大皇姐一言不发的样子,肯定是觉着自己给的少。
给脸不要脸,哼!
“大皇姐若是还不满意,那皇妹只能把翠柳和卿贵人交由皇姐处置了。
宝月,送客!”
陆芳华此言一出,殿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大公主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她万没想到平日里温婉柔顺的三公主竟会这般强硬回应。
愣了一瞬后,她“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
怒目圆睁:“陆芳华,你这是何意?
莫不是觉得本公主的要求过分了?
你别忘了,今日可是你府里的人犯下大错,让我受尽屈辱!”
陆芳华挺直脊背,毫不退缩。
目光迎向大公主的怒视:“大皇姐,芳华并非此意。
自知晓此事,我已多次致歉,也承诺了赔偿,该做的都做了。
可您若执意刁难,芳华也不能一味隐忍。
翠柳和卿贵人虽是罪魁祸首,但毕竟关乎宫闱之事。
随意处置恐落人口实,还望大皇姐三思。”
秦嬷嬷见势不妙,赶忙上前打圆场。
朝着陆芳华使了个眼色,低声劝道:“公主,莫要冲动,万事和为贵。”
又转向大公主,满脸堆笑:“大公主,您消消气,三公主也是一时心急,口不择言。
这赔偿一事,咱们慢慢商议,定能寻出个让您满意的法子。”
大公主却冷哼一声,根本不买账:“哼,秦嬷嬷,你少在这儿和稀泥。
陆芳华,今日你敢这般对我说话,是仗着现如今有父皇的宠爱吗?
我倒要看看,你把人送我这儿,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大皇姐,芳华不敢。只是事已至此,芳华只想公平处理。
既给您一个交代,也不致让有心人借此兴风作浪。
若大皇姐实在不愿通融,那便依您所言,只是日后若有什么后果,还望大皇姐自行担着。”
殿内丫鬟、嬷嬷们大气都不敢出,个个低垂着头,生怕这两位公主的怒火殃及自身。
大公主与陆芳华就这般僵持着,互不相让。
大公主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气得不轻。
手指颤抖地指着陆芳华,“好好好,好你个陆芳华,成婚之后当真如同换了个人一般,这翅膀硬了,竟敢这般与我顶嘴!”
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尖锐刺耳,在空旷的大殿内不断回响,惊得一旁伺候的丫鬟们个个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大公主顿了顿,狠狠地瞪着陆芳华,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哼,你莫以为今日这事就这么轻易揭过去了,咱们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那就走着瞧!”
说罢,她猛地一甩衣袖,宽大的袖摆带起一阵劲风,将旁边桌上的茶盏都震得微微晃动。
大公主走路生风,气呼呼地大步朝殿外走去,全然不顾身后众人的目光。
此时,沉闷了一上午的天空终于憋不住了。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打在宫殿的琉璃瓦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雨水顺着屋檐潺潺流下,形成一道道雨幕。
大公主踏出殿门,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裙摆。
可她并若未觉,心中依旧怒火中烧:“原本还当她陆芳华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没想到如今竟是越发地难搞了。”
她在心底暗自咒骂着,脚下的步子愈发急促,溅起的泥水弄脏了她的绣鞋,她也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