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聿心脏怦怦直跳,久久不能平静。
他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掀开羽绒被。
想要贴着季星沫。
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他低头朝着自己身上各处闻嗅。
如临大敌般冲进浴室,将所有衣物扔进洗衣机,加了大量的洗涤剂。
贴身衣物则被他直接扔进垃圾桶。
他像是自我惩罚般站在冷水下,任由冰凉的花洒冲刷头顶。
洗完澡,他谨慎的闻了闻身上的味道,只剩下皂香味。
这下,他才放心的掀开被子,拥着季星沫。
明明爱人就在身边,他却彻夜不眠。
次日、秦霄特意给季星沫一天假期,作为毕业生的特殊奖励。
身体被紧紧箍住,她皱着眉头醒来。
而她视线的位置刚刚好对上祁聿的脖颈。
白皙的脖颈遍布大片紫红色草莓印。
情侣之间专属的爱的印记,她再熟悉不过。
祁聿像是并不知情,低头想要索取早安吻。
却被季星沫偏头躲过。
“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面对她的质问,祁聿心虚的避开她的注视。
“我喝多了,在沙发上醒来已经是凌晨三点。”
“我去找你,你们已经结束了。”
季星沫的心刺痛着。
祁聿底气不足,急忙解释。
“沫沫,对不起!”
“那些朋友像是约定好的一直灌我酒,我不是有意失约的。”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季星沫心中气血乱窜,拼命压住喉头不断翻涌的呜咽和泪水。
“真巧。每次你失约,都跟温婉有关。”
祁聿心惊肉跳,像是怕被发现,继而变得气急败坏。
语调强硬。
“真的都是巧合!”
“你就不能给我多一点信任吗?”
“你不要那么敏感好不好?”
“温婉她是三观非常正的女孩,你不要把人想的那么龌龊!”
季星沫终于压制不住内心的委屈和痛苦,挣脱他的怀抱哭着大吼。
“到底是我龌龊还是你们俩龌龊!”
“至少我没被别的男人亲的满脖子吻痕!”
她跳下床,打开衣柜想要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
祁聿却先她一步死死挡住衣柜,将她紧紧控制在怀。
仅仅是那短暂的一瞥,祁聿顿时面如死灰。
镜中脖颈上那大片大片的暧昧吻痕要想消失至少也要5-7天。
“放开我!”
季星沫挣扎踢打,指甲因大力抓挠祁聿的手臂而根根折断。
“沫沫,听我解释!”
“不是你想的那样!”
祁聿语无伦次,慌不择言。
“我和婉婉、我和她什么都没做!”
季星沫冷笑。
“什么都没做,那些吻痕怎么来的?你自己吸的?”
祁聿脸颊火辣辣的烫,猩红的双眼翻涌着痛苦。
“那是……恶作剧。”
“我可以发誓,我真的没碰她!”
“我醉的不省人事,不可能发生……你想象中的事情!”
季星沫崩溃的卸了力,瘫坐在地。
祁聿依旧紧紧箍住她,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祁聿,我不想听任何解释,我需要静一静。”
季星沫语气软了下来,试图同他沟通。
“好,我保证不打扰你。”
祁聿的手臂松开片刻,又猛然收紧。
“但你要待在这儿,待在我身边!”
手机铃声轮流响起。
季星沫想要起身去接听,可祁聿不肯松手。
直到电话挂断。
隔了几秒,电话再次响起。
电话那端的人似乎很着急,有种打不通就继续打,打到接听为止的坚持。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祁聿,去接电话。”
季星沫打破令人窒息的尴尬氛围。
祁聿不为所动。
他似乎累坏了,下巴抵在季星沫的肩窝。
呼吸轻浅,闭着眼睛一言不发,眼睫轻轻翕动。
直到门铃响起,温婉焦急的声音呼唤着他。
“聿哥哥,你在家吗?”
“大事不好,你快看看新闻!”
“我已经求我爸爸很多次,求他消除关于昨晚的负面新闻,可他不肯!”
祁聿明显感到怀中人身体在颤抖,他心中仅存的侥幸破灭了。
季星沫挣脱他双臂的桎梏,快步走到床边回拨电话。
妈妈杨凌沧桑的语调中充满担忧。
“沫沫,妈妈想把房子卖了。你把卖掉房子的钱还给祁聿。”
“差的那一部分,咱们想想办法。”
季星沫哭泣着答应。
妈妈远比她考虑的长远,永远都是女儿最坚实的后盾。
祁聿看着网上那些颇具影射意味的爆料新闻。
还有数十张不打码都无法见于网络的照片。
心中又惊又恼。
他可以百分之百肯定照片里的人不是他和温婉。
然而那熟悉的卧室布景又让他胆寒。
这让他不由得怀疑是温强的手笔。
祁聿很想向季星沫解释吻痕就是温婉意乱情迷下犯的错。
可这样似乎对本就吃亏的女孩子更加不公平,显得他极其不负责任。
现在的祁聿根本没有能力摆平网上这些不实的传闻。
那些映射他和温婉一夜情的文章并没有指名道姓,用了大量的隐喻。
即使报警也无济于事。
季星沫换好衣服,平静的脸庞像是丝毫没受到网络事件的影响。
“想吃什么,我去做饭。”
祁聿有点不敢相信的望着她。
此刻的她冷静的可怕,这种冷静让他有种难以挽回的恐惧。
“都行,还是我做,你等着吃吧!”
他快速删除浏览界面,放下手机想要凑到她身边去。
季星沫转身靠在橱柜上,抬手轻拂他的脸颊。
苍白的脸庞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我做吧,就吃西红柿鸡蛋面吧。”
祁聿忐忑的站在一旁看着。
她有条不紊的完成一道道工序,直至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上桌。
两人安静的吃着面。
祁聿几度哽咽。
这一次,他知道他很可能要失去季星沫。
为什么?
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都是误会。
为什么季星沫就是不肯理解,不肯原谅!
如果换做是温婉,她一定会握着他的手说我永远相信你!
想到这儿,祁聿随之一愣。
他为什么会把温婉和季星沫放在一起比较?
问题总不会出在他身上吧,他摇头赶走这令他痛苦的想法。
他看着季星沫,痛苦渐渐滋生出一种无能为力的愤怒。
她作为他的妻子,他的爱人,就应该无条件的相信他!
而她却表现出一种让人恼怒的冷漠和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