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苏锦恨得要死,本想在回去的路上以故意诱导、谋算亲妹为由,打她几个大耳光,偏偏满场寻找,都找不到苏锦的身影,连她身边的丫鬟青梅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死丫头,回到府里,我要你好看!”卢亦秋恨恨地说,她已经想好,等回到府里,无论苏锦怎么狡辩,无论谁阻拦,她都要打苏锦一个皮开肉绽,死去活来!
便在此时,有个穿着管家服饰的男子走过来,神色颇为傲慢,叫住了她:“苏夫人。”
卢亦秋不认识他,但见他服饰华贵,想必是哪个大官家的管家,便说:“正是。你是?”
“我是荣亲王府的李管家。”
卢亦秋差点站不稳。
恶名远播、偏又权势显赫,动个手指头就能摁死一个人的荣亲王,任谁听见了,都会抖三抖。
何况现在是对方管家找上门了。
准没好事!
卢亦秋镇定心神,客气地说:“不知道李管家有何事?”
李管家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说:“我没事,但王爷有事。”
“王爷何事?”
“王爷说,他觉得苏家大小姐有个性,很喜欢,让夫人今晚带她到府上一趟,认识认识。”
荣亲王毫不掩饰对苏锦的喜欢。
卢亦秋顿时明白,荣亲王这是看上了苏锦。
她又惊又喜又怕。
惊的是荣亲王到现在还惦记着苏锦;喜的是只要荣亲王喜欢的东西,他一定想方设法弄到手,以他折磨人的手段,苏锦肯定惨不忍睹;怕的是,荣亲王竟然如此明目张胆让自己带苏锦登门,到时苏锦出了事,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她不敢趟这趟浑水。
何况苏锦是什么人,她必定拒绝自己去荣亲王府。
如果答应又做不到,激怒了荣亲王,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卢亦秋便推却:“先多谢王爷好意,回头让臣妇问问苏锦的意思,再行回复。”
李管家自然知道卢亦秋这个缓兵之计,冷冷道:“王爷说了,上次霓裳阁的那个人,并不是他所要的。如此戏弄王爷,该当何罪?”
卢亦秋血液凝固,荣亲王发现换人了?
一瞬间她已经做了决定,说:“请王爷放心,臣妇一定让王爷满意。但是事情办妥需要时间,还请管家回禀王爷,请耐心等地臣妇的好消息。”
李管家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用略带警告的口吻说:“但愿苏夫人说到做到,否则,以王爷的脾性,老奴可不能担保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这个请管家放心。”
看着李管家远去的背影,卢亦秋绷紧的身体这才一松。她抹了一下额头渗出的细碎汗珠,心里开始盘算着。
苏锦这个死丫鬟,精明得很,断然不会心甘情愿跟自己去荣亲王府,但不去的话,无法跟荣亲王交代,以荣亲王睚眦必报的性格,不知道会有什么恶毒的招数等着自己。
苏锦害了晚清,还害了婉如,新仇旧恨将一起报,把她送给荣亲王折磨就是最好的报复方法。
只是,有什么方法既能满足荣亲王的欲望,又能把苏锦送上门去?
卢亦秋陷入了沉思之中。
勤政殿前,平南伯范锥将五花大绑的范瑞揪上殿来。
这个举动惊呆了满朝的文武官员。
范锥噗地跪下来,花白的胡子抖动着,双目含泪道:“皇上,逆子有罪,老臣带着逆子上殿请罪了,请皇上杀了这个逆子!”
杀儿子?
范锥的此番言论又震惊了众人。
文帝不得不停下正在议论的政事,处理范锥这件突发事情:“范卿家,到底发生什么事情?非得要朕杀了你儿子?”
范锥道:“臣教子无方,以致于他竟敢私藏歌女,还因为争执,失手把歌女杀了!杀人偿命,臣绝不容忍范瑞罔顾律法,残杀人命!”
文帝不免变了脸色,杀人可不是小罪。
他看向范瑞:“范瑞,可有此事?为何杀人?”
范瑞仰脸看向文帝,才说了一句“皇上”,殿外太监高声唱道:“晋王殿下,京兆尹张大人到”。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谢长治和张大人步入大殿。
张大人走得更急,提着朝服下摆,进来就高声说:“皇上,平南伯世子私藏漠北歌女、杀之并畏罪潜逃,罪无可恕。只是事关平南伯府,微臣不敢造次,请皇上下旨捉拿--”
突然之间看到了跪在殿前五花大绑的范瑞,愣住了。
范锥急忙接话道:“张大人,犬子并非畏罪潜逃,他已经承认杀人,老臣知道后怒不可遏,绝不姑息,故而把他带到殿上,请皇上惩治。”
张大人本来想在皇上面前告状,捉拿范锥归案,顺便告范锥一个纵子行凶,再牵扯到漠北细作上面去,最后把平南伯一门抄家,剥夺爵位。
可没想到对方先行一步,出乎他的意料,打乱他的部署,他的眼角余光不由得瞥向谢长治。
谢长治当作没看见,但是眸光闪动着疑惑,范锥这个举动让他意外。
正沉思盘算间,文帝和颜悦色地问他:“长治,你今日不是在太子府参加春日宴,为何现在会和张大人一起?”
“回禀父皇,儿臣本该协助太子办妥春日宴,中途想到儿臣王府里的一匹马近日精神不佳,想起范瑞擅长料理马匹,想向他讨教方法,不料看见他匆匆离席。儿臣心急,追了出去,没想到跟着他到一处宅子面前。儿臣不知道底细,不敢贸然进去。在宅子外面徘徊时,就看到张大人急匆匆赶过来,一问才知道范瑞杀了人,还畏罪潜逃。按理张大人不应该越级汇报,但儿臣想着人命关天,又事关平南伯,于是便带着张大人进殿,向父皇禀告此事,让父皇定夺。”
“可有证据?”文帝问。
张大人连忙道:“现场有人证,有物证,俱指向范瑞杀人。而且范瑞在衙役围捕时逃跑,显然是心虚畏罪。”
张大人办案能力很强,不曾判过错案冤案。
他这么一说,范瑞杀人之事,板上钉钉了。
文帝听完,当即沉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