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你们......”。
“不帮帮我?”
苏闲止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口中只是默默地重复这几个字,目光四处游走,不知该看向何处。
就好像这偌大的戏场,只有她一个人。
......
“你们撒谎!!!!!”。
姜风璂厉声一句大声喊道,双眸厌恶地盯着仲孙赫维等人。
忽地响亮坚定一声,响彻众人心扉。
无辜者如见天光,心虚者如跪神佛。
从方才起,姜风璂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无奈刚刚被嬴霍江拦着。
而此刻的局面,让她再也顾不得嬴霍江的阻碍,于是有些执拗地挣开了她一直拉着自己的手。
许是嬴霍江先放弃了固执,有些无奈地蹙了蹙眉,神色担忧。
尽管放手,她依旧紧紧跟在姜风璂身后。
二人自一旁的楼梯飞速跑下,来到苏闲止身边。
“嬴.....嬴姑娘?”。
苏闲止还没有缓过心神,没料到姜风璂竟会来到此处,见状,下意识脱口念道。
闻过,姜风璂顾不得解释,只是迅速给了嬴霍江一个眼神。
便足以说明一切。
嬴霍江解了意,微微点头,不再多言。
她也无须多言,因为姜风璂她有自己的想法。
尽管嬴霍江有时不愿她涉险,但终归,是她的选择,她还是会随她去。
因为,她了解她,那才是她。
姜风璂接过嬴霍江的眼神,而后全身心投入帮助苏闲止的事情,安抚她道:
“苏闲止,我相信你!”
苏闲止仿佛看到了希望,不多时,脸上方浮现一丝欣慰的浅浅笑意。
尽管她的双眸中亦是承载不下失望的泪水。
华阳淮汉的目光从姜风璂二人的身上收回,转头望向身旁的姬漓愿好奇道:
“为什么不和她们一起?”
姬漓愿没有看她,只是一直望着戏台下的人,须臾,方柔媚一声开口:
“因为我的的确确就是一个冷漠无情的旁观者。”
话落,又是冷冷一句,没有温度:
“她人之劫非我命,自不与我相关。”
听过,华阳淮汉似是有些愣住,不过他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和资格评判她,于是便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无论如何,也看不透。
但他不禁想到,嬴霍江说的没错,她们或许真的是同路人。
姜风璂先是四周望了望众人,而后道:
“我知道,在座的有很多人都见过仲孙赫维的不少恶行。此人品行如何,我想大家都是知道的。”
“当然,也肯定有人因为迫于仲孙赫维的压迫,即便自己见过,但也没有勇气说出来。”
“因为代价太大了,恐怕没有谁能承担起这个风险。”
“可是......大家想想,倘若我们始终不愿为正义站出来,那么总有一天,那个受害者便会是自己和自己的亲人!”
“到那时候,还会有谁来为我们站出来伸张正义?”
姜风璂语气并非批判,而是带了劝慰之意,又接道:
“没有人能够逃脱因为一次又一次被纵容而日渐强盛的邪恶势力。”
话落,苏闲止和姜风璂二人皆四处看了看,但遗憾的是。
并没有什么用。
华阳淮汉望着众人的无动于衷,不禁遗憾道:
“尽管掏心掏肺地说这些话来劝阻,可是却什么用也没有?台下还是没有人愿意出来作证。”
姬漓愿平淡一声回道:
“怎么没用?倘若说了出来,或许会有一些人改变想法。”
“尽管当下没有做出改变,但或许,总有一天她们会勇敢的。”
未完,她神色释怀些许,接道:
“这条路本就不好走,她们当然需要时间来醒悟和改变自己。”
“怕只怕,她们不愿迈出那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从意识醒悟到思想改变,再到做出实际的行动。
这第一步,无比艰难。
可总有人做得到。
那便是每个人,一生中不同时期的自己。
座上的仲孙赫维来了兴致,对身旁的越斯渡打趣一声道:
“呦!这还是有勇敢的人呢!”
“越公子你学学你学学!这姑娘可比你做作的样子好太多了啊!”
仲孙赫维由衷一声叹道。
片刻,话锋一转,讥讽道:
“可是你这单枪匹马的勇敢,又有什么用呢?”
姜风璂不再“声讨”台下众人,而是转而对向座上的仲孙赫维众人:
“仲孙赫维!你串通好了他们三人,把罪责全扣在苏闲止身上。”
“我问你!吴大人这等身份的人,除了在文试上能够见到,寻常百姓,有谁能有这个资格轻易见到他?”
说罢,仲孙赫维收了笑意,警惕地抬眸瞥向姜风璂。
姜风璂无所畏惧,又一句接道:
“这件事中,除了你仲孙赫维有这个势力宣召他,敢问还有谁呢?”
姜风璂眼神瞥向一旁看着举止温文尔雅的越斯渡,嗤笑一声道:
“就连越斯渡也没这个这个资格吧?”
闻声,越斯渡想像是戳中了心思,压抑许久的火气逐渐浮出。
但他还是尽力装作不在意的模样,只是咽了咽,克制自己不去反驳,而后抬头看向她。
本以为她会收手,没想,姜风璂又是一句接道:
“不然,越斯渡这样众人心中的救世神人,也不会上赶着和你这种人同流合污吧?”
“权力,还真是能颠覆人心。”
姜风璂稍稍蹙了蹙眉头,道:
“什么荒谬的救世济人?连自己的信仰都看不清,分不明。还妄图拯救别人?”
“你还是先救了自己从那污秽之地逃出来再说吧!”
一语毕,越斯渡藏在袖中的双手不自觉紧紧一攥,但依旧未动身,亦未动口。
华阳淮汉唇边扬了一抹笑意,对身旁的姬漓愿道:
“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姜风璂何时也像嬴霍江那样毒舌了?”
“句句让人听着火大哇!”
姬漓愿见他打趣,自己也跟着笑了笑:
“哈哈———,你以前在姜风璂身边的时候,没看出来她本来就挺毒舌的吗?”
华阳淮汉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接道:
“好像本来就是有点儿,可是也没这么严重哇。”
话落,又是一句:
“不过也好,嘴巴毒点儿,自己说话不吃亏!”
“像嬴霍江这样的人,估计没几个人能让她吃瘪吧!”
姬漓愿闻声,挑了挑眉笑着看向他,不语。
而后两人皆是举了盏茶水,互相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