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黎被打得偏过脑袋,左脸火辣辣得疼。
刚刚走开的夜色的安保人员见状,大喝一声又围了过来。
“你小子干什么呢?我们老板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居然敢敬酒不吃吃罚酒。”
扶月睫毛颤了颤,又气又恼又害怕。
方黎在停顿两秒后,才捂着脸转过头来,不可置信地盯着扶月看。
要是正常情况,他早就生气,要让人把扶月狠狠打上一顿。
可现在,他却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心跳如擂鼓般不受控制,只知道紧盯着面前的少年看。
漂亮的少年眼睫止不住地颤动,胸膛起伏着,脸颊更是晕着两团粉,似乎是很气狠了。
就这样不想跟着自己吗?
方黎不解,有些烦躁地“啧”了一声,话却是对着安保人员的。
“你们是听不懂人话吗?都说了让你们走,留在这里碍什么事?是不想干了吗?”
“老板?”安保人员瞪大眼睛。
扶月一听,也微微抬起下颚,明明才狠狠扇了人一巴掌,却又借着方黎的势,颐指气使。
“你们耳朵聋了吗?没听见他让你们快滚?”
安保人员的目光一下就移到扶月身上,愕然中带着凶狠。
“你算什么东西?”
扶月缩了缩脖子,藏到方黎的身后,直唤方黎大名。
“方黎,你说你会让他们听我的话,这件事还算不算数?”
他鸦羽似的睫毛翘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方黎看,还伸出手指,轻轻勾住男人的小拇指小弧度晃了晃。
强调道:“你说话还算不算数?”
他表情神气,好似方才狠狠打了方黎一巴掌的人根本不是他。
方黎脸上还顶着个清晰的巴掌印,神情是说不出来的古怪,但被漂亮青年用手指轻轻一勾。
那似姜芽儿一样,细细白白的手指贴在他的尾指上时。
触电的感觉顿时传遍方黎全身,他掌心温度不断攀升,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而方黎半秒犹疑也没有,就痴痴地去揉捏扶月的手。
这只手的掌心滑嫩无比,没有一点茧子,手掌的主人更是敏感,碰两下,指尖就会微微颤抖。
真可爱。
方黎哪里受得了,指腹一寸寸摩挲过扶月的手掌,着重照顾了虎口、指腹、掌心。
整只手被他翻来覆去地捏。
安保人员看呆了,扶月也被捏得有些烦,禁不住甩开他的手。
“你烦不烦?怎么还不回答我的问题。”
“算数。”方黎像是这时才回过神来,胡乱地点点头,“我说的话当然算数,他们都听你的话。”
扶月满意了,但也就是一点点满意而已。
他仍旧气恼方黎想这样那样对他这件事。
不过扶月聪明地没有表现出来,抬起手指,指着之前围着他贬低他的安保,盛气凌人地命令:“不要你了。”
“你可以滚了。”
安保一愣,立马反驳:“你一个当少爷的,还真当自己是少爷啊。”
少爷们强取豪夺一夜情的游戏时常发生,安保根本就没有把扶月当一回事,只当扶月是方黎一时兴起的露水情缘。
方黎听着这侮辱性极强的话,却是一下就冷了脸。
他方才被少年迷得昏了头,此时回过神来,也想起了安保之前所说的话。
每想起一句,方黎的脸色就冷上一分。
直到最后,他已经完全变了脸。
与看向扶月时痴迷的眼神不同,方黎看着安保时眼底不带一丝情感,连齿缝都透着一股深寒。
“你们就是这样做事的?”
“滚。”
“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安保们脸色一变,想起方黎往日的作风,知道越是求饶下场就越是惨,给扶月道了歉,就灰溜溜走了。
扶月满意地点点头,转过身就走,背影格外冷酷无情。
“喂。”方黎一愣,伸手要去拽扶月的手,盯着那被他抚弄到还泛红的手掌,却又默默收回手,只亦步亦趋跟在少年身后。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不想告诉你。”扶月敷衍回答。
方黎却像是看不懂他的不耐一样,依旧乐呵呵地跟着他:“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可你都答应要告诉我了。”
扶月走在前面,左看看右看看,四处寻找寂青凌的身影:“我现在反悔了不行吗?”
“当然可以。”被拒绝的方黎有些失落,但也不气馁。
他注意到扶月的动作,殷切开口:“你是在找人吗?这是我的店,想找什么人我都能给你找过来,你找的人是谁?我现在就找人把他给你带过来。”
他倒要看看这个被少年一心惦记的人到底是谁?
有没有资格和他争夺少年的欢心?
“真的?”扶月停下脚步,转过头方黎,“他叫寂青凌,那你找人把他给我叫过来。”
迟疑片刻,他又歪头道:“谢谢。”
他虽然说了谢谢,却又因为还生着方黎的气,求人帮忙都是命令的语气。
有礼貌但不多,可扶月就是生方黎想把他这样那样的气。
毕竟谁家好人,看上一个人,就想包养呀。
总之,方黎不是个好人,
扶月在心里这样想。
寂青凌?
方黎觉得这个名字格外陌生,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姓寂的豪门世家,抬手招来人去找人,见扶月没有搭理他的想法,又道。
“在这等着多累啊,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
这话有点道理,扶月一口应下。
方黎就引着人直接到了顶层的包厢,又叫人端了奶茶和甜点。
热乎乎地去贴漂亮含羞草的冷脸,语气不乏忐忑。
“尝一尝?很好吃的。”
扶月来时没来得及吃晚餐,本来打算和寂青凌要完钱就去买吃的,可被方黎一耽搁,肚子早就饿了。
于是,他带着点儿惩罚方黎的想法,干脆就着方黎端蛋糕的手,低下头去咬兔子蛋糕的脑袋。
寂青凌推开包厢的门进来时,瞧见的便是漂亮少年戴着夜色里象征着“少爷”坐班的浅蓝蝴蝶结钻石胸针,俯下身,唇边染着一圈白,被方黎用手托着脑袋的模样。
“你们在干什么?”
声音冷沉,像寒风侵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