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空中突然亮起一团焰火,紧接着传来一声炸响。
林倦话音戛然而止,兴奋道:“呀!开始了,快看快看!丹宗终于重操起他们老本行了,可真是不容易!”
沈禹泽本还在思索他方才的话语,听到某个字眼,不由得歪了下头,哭笑不得:“老本行?”
“额,这个嘛,呵呵……”
林倦心虚的笑了笑,不过看着对面的人似乎什么都能包容的样子,不由道出内心真实的想法:“烟花的确是丹宗的老本行啊。你想想,他们的炼丹时丹火的焰色,还有炸炉时,额……哎呀,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好仙君,你可千万别跟旁人说啊!”
林倦心虚朝他作了作揖,而后住捂脸,不敢再看对面人的表情,心中懊恼:怎么就得意忘形了呢?就这么口无遮拦,在一个外人面前说这些,罪过罪过,这毛病日后一定要改改了。
“好了,我自是不会说出去的。”
沈禹泽今日第一次笑得有些不同寻常:“其实我仔细想了想,你也并未说错。这焰火,的确与他们炼丹时的丹火分不开,也与炸……额,精进炼丹术时的一个小小失误挂钩。
“不过就算只是一个小小失误,也能为世间,为大多数人带来如此美景,也算是丹宗功德一件了。”
林倦这才放下手,眼中的钦佩之情快要溢出眼眶,真心实意道:“仙君,我能与你结拜为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吗?”
“嗯?”
“哈哈,我开玩笑的,我是说,能正式成为你的友人吗?可以毫无顾忌那种。”
“那是自然。”
林倦闻言一喜,当即拿出玉玦与之交换了传讯的玉令。
这里的确风景极佳,还是最好的观景地,如普通的火树银花,经由定格、回溯、移影等法诀加持,几经变幻,在暗夜中盛放出一团又一团绚烂的花朵。
林倦自方才交换完玉令后就一直未言语,目不转睛看着天空中的盛景,焰火的光芒一闪一闪,将他本就晶莹的眼睛照得更亮了。
直到第一轮放完,林倦才缓缓回过神,面上的喜悦与满足不似作伪。
“你很喜欢烟花?”
林倦回过神就听到这句问询,诚实的笑着点了点头。
“为何?”
烟花虽美,却转瞬即逝,即使有再多灵力法阵加持,最终还是消散得无影无踪。
“没有什么特别的缘由,我也说不太清,只觉那一刻甚是美好,即使再短暂,也让人久久难以忘怀。”
沈禹泽闻言有些沉默,林倦却未注意到,赶忙在下一轮开始前,拿出方才取来的点心,还有今日用一枚下品灵石买来的桃花酒。
“也不知能不能喝,不过买都买了,也不能浪费了。”
说着,他启开坛上的红色封布和木塞,轻嗅一口,倒很是醇香,就是……
“似乎是一坛寻常凡酒。”
林倦看着沈禹泽,无奈一笑,暗叹自己还是太年轻,为何就认定了如此规模的盛会上,无人敢造假呢?
“无妨,凡酒也好,至少不必特意化酒力了。”
沈禹泽难得揶揄一笑,林倦微微一哂,破罐子破摔:“那就这样吧!”
说着,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枚青碧的暖玉坠,伸手一点,暖玉瞬间化为一枚暖玉盏,而后将其递与了沈禹泽,有意清了清嗓:“还望玉澈仙君莫要嫌弃啊。”
沈禹泽接过那枚法器,笑道:“从何处得来的?很精巧。”
林倦闻言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在沈禹泽好奇询问的目光下,还是说了:“有一次入秘境历练时得到的,不过一个不起眼的小物件,当时觉得挺特别,就顺道带出来了。”
其实这是他第一次入秘境时,寻得的第一个法器,除了可以随意变换形态以外,似乎没有特别之处,但林倦还是很喜欢,今日倒是正好派上用场了。
沈禹泽自然不会嫌弃,反倒主动伸出手等他倒酒。
酒液缓缓倒入杯中,分明应该一倒就满的杯子,却倒了整整半坛还未满,林倦及时止住手,无奈笑出声:“怎么不干脆等我死了再让我发现它的用处?”
“林兄慎言!”沈禹泽抬手虚虚掩住他的唇,见他看过来又放下手,摇了摇头,“勿要轻易言死。”
“哎呀,无碍无碍!”
林倦毫不在意,与他轻轻一碰杯,在对方担忧的目光中,豪迈的干完了半坛。
因只是凡酒,他并未用法力化去酒力,自大结果就是——放下酒坛的时候,眼睛已经发直了。
“林兄?”
沈禹泽也与他喝的同样多,看到他这副模样后有些讶异,想了想,他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两晃,试探性叫了他一声:“林兄,你醉了?”
摇晃的那只手突然被捏住,林倦双眼欲阖未阖,口齿不清道:“什么东西?怎么长了五只手?别乱晃……”
沈禹泽不动声色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来,嘴角微抽:“因为这是五个手指。林兄,你既然喝醉了,还是早些回去得好。”
“嗯?醉了?谁醉了?”
林倦捏着的手没了,开始转头四处张望,望了半天,眼神一凝,拽过一根花枝认真询问道:“是你醉了吗?”
花枝自然无法回应他,只得兴致缺缺放开。
不到一瞬又不安分,转往自己身上看,一眼看到自己腰间的剑,取下来抱在怀里,歪歪头道:“是你醉了吗?老婆?那我抱你回去睡觉好不好啊?”
林倦不光说,他还言出既遂,立即开始行动。
沈禹泽还在他那奇怪的称呼里没回过神,眼睁睁看着那人突然一头栽下树。
见状,他眉心微蹙,掐诀出手之际,林倦已被那灵剑稳稳当当接住,渐渐往下落。
他静静看着这番情形,悄然放下手,也随之落下。
玄天宗不可御剑,低空也不行。是以当灵剑搭着林倦落地时,变幻了一个姿态抵住他的后背,让他能在原地站直,似乎就想这样将他送回去。
沈禹泽立在原地未动,只问道:“需要我送他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