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空间内,一点点加入有关他的物件,心上人酣甜的睡在其中,令裴祈年的渴欲得到极大满足。
她的生活中逐渐出现了他的存在,小梨儿对自己的态度也比从前好转许多。
怀抱着香香的小梨儿,裴祈年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喟叹,沈清浅教的方法很奏效,他庆幸自己做了正确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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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丑泥人的脸怎么转过来了。”对照铜镜的沈初梨疑声问。
也不知道裴祈年从哪买来的丑泥人,难看的她瘆得慌,不好直接扔掉便将泥人转到墙边面壁思过。
银杏挠头,“唉?奴婢记得没人动啊。”
金桃眸光闪烁,上前一步,“是奴婢擦花瓶的时候动的,忘记挪回来了。”
嘟起嘴的银杏暗自不解,她记得金桃今日根本没擦花瓶,还有金桃的记性特别好,几乎过目不忘。
沈初梨闷闷不乐:“还有那根梨花簪,街边稚童都比雕刻簪子的人刻工好,我看裴祈年故意淘弄一堆破烂儿糊弄人。”
“就是就是。”银杏应和。
金桃艰难的怯笑,“奴婢……倒是觉得有种纯朴美。”
沈初梨跟银杏莫名其妙的看着她,金桃哪都好,就是这审美——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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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日,沈王氏着手宴请各家贵女来沈府做客。
梨梨回京已有两月,平日能说上话的密友仅叶絮絮一人,但两人见面掐架的时候又远比和平的时候多,她希望女儿多些手帕之交。
宴帖发出后,单是当面定准会来的人就不少,沈王氏心里高兴,撸起袖子势要大干一场。
第二日,突如其来的意外彻底打乱沈王氏的计划。
“他们裴家分明是故意的,早不办宴晚不办宴,非要跟我沈家一天,昨儿才接了宴帖的人家都把宴帖退回来了,什么意思,我沈家在京都还比不上裴家吗!”
沈王氏乃武将之女,平日露面扮作贤妻良母,不意味着她性子软和任人拿捏,连沈侍郎说错话都要被训斥几天。
碰到裴家这种低俗至极的行为,她恶心的像是被塞了口融化的麦芽糖,嚼不动、咽不下还粘牙,别提多郁闷。
“简直枉顾清流之名!”
眼见沈王氏已握了鞭子,沈初梨赶紧拦在她面前,亲亲昵昵的挽着手撒娇。
“母亲不气,没人来又如何,那些贵女惯是厌恶我的,去闹一通让她们来倒像强迫。这些墙头草巴巴赶去,也不怕失了身份,没了便没了,是她们先不识好歹。”
“梨梨\/小姐……”
闻言,沈王氏和两个小丫鬟别提多心疼了,在心里将裴家骂了个狗血淋头。
于是刚跟沈初梨关系缓和没几天的裴祈年又被拒之门外,那个叫银杏的贴身丫鬟,见到他时白眼差点飞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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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清气明,几只圆滚滚的家雀落在沈府外两只石狮头上,啾啾的啄羽毛晒太阳。
大早上被迫营业的沈初梨恹恹的打着哈欠,沐浴在阳光中,身上浮光锦面料的云水色短袄流光溢彩,领口袖边一圈儿短兔毛绒绒的贴在肌肤上,她惬意的眯起眼。
忽的,一辆马车疾驰而过,骇的家雀们扑棱棱的飞走,也惊扰到了沈初梨,倦怠的睁开乌泠泠的眸。
沈府与裴府位于同一条街道,且去裴府无可避免要先经过沈府,一辆辆马车飞快路过沈府大门,心虚的不敢停留。
接连数十辆马车没有一辆是来沈府的,银杏和金桃瞪大眼睛,势要将这些没来她们沈家的马车都记住。
站在府外远远能瞥到裴府外热闹的场面,沈初梨看过来时,裴轻月似有所感,与她遥遥相顾,欠身行礼。
“小人得志,哼!”
以沈初梨的脾气岂能忍,她当即怒了,转头回府不再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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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府有多欢闹,沈府就有多冷清,沈初梨一路疾走回到梨花院扑到床上郁郁寡欢。
想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
不知过了多久,“小姐!小姐!来人了!”银杏急匆匆的跑来报信。
沈初梨闻言瞬间满血复活,喜气洋洋的跑出去却见到了自己最讨厌的人,拉下嘴角。
“跑这么快,难道沈二姑娘迫不及待的想见到本侯?”裴祈年负手而立,斗篷领口一圈黑狐毛,衬的他本就上挑的桃花眼多出几分妖异,偏又气势惊人,叫人不敢生出异心。
“要是知道侯爷来,我早就该把大门关上落锁。”沈初梨有些气喘。
方才跑的急,肺里呛了些冷风,此刻眼里水眸潋滟,鼻尖泛红。
用大拇指轻揩去眼角星点泪痕,裴祈年墨眸寒寒,语气放柔,“怎还哭了,受什么委屈了,同本侯说说。”
毫不客气的挥开他的手,沈初梨瞪视:“少假惺惺的,侯爷不去参加自己妹妹办的宴席,跑到我沈府来是想看笑话吗。”
裴祈年公事忙碌,除了有关沈初梨的事外,其余都不甚了解,倾听她的控诉,再联想一番,便知裴轻月又做了蠢事。
合着最近几日自己不招待见是受牵连。
面对沈初梨眼中的敌视,裴祈年被气笑了,他从未像此刻觉得裴轻月等人如此碍眼,眼底翻涌出一抹诡谲,阴恻恻的说:“她算什么东西。”
瞧着裴祈年的表情,沈初梨有些瑟缩,她刚才打的是手,不是脑袋吧。
侯爷的脾气怎么跟六月天似的说变就变。
“裴轻月不是侯爷的亲妹妹吗?”沈初梨突然反应过来,气愤道:“还是说你在骂我不是东西!”
妹妹?
裴祈年嘲讽的轻嗤一声。
以为自己被嘲笑的沈初梨更加炸毛,去推他的手臂,“你走!我们沈家不欢迎你!”
赶过来的丫鬟们刚巧听见这句话,与荣有焉的银杏给自家小姐叫好,金桃吓的脸都僵了。
她气鼓鼓的模样可怜又好笑,裴祈年仗着身高优势狠狠揉了小迷糊的脑袋两下,“别气,两条小辫子都快朝天冲了,本侯只是觉得有人厚颜无耻到连裴家脸面都不顾,一时心中恼火,与你无关。”
原来他事先并不知道裴轻月的所作所为。
“噢……”得知自己误会了,沈初梨期期艾艾的偷看他有没有生气。
裴祈年见状心软的像一汪温水,他家小梨儿怎么就这么可爱。
平复心情,他佯装幽怨,“看来沈二姑娘并不待见本候,那本候就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