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云平心中满是憋闷,无奈之下,只好前去寻求学长关文俊的帮助,看他是否能有什么解决办法。
关文俊的舅舅收了钱却未办事,他自觉无颜面对栾云平,因而只是一味地推脱,只让栾云平耐心等待消息。
栾云平见到关文俊后,顾不上歇口气,便心急如焚地将药铺里混混闹事的详细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他的眼神里满是焦急与无助,紧紧地盯着关文俊,期望学长能给出些有用的主意,以解自家的燃眉之急。
关文俊听完,眉头立刻紧紧皱起,形成一个疙瘩,脸上神色凝重,仿若被一层乌云笼罩。他在屋内急促地来回踱步,每一步都似踩在栾云平的心尖。思索良久,关文俊也只能无奈地摇头叹息道:“云平啊,这事儿着实棘手。我眼下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法子。你看那些混混,显然是受人指使,多半是青木一郎在背后搞鬼。你回去后务必叮嘱家人,都要提高警惕,这段时间务必小心谨慎,莫要再给他们可乘之机,否则麻烦可就大了,实在不行就去乡下躲躲吧。”
栾云平一听,如遭冷水浇头,心里凉了半截,但仍不死心地追问:“学长,那您舅舅那边如何了?都过去这么久了,有没有什么新消息?”
关文俊又是一声长叹,满脸无奈地说道:“我也不清楚舅舅那边的状况。我确实早就拜托过他。但你也知晓,舅舅公务繁忙,况且此事涉及日本人,情况愈发复杂。我也不敢确定他是否会真心为你家之事尽力。如今也只能继续等待消息。”
栾云平忍不住说道:“是不是钱给少了?”
关文俊心想,寻常小事找舅舅帮忙,只需一个电话,警察局队长就能摆平混混闹事。可此事与日本人相关,他实在不愿卷入这趟浑水。
关文俊思索片刻后,如实说道:“云平,并非钱的问题。我舅舅说青木一郎盯上你家的秘方,不会轻易放弃的。要知道,日本人喜食生鱼,每年许多人患上寄生虫病,你家的药丸若被包装高价售卖,利润极为可观。青木一郎怎会因一点小钱就放弃这机会?”
栾云平听后,失落之感如潮水般涌来。他心里明白,此事恐难有转机,要么献出秘方,要么死扛到底。他只得应了一声,转身缓缓朝家走去,一路上垂头丧气,满心都是药铺之事,仿若心头压着一块巨石。
晚上,饭桌上的气氛异常压抑。栾掌柜看向儿子,问道:“儿子,你去同学那儿,可有消息?”
栾云平闷声回答:“爹,学长的舅舅不愿掺和此事,学长那边没希望了。”
栾掌柜一脸无奈,微微皱眉道:“唉,这世道艰难啊!我今日又去找药行会长说了咱家之事,他的意思是花钱买平安。我想若能如此解决,倒也罢了,认了便是。于是药行会长向青木一郎传话,说给他三千大洋,能否放过咱家。结果,你猜怎样?那青木一郎简直是个混蛋,根本不同意。”
栾掌柜说完,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疲惫与无奈,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岁,说道:“唉,青木一郎胃口极大,三千大洋都不放在眼里,摆明了是铁了心要咱家秘方。”
栾云平闻言,顿时握紧拳头,青筋暴起,愤恨地说:“爹,那可是咱家祖传秘方,怎能献出?若献出秘方,定会被人戳脊梁骨,骂咱们是汉奸。”
栾掌柜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说道:“平儿,你说得对,秘方绝不能交。但如今这情形,咱们得想法子应对。”
父子俩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栾云平急忙起身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位身着粗布衣裳的陌生人。
年轻人见到栾云平,赶忙问道:“请问是栾掌柜家吗?”
栾云平点头道:“正是,你是?”
年轻人不多废话,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栾云平,说道:“我受人之托给栾掌柜送信,您看看。”说完便匆匆离去。
栾云平满心疑惑地关上门,回到饭桌旁,将信递给栾掌柜。栾掌柜接过信,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缓缓拆开信,只看一眼,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犹如见了鬼一般。
栾云平焦急地问:“爹,信上说了什么?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栾掌柜颤抖着双手将信递给栾云平,声音发颤地说:“平儿,你自己看吧。这青木一郎太狠了,竟威胁要对咱们全家动手!”
栾云平接过信快速浏览,只见信中写着狠话,大意是若栾掌柜再不交出秘方,就别怪他不客气,到时不仅要让药铺关门,还要栾家全家人性命不保。
栾云平气得将信拍在桌上,猛地站起身,咬牙切齿地说:“这混蛋,欺人太甚!爹,咱不能坐以待毙,找黑市的人暗杀他吧。”
栾掌柜也站起身,在屋里焦急地来回踱步,脚步又急又重,似要将地板踏出窟窿。思索片刻后,他停下脚步,看向栾云平说:“平儿,莫要想着暗杀青木一郎。除了抗日志士,没人敢接这活儿。我想先找个安全地方安置你娘,不能让她陷入危险。”
栾云平点头道:“爹,药铺如今已停业,要不咱们一起去乡下躲躲?”
栾掌柜看着儿子,目光坚定地说:“我得守在药铺。这是咱家根基,几代人的心血,绝不能轻易舍弃。况且青木一郎已上门威胁,定不会轻易放咱们逃出北平城。我要留下来!”
栾掌柜执意将儿子与老伴送往乡下,自己则抱定必死决心坚守药铺。
栾云平深知父亲性格,决定之事难以更改,便不再劝说,说道:“行,爹,您千万小心。我先去安排娘的事,随后回来与您一同想法子对付青木一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