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尘的思绪飘回过去，那些堆积如山的实验报告、没日没夜的数据分析，又浮现在眼前。
“不行啊。”
“信念不足，信念！”
范尘试图鼓励他，带着一丝严厉。
“靠，真的不行……”
机器主宰沮丧摇了摇头，心中满是挫败感。
“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不用了，我自己试试。”
看着他再次闭上眼睛努力的样子，范尘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这个动不动就跟自己对着干的笨蛋，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人样啊？
范尘现在才深刻体会到，自己当年是多么受教授们喜爱的人才。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教授们总是把那些繁重的任务交给他，而不是其他学生……
他就像是一群丑小鸭中唯一的白天鹅，鹤立鸡群，光彩夺目。
谁会不喜欢呢？除非是瞎子，否则不可能有人不喜欢这样优秀的学生。
“啊！你干嘛打我！？”
机器主宰捂着头，一脸痛苦看着他。
“你让我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真是个疯子……”
机器主宰小声嘀咕着。
“我听到了。”
一群丑小鸭中，出现一只白天鹅，谁会不喜欢呢？
除非是瞎子，否则不可能有人不喜欢。
这个道理，范尘现在才真正明白。
而他，就是那只白天鹅，而眼前这个笨蛋，就是那群丑小鸭中的一只。
.......................
【红绿灯已变换。】
红绿灯闪烁着单调的光芒，昭示着时间的流逝。
哈妮在“威瑟斯助手”的指引下，缓缓前行。
由于视力极差，几乎等同于失明，对她来说，这个世界是混沌的黑暗，“威瑟斯助手”就是她的另一双眼睛。
虽然失去了光明，但哈妮的听觉却异常敏锐。
然而，再敏锐的听觉也无法分辨红绿灯的颜色，尤其是在这个几十年如一日、从未更换过红绿灯的破败城市。
哈妮小心翼翼地避开路上的障碍，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谨慎。
坑洼不平的路面，随意堆放的杂物，都可能成为她跌倒的陷阱。
终于，她回到了那个被称为“家”的破旧小屋。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那是岁月和贫穷留下的痕迹。
哈妮熟练换上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开始准备晚餐。
在过去，做饭对她来说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事情，但在“威瑟斯助手”的帮助下，她也能像正常人一样烹饪了。
【鸡蛋在右边。对，大葱就这样切，小心手。碗在——】
威瑟斯助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每一个指令都清晰而准确。
哈妮吃着自己做的简易蛋炒饭，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开心竖起耳朵。
然而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让她的动作戛然而止。
在这个贫民窟里，访客屈指可数，除了催租的房东，就是那些凶神恶煞的讨债人。
而这些人的脚步声，早已被哈妮牢牢地刻在记忆深处。
但此刻的脚步声，却与记忆中的任何一个都不同。
它轻快而有节奏，与讨债人那沉重而急促的步伐截然不同。
在这个充满绝望和疲惫的贫民窟，这样的脚步声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有人在吗？”
脚步声在哈妮家门口停下来，紧接着是礼貌的敲门声。
哈妮的心跳骤然加速，她小心翼翼地拿起放在角落里的长剑，那是她唯一的防身武器。
她将剑藏在身后，确保在危急时刻能够迅速出击，然后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打开门。
随着门轴发出吱呀的声响，门被打开了，“威瑟斯助手”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
【20岁左右的女性，身高大约160厘米，体重大约40公斤。未登记在册的人物。】
这是一个陌生人。
门外站着一个少女，她一言不发，静静伫立在那里。
一股诡异的寂静瞬间笼罩哈妮，似要将她吞噬进无尽的黑暗中。
哈妮从未见过如此安静的人，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不像是人类，更像是某种植物，静谧而神秘。
一个被寂静包裹着的神秘少女。
“请问，您是？”
“啊，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芙劳尔，可以进去说吗？”
“当然可以，不过……请问您有什么事？”
“我想进去再说，这里人太多了……”
确实如此，现实往往比戏剧更加直白。
芙劳尔的话音刚落，哈妮便敏锐地捕捉到周围环境的微妙变化。
那些原本隐藏在暗处的、贫民窟居民特有的警惕目光，纷纷聚焦在她身上。
如果再这样僵持下去，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骚乱。
哈妮意识到这一点，连忙将芙劳尔请进屋内，迅速转身，将那扇破旧的木门关上，并反锁。
“咔哒！”
老旧的铰链发出刺耳的抗议声，然而，芙劳尔似乎对这声音充耳不闻。
她径直走进屋内，用那双充满好奇的眼睛，四处打量着这个简陋的房间。
“哇……这么简陋的房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让您见笑了。”
哈妮有些尴尬地回应，她下意识握紧手中的剑。
“啊，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我太失礼了。”
芙劳尔似乎被吓了一跳，她连忙清了清嗓子，在一无所有的地板上盘腿坐下来，动作随意而自然。
房间里没有桌子，没有椅子。
两人之间唯一的隔阂，便是哈妮手中那把闪烁着寒光的长剑。
面对这把随时可能取她性命的利刃，芙劳尔却毫无惧色。
她依旧笑盈盈开口：“您就是‘剑鬼’吧？”
“剑鬼……？”
哈妮微微一怔，这个称呼让她感到陌生和不解。
“哎呀，您不知道吗？您可是很有名的呢！据说这个城市里，有一个专门斩杀恶棍的剑鬼，出手狠辣，从不留情。”
哈妮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绰号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只是默默地抚摸着剑柄，感受着那冰冷的金属触感。
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拥有这样令人尴尬的称号。
看着哈妮泛红的耳朵，芙劳尔兴奋拍起手来，宛如找到什么稀世珍宝。
“惩恶扬善的无情剑士！虽然有人说她下手太狠，有些残忍，但作为消灭恶棍的义警，她的评价还是很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