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心头的窒息感终于散去不少，苏煜刻意放缓了语气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次就算了，只要你以后不再伤害念念，我就还像从前一般对你好。”
苏茵极力克制，才没让自己直接骂出声来。
即使祖母已经处置了花小娘，苏煜还是不相信她，认为老太太做的一切都是在为自己遮掩。
只要事关苏念念，所有人都像没有脑子一样。
这就是所谓的“气运之子”吗？
苏茵闭上眼，好像跟苏煜多说一句都嫌累。
苏煜心头一梗，想起妹妹从前黏着自己撒娇的模样，眼眶一酸：“你好好休息，你入宫前阿兄就一直在这守着你。”
苏茵又喝了一碗药，迷迷糊糊睡过去，中间几次醒来都看见苏煜守在她床前。
可她的心，并没有因此生出一丝一毫的波澜。
苏煜的愧疚，自己早就不稀罕了。
天快亮的时候，苏茵彻底退了烧，觉得身上黏黏腻腻，正想喊姚黄烧水沐浴，就听见平安在门外大喊：“大少爷，念念小姐发烧了，您快过去看看吧。”
苏煜唰的一下站起来，打翻了苏茵的药碗：“毒不是解了吗？是不是你们没照顾好？”
“念念小姐知道二小姐病得厉害，一时心急，把吃进去的药全吐出来了。”
苏煜急得来回踱步，犹豫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自己才答应了茵茵，要一直陪着她直到入宫。
可念念毕竟是因为苏茵才病了的，他这个做兄长的也不能厚此薄彼，一味地偏心苏茵。
于是歉疚地看了苏茵一眼：“我去看看念念，一会儿就回来。”
苏茵冷哼一声，懒得理他。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后窗外面传来一阵响动，姚黄把耳朵贴过去一听，是几个小丫鬟在嚼舌根。
那些人约莫以为苏茵睡了，说起话来口无遮拦。
“二小姐真是恶毒啊，居然给念念小姐下毒，还害死了花小娘。”
“老祖宗不是说念念小姐的毒是花小娘下的吗？”
“这你也信？花小娘就是个替死鬼！二小姐嫉妒念念小姐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肯定是她下的手。”
“怪不得没人敢去二小姐身边伺候，指不定哪天就遭了毒手了。”
房间里，苏茵漠然地听着这些话。不过是几句谣言，本不值得苏茵动气，可有了上一世的遭遇，苏茵明白，这样的流言多了，积销骨毁，早晚有一天会将自己的名声毁得一干二净。
姚黄当即就要冲出去教训她们，被苏茵拦了下来。
“你现在冲出去，除了骂她们几句还能做什么？反倒被别人说我们做贼心虚。”
姚黄急了：“那怎么办？这些背主忘恩的东西，难道由着他们浑说吗？”
苏茵眼中划过一抹杀意，在姚黄耳边嘱咐了几句。
然后猛地推开窗户，厉声质问：“你们在说什么？”
两个小丫鬟当场吓得面如土色，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狠狠地扇自己嘴巴，好一通哭天抢地。
苏茵怒气冲冲：“你们嘴碎嚼弄我也就罢了，还敢污蔑老祖宗罔顾人命，滥杀无辜，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我一人打她们二十大板！”
几个管事的嬷嬷望了眼盛怒的苏二小姐，站着没动。
苏茵气得跺脚：“怎么，在你们眼里我已经算不得主子了？连几个小丫鬟都发落不了？”
这些嬷嬷瞄了眼苏念念的房间，见柳氏并未出来，便知道主母不想为几个碎嘴的丫鬟惹了念念小姐烦心，于是互相望了一眼，犹豫道：“二小姐，不是奴婢们不敬您是主子，可这惩处下人并需要经过主母同意，要不您去问问大夫人？”
芙蕖院里闹成一团，谁也没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从侧门溜了出去，飞快地奔向了寿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