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金棺谜影
断魂崖底的瘴气被蚀骨砂烧成青紫色,苏婉儿的手腕仍被金棺中那只苍白的手扣着。棺盖缓缓滑开,露出张覆着青铜面具的脸——面具上刻着九重昙花,花心嵌着颗血红的南诏宝石。
“沈清澜?”苏婉儿剑尖抵住对方咽喉,“还是该叫你……活尸王?”
面具下传来轻笑,指尖突然弹出一枚银针。苏婉儿偏头躲过,针尖擦过耳垂钉入岩壁,针尾缀着的金铃刻着“沈”字徽记——是沈家暗卫独有的传信铃。
“苏姑娘的蚀骨砂,烧了我三百具药人。”面具人嗓音沙哑如砾石相磨,袖中滑出柄蛇形短刃,“这笔账,该用昙花谷的《秘典》来抵。”
刃光劈向面门的刹那,苏婉儿瞥见他颈侧淡去的并蒂莲纹——与沈清澜心口的蛊痕一模一样。
二、朝堂惊雷
萧煜的朱笔在奏折上洇开血渍。
北境八州加急战报堆满御案,最上方那封写着:“陈延残部持沈家虎符,诈开潼关,西戎铁骑已渡苍河。”
“虎符是假的。”暗卫统领跪地禀报,“但守将称……称见到皇后娘娘亲临阵前。”
狼毫笔“咔嚓”折断,萧煜扯开衣襟,心口昙花烙印灼如烙铁——这是与沈清澜同心蛊相连的印记。三日前寒潭余烬中的焦骨,此刻正随着烙印的剧痛化为齑粉。
“传令影卫。”他碾碎案上琉璃瓶,噬心蛊的残翅混着血沫黏在掌心,“掘皇陵,开棺验尸。”
三、药人窟
苏婉儿被铁链吊在溶洞顶,下方是沸腾的血池。面具人将《昙花秘典》残页投入池中,池底顿时浮起无数扭曲的人形——正是寒潭中本该焚尽的蛊尸。
“沈崇山穷尽心血炼制的活尸,岂会轻易被火烧尽?”他抚过池边一具女尸的面容,那尸身与沈清澜有七分相似,“当年萧煜借剿匪之名屠尽昙花谷,却不知真正的《秘典》藏在谷主女儿的尸身里。”
洞外忽传来喊杀声,面具人猛地掐住苏婉儿脖颈:“你以为萧煜的影卫能找到这里?不妨告诉你,引他们来的信鸽……”他扯开衣襟,心口并蒂莲纹泛着青光,“是用沈清澜的骨灰喂大的。”
苏婉儿突然屈膝撞向他下腹,铁链应声而断。两人坠入血池的瞬间,她撕下他半截面具——烧伤的右脸赫然是当年“已死”的沈家军师沈墨!
四、双生蛊
皇陵地宫的石棺空空如也。
萧煜握着半枚玉簪的手青筋暴起,簪头凤凰的断翅处露出中空暗格,里面蜷着只冰晶蛊虫。暗卫惊呼:“这是噬心蛊的雌虫!难道寒潭烧死的是雄虫,娘娘她……”
地宫突然剧烈震动,壁画上的昙花纹渗出黑血。萧煜心口烙印炸开般剧痛,恍惚间听见沈清澜的声音:“阿煜,你欠沈家的,该还了。”
五、局终
血池中的沈墨癫狂大笑,皮肤下的蛊虫撑出人形凸起:“沈清澜的命蛊在我体内,我死她亡!苏婉儿,选吧——是救你的皇帝陛下,还是救这天下?”
苏婉儿将最后一把蚀骨砂按进他伤口:“我选让你们这些疯子,一起下地狱。”
烈焰吞没血池时,她看见沈墨怀中掉出的襁褓碎片——布料上绣着并蒂莲,与当年沈清澜赠她的帕子同出一辙。
僵死的金蚕蛊——这是南诏皇室用来保存尸身的“双生蛊”,一蛊两命,同生共死。
“陛下请看。”守陵人颤抖着指向棺底刻纹,“这……这是皇后娘娘的手笔。”
朱砂绘就的昙花纹中藏着句偈语:“无我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
暗卫突然闯入:“北境急报!陈延军中确有女子持凤印调兵,但……”
“但什么?”
“但那女子揭下面纱后,容貌与苏姑娘一般无二!”
五、局终人散
血池沸腾如熔岩,苏婉儿将蚀骨砂塞进沈墨裂开的伤口:“你们沈家人,是不是都爱拿别人的脸做文章?”
爆炸掀翻洞顶时,她抓住垂落的铁索荡向出口。沈墨的狂笑混着血肉飞溅:“你以为逃得掉?萧煜的心头血早被炼成母蛊,他活不过……”
山体坍塌的轰鸣吞没后半句话,苏婉儿在坠落的巨石间瞥见《秘典》残页上的小字:“双生蛊主,涅盘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