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一凡和秦红也去上班了。
秦红那辆红色的奥迪就停在楼下面。左一凡说:
“你就停在这?你的车,院子里的人谁不认识啊?你胆子也真大!”
“怕什么?”秦红笑着说,“还不是怪你呀!我可没打算在这里过夜的。”
到了学校,停好车,左一凡说:
“你先上去吧!我再等一等。”
“你胆子也太小了吧?”秦红说:“一起走又怎么啦?我们俩是碰巧遇到的,不行吗?”
他们前脚后脚地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人都到了,看见他们俩进来,都投出一丝异样的眼光。赵晓娟也在,伏在电脑前写东西,没有理他们。整个一上午,赵晓娟都没有和左一凡说过一句话,对办公室的人也都很冷漠。左一凡心想,他和赵晓娟的事就应该这样过去了。
秦红也在电脑上写东西。她在写昨晚和左一凡说过的论文。她不时地跑到左一凡那里,讨论着论文的事。
论文写得还是很顺利,没有几天就脱稿了。左一凡补充了一些材料,框架上做了一些调整,语言上,也作了润色。整体上还是很不错的。左一凡找了一个认识的编辑,没多久就发表了。
左一凡也发表了一篇文章。刊物的级别比秦红的高一点,是个国家级的杂志。秦红也署名了,而且排在前面。
这些都是后话。事后,他们俩都有些后悔,如果不这样做,也许就没有那么多麻烦事了。
张钰问秦红:“你在写论文啊?”
“是啊!”秦红说:“懒不下去了!等着评职称呢!”
张钰说:“歇歇吧。上厕所吗?”示意秦红有事情。
秦红跟着她去了。见卫生间里没有人,张钰神秘兮兮地问:
“昨天晚上去哪啦?你们住在一起了?”
“瞎说什么呀!”秦红的脸都红了。
“还瞒我?”张钰说,“你们来得晚,没听见。全大楼的人都在议论了。说你的车子停在他们院里一整夜呢!”
“停了一夜怎么啦?”秦红急了,“车在那里,不等于人也在那里呀?”
“别狡辩了!”张钰摸摸她的屁股,说,“悠着点!”
张钰那句“悠着点”,不知是说秦红房事时不要太过于放荡要有所节制,还是劝她再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以后要避人耳目谨慎点。
秦红把手上的水洒到张钰的脸上。两个人笑着进了办公室。
左一凡的手机上也收到了赵晓娟一则短信:“学校上午都在传,昨晚秦红睡在你那里。你可真是左拥右抱,艳福不浅啊!”
左一凡一时无语,不知如何回复她。他首先想到的是否认。打了几个字,他又删了。不是赵晓娟相不相信的事,反而给了她继续纠缠的念想。左一凡早已打定主意,跟赵晓娟不能再继续了,更不能藕断丝连,必须彻底了结。不然,秦红那里不好交代。于是他写道:
“你说是就是吧。众口铄金,辩也无益。为了别人不再口舌,你我之间也就到此为止,互不纠缠。愿你另觅贤君,余生欢愉!”
左一凡写得文采斐然,字里行间,却冰冷如铁。
赵晓娟马上也有了回复:“你没开玩笑?”
“我是真心话。希望你能谅解。”
“你以为你是谁呀?我纠缠你?你是什么东西?一个玩物而已!”
左一凡觉得大事不妙,她这是耍泼的架势。手机上的这些话如果被人看到了,实在不好,容易予人口实。他连忙删除,可时间已过,想删也无法删了。他只好就算了。赵晓娟那里,他也就不再理睬。
下午,龚明基副院长来了,他是分管教学和科研的院领导。他开了一个小会。也不是会,就是说了几件事。主要是项目申报的事。他说:
“各人的项目要抓紧了。手头上没有什么重要的事,那就把这件事办了!院里几个月后就要定下来。”他顿了顿又说,“学校里资金紧张,科研经费不多了。你们这个办公室只有一个名额。”
他看了一眼高公泉,继续说:
“大家要认真对待,争取拿出一个好的方案来。”
又聊了一会闲篇。临走,龚副院长把高公泉叫出去了。
左一凡知道,他们一定是谈项目的事。龚副院长和高公泉是校友,而且还是拐弯抹角的亲戚。高公泉原本是个中学老师,也是因为走了龚副院长的路子,才调到学院的。
按道理,办公室的事,是轮不到高公泉负责的,他只是一个副教授,办公室的正高都有五六个了。不过,他这个负责人直到今天也还没明确,只是有事了,龚副院长让他通知一声。久而久之,他这个负责人也就有点名正言顺。高公泉很积极,也很负责,办公室的杂事基本上都是他来做。
高公泉之所以还是副教授,主要是学历问题,他最高学历就是一个大学本科。其他条件也有欠缺,论文和教科研方面都跟不上。
高公泉一回到办公室,就朝左一凡看了一眼。左一凡立刻理会了,他是怕自己成了他的竞争对手。虽然有不少正教授,但都是女的,基本上处在不争不抢躺平的状态。
高公泉一进来就说:
“项目的事大家都得努力哟。不过你们努力不努力,也没有太大的关系了,正高都评上了,没评上的,都还年轻,有的是机会。不像我,就是个副教授,猴年马月才能评得上啊?”
赵晓娟接了一句:“你好歹是个副教授!我呢?一个破讲师!”
“你不一样,你年轻啊!”
“年轻时都评不上,还指望年老呀?大脑迟钝,话都说不连牵,还怎么写论文啊?”
几个老教师都面带不悦。其中有一个人说:
“是啊,老了不值钱。就指望你们年轻人了!虽然水平能力都不足,但年轻总归好哇。”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很热闹。左一凡不参与。他的项目早已有了,就是那个编撰段子的计划。已经报到院里。听了高公泉的那番话,左一凡心想:这次项目自己上不上都没关系,如果老高实在需要,自己也可以不去争。不过老高这个想法也多余,不切实际。一个本科怎么可能评上正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