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凤衔珠抬手止住他的问题：“你是脚本，你再说一遍，在第二个故事里，凤凰王朝为什么在争执是否允许大皇女凤归羽继位？”
“因为皇帝的姐妹生不出男孩，在设定中，皇帝的兄弟一脉也没有男孩子诞生。所以即便退而求其次选了皇帝的弟弟继位，最终还是会由公主继承皇位。”虞泉不明白她为何这么说。
“这就是凤家的真相。”凤衔珠感到长久以来想不通的点终于被打通了。
“凤家是有男孩的，事实上归羽小姐就有一个弟弟。凤家是自己选择女性作为继承人的。”虞泉认为这两者没有关系。
“不，大兄。在第二个故事里，只有原人类女性能诞下纯血人类，原人类和新人类最大的区别在于，原人类有人的情感。”凤衔珠将这个条件说出后看着虞泉：“你发现问题所在了吗？”
虞泉犹豫了一下，试探道：“你认为，凤家有必须让女性继承的不可抗力。这种不可抗力甚至让他们忽略了凤家已经没有女子能诞下健康的孩子，还在竭泽而渔。”
“这个不可抗力，不是已经出现了吗？”凤衔珠对虞泉的领悟力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是遗嘱。凤凌云的遗嘱应该不是她自己的突发奇想，应该是凤氏从建立起的一个约定。只有女子才能掌握凤氏，一旦凤氏的女性继承人消失，那么所有持股超过百分之十的股东按股权占比继承凤氏的帝国。”
虞泉也终于醍醐灌顶，他颤声道：“是凤凰涅盘。”
“涅盘？”凤衔珠重复了一遍。
“是的，你可能有所不知。凤氏是创办集团的家主因为生下了九个女儿而被厌弃，赶出了家门不得已白手起家。凤凰集团有些起色后，家主去世，她的长女曾和回来找母亲的父亲有过一次上了新闻头条的争执。”
虞泉讲述的是将近百年前的事。那时，因为凤氏集团初具规模，在长女继承的会议上，她的父亲又出现，理所当地的要接手自己妻子的事业。
彼时他曾道：“你们是九个女孩，如何能守得住家业？”
长女一气之下，在与他割袍断义后留下了严苛的继承条件，凤氏集团的股票从此只允许女性持有，不得通过任何方式转入男性个人名下。因此，后来希望投资凤凰集团的人都是通过单位、基金会等第三方女子法人渠道或者家庭中的女性亲属代持。
一旦凤氏的女性继承人消失，那么所有持股超过百分之十的股东按股权占比继承凤氏的帝国这样的条款看来也是百年前第一代继承人定下的。过于久远的时间让人们忘记了，不许男人持股这条也覆盖了凤家自身。
这导致了凤凰财团的女性继承人们的伴侣无法获得任何股权，他们的利益只能从凤凰女身上来。一旦凤凰集团失去了最后一个女性继承人，那么这些围绕在集团周围的男人们将一无所有。
“家主长女曾说，如果家族注有一天了陨落。那么便由这世间其他女子继承，孕化出更多凤凰。不必在意这财产是否还是姓凤，只要它能让更多女子站起来，便是她母亲最大的希望。她将这一天消失的凤凰集团成为凤凰涅盘。”
虞泉说完深深叹了口气：“看来她是预见了会有今日。”
“这一切就说得通了。凌云夫人掩饰了她不孕的真相接替她的二堂姐成为继承人。动机很有可能是她的二堂姐已经因为被反复取卵，命悬一线。真实世界中的容悦，应该是凤氏的家庭医生？”
“盛怀！”虞泉一下就想到了人选：“在设定剧本时，凤家的三个女儿用主家凤氏三姐妹的名字，是敛黛小姐要求的。其他的男性角色都是夫人起的名字。”
“容对盛，悦对怀。”凤衔珠点点头：“他应该就是帮助夫人瞒天过海继承家业的那个人。后来，他们发现夫人迟迟无法生育，焦急之下又取了凤敛黛的卵子，为她‘生’了凤归羽。却没想到凤归羽仍旧发病了。”
“那，如果夫人真的去世了……”虞泉大梦初醒的抬头看向她。
“其实，到此为止，生死还重要吗？”凤衔珠冷笑了一下：“这个家族已经不可能再有健康的后代，他们也心知肚明。凤凰集团的分崩离析，被拆分，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这个游戏，就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
“一个游戏，总有结束的时候。”虞泉摇摇头：“归羽小姐如果无法痊愈，身体死亡，在游戏中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意义是，她是凤家的女儿。百年前，谁能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技术，没有身体只有意识的凤归羽，算不算永生的继承人？”凤衔珠进一步推论。
“这！”虞泉竟然卡壳了。
“但他们的目的应该不仅仅在于此。不然直接进入第二个故事就可以了，没必要大费周章，让女帝凤衔珠一遍一遍去探索所谓的结局，在她几乎达成后又选择杀了她，囚禁她，引我们入局。”
“可是，攻略任务变异不是意外吗？”虞泉问道：“他们应该也不想发生这个意外吧？”
“是吗？”凤衔珠垂下眸子思索：“如果是意外，那就可太精彩了。如果是意外，那么我的部分存档记忆消失，数据损毁，也是意外吗？这个几乎没有女性配角的故事，到底还在隐藏什么？”
“一个乙女游戏，没有女性配角应该算是正常构架吧。”虞泉嘟囔道：“我们这个后续测试成熟还要发售呢，花这么多钱搞了这么大的游戏，不发售这样的亏本行为，对夫人这样的成功商人来说，不能容忍。”
“照你这么说，凌云夫人还是个控制性人格。”凤衔珠笑道。
“那当然，凌云夫人是真正的女帝，她习惯掌握一切，最讨厌失控。”虞泉强调自己主人的性格。
“原来如此。”凤衔珠终于将大脑中最后一块缺失的拼图拼了上去：“我想我知道该去向谁要答案了。关于‘到底是谁杀了女帝’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