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了一下,语气放缓,“有这个志向是好事,但是医学院不是那么好考的。你不如选个适合女生的专业,比如文学,出来可以安排你当个老师,轻松稳定。”
温言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倔强,“考试是我的事情,我想去医学院,想当医生,想要帮助更多的人,也想要自己的好意不被质疑。”
最后这句,明显夹杂了个人情绪。
之前谢家兄弟的冷嘲热讽,不想让她给谢松寒治疗的态度,虽然她表面上表示理解,但实际上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谢松寒也听出了她话外之音,不免有些愧疚。
或许她是真心为了自己好,或许有些事情是自己误会了。
谢松寒是有话就直说的性格,不会遮掩,他直接说道:“我之前质疑你,只是觉得你并不是真的想嫁给我,所以疑心了,没有第一时间让你放开手脚去做。”
温言静静地听着,眼神里的探究更深了。
“你是不是也从温婉宁那里听到了什么话?如果不想说的话,也可以不说。”
谢松寒正色起来,反问道:“温婉宁会和我说什么?”
温言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我从来没有说过不想嫁给你,是温婉宁不想让我嫁,她跟沈哲文达成协议,想让我嫁给沈哲文。”
谢松寒愣住了,眉头紧锁,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让你嫁给沈哲文?为什么?”他语气里充满了疑惑和一丝愤怒。
温言冷笑一声,“因为她想嫁给你,取代我的位置。她一直嫉妒我,觉得我抢走了她的一切,包括你。”
谢松寒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一切都是温婉宁的阴谋。
“温言,我错怪你了。我没想到温婉宁会是这样的人。”
温言继续说道:“我那天没有送父母去医院,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病,是温婉宁故意演戏,想让我在众人面前出丑。她还威胁我,如果我不答应嫁给沈哲文,她就自杀。我被逼无奈才扎伤了她。”
温言一口气说完这些,感觉心里轻松了许多。
谢松寒听完,心里五味杂陈。
他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他一直以为温言是个不孝顺的女儿,现在看来,他才是那个被蒙蔽的人。
“你受委屈了。”
温言摇摇头,“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我只想好好和你过日子,并且考上医学院,用我的医术来证明自己。”
谢松寒把书放到一边,“时间不早了,关灯休息吧。”
温言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也确实是有点累了,她起身关了灯,然后躺在了床边上,背对着谢松寒。
突然感觉到后背一热,原来是谢松寒帮她盖上了被子。
温言真的是有点受宠若惊,但是又担心自己反应太大,会让场面变得尴尬,所以只能假装自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温言先起床,然后把谢松寒扶了起来,等他自己穿好,温言推着他下了楼。
温言下楼就看见温婉宁坐在沙发上,她一脸泪痕,额头上还有淤青。
谢松柏和谢松时都一脸同情的看着她,不怪这两兄弟,温婉宁那副模样,是个男人都会受不了怜香惜玉。
谢老爷子对温婉宁只是淡淡的,只是因为她是温言的姐妹,所以才好好招待。
温婉宁看见温言和谢松寒下楼,立马起身,小跑着过来,亲昵地搂住温言的胳膊,语气娇柔做作:“姐姐,我太想你了,所以就过来陪陪你。”
她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额头上的淤青也清晰可见。
温言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温婉宁这副柔弱小白花的模样,装得还真像。
她做的那些破事,现在还不能在谢家老宅闹开,温言只能强压下火气,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谢松寒抬眼看着温言搂在一起的两人,淡淡说道:“言言,推我去餐桌。”
温言连忙抽出自己的胳膊,走到谢松寒身后推着他往餐桌走去。
谢老爷子和谢家兄弟已经坐在餐桌旁等着了。
早餐很丰盛。
谢松柏嘴里塞满了包子,含糊不清地说道:“婉宁,你就在这里住下吧,想住多久住多久,大家都是一家人。”
他热情地招呼着温婉宁,完全没注意到温言脸上有些不自然的表情。
温言心里一阵不舒服。
她之前来谢家的时候,可没受到过这样的热情款待。
看来,温婉宁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深谙如何在男人面前示弱,博取同情。
温婉宁楚楚可怜地望着温言,声音细若蚊蝇:“姐姐,我真的只是暂住几天,看到你过得幸福,我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她说着,眼圈又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要不是温言知道温婉宁是什么德行,她都要被这精湛的演技给骗了。
温言心里暗自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说什么傻话呢,你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接下来几天,谢家老宅肯定不得安宁,各种风波少不了。
正想着,孙登来了。
温言立刻迎了上去:“孙老先生,您来了。”
她把昨晚完善的想法一股脑儿跟孙登说了。
孙登听完,抚着胡须点点头,眼中闪过赞赏:“丫头,你很有想法。”
他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拿出一个卷轴,递给温言:“我看你骨骼清奇,是个学医的好苗子,我打算收你做关门弟子,这套银针就当做见面礼送给你吧。”
温言受宠若惊,双手接过卷轴,小心翼翼地打开。
只见一套银针静静地躺在里面,针身纤细,泛着冷冽的光芒,一看就价值不菲。
温婉宁见状,眼里的嫉妒几乎要化为实质。
她上前一把抢过温言手里的银针,语气无辜又好奇:“姐姐,你什么时候对中医感兴趣了?我怎么不知道?”
温言没有理会她的挑衅,只是将银针拿了回来。
她不想跟温婉宁在这里争执,徒增笑柄。
温婉宁见温言不说话,更加嚣张起来。
她转向孙登,指着温言说道:“孙老先生,您可要好好看看清楚,她连杀鸡都害怕,怎么做医生?别到时候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