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下,大西洋的海平面上,海鸥恣意地翱翔,尽情展示自己优美的曲线,令人不禁赞叹造物者的鬼斧神工。
那架鲜红色的教练机里坐着蕾拉,她神采飞扬,自信地独自驾驶着这台小型飞机,自由驰骋在宽广无垠的天空。
她不清楚前方会不会有什么敌人埋伏,也不关心天气好坏,她铭记自己要去找的人。
带着雀跃的心情,她肉桂色的嘴唇微微扬起,甜美与魅惑兼具,精心选择性感迷人的红色吊带裙,
坦露出自己丰满的身材,她总是不在意展示自己的美,尽管她曾经无比厌恶自己的身体。今天是蕾拉与恩人首次相遇的日子,
这对她来说极为珍贵,她觉得此生最大的浪漫便是遇见他,哪怕隔着万里,她也愿意跨越过去,极力地靠近他。
他总是保持着疏离与冷淡,虽然他不是真正冷酷的人,但是这种冷淡与疏离足够折磨她,
她总是安慰自己,这仅仅是他性格的原因,他的面无表情,他的冷若冰霜,都不过是他一贯的表现。
也许他不爱她,想到这一点她就觉得难过,她在漫长的等待中,一直试图搞明白摩宗的心上人,
只是摩宗隐藏得极深,根本不露任何马脚,所以她没法知道此人会是谁?或许此人根本就不存在。
她时常会想,像裴阑这样冷酷的人,根本看不上谁,但是自己难免会自作多情,
她几乎认定裴阑是因为爱她,才会救她,并帮助她成为叱咤风云的人物。
如果这都不算爱的话,那什么才算呢?她知道裴阑原本是个心理医生,博学多才,睿智超然,
极富有魅力。他淡蓝色的瞳孔是她此生见过最神秘、最感兴趣的星辰,勾起她无穷无尽的探索欲。
“你若是喜欢哪颗星星,告诉我,我会努力把它摘下来,送给你。”阿尔弗雷德搂着她,在她的耳边温柔地细语道。
蕾拉则抚着他柔软的金发,摩挲着自己的手掌心答道,“我要的这颗星星,你永远都给不了。”
朱红色的机翼穿过云层,清澄明媚的天空勾起她难忘的回忆——进入一片白茫茫的云雾后,
她瘫坐在断崖处,沉醉于迷幻的哭嚎中,转头便见到那个身穿白色衬衫的男人,他满头金发,
眼神哀伤着,这种怜悯竟然令她感到十分羞愧,她当时觉得自己像个破碎的娃娃,被人捡起时那般落魄。
可是她太落魄了,并且还惹上大麻烦,她已经命不久矣。她已经停止哭泣,静静地等待他走来,
此刻她期待他能够拥抱自己,或者像白雪公主的故事那样,获得他的一个吻,充满爱怜与不舍。
“小姐你还好么?我是心理医生,叫裴阑,我可以帮助你么?”裴阑半蹲下来,上前抚着她的臂膀问候道。
蕾拉只敢偷偷地瞥他一眼,便慌乱地垂下头,身体有些恐惧他的触碰,但是也极力克制自己的恐惧,
生怕自己的防备伤害到他。裴阑温柔地安慰道,“你的家在哪儿?
应该不在这里吧?我恰好来这附近做治疗。随后就出来散步,碰上你的哭泣声就来了。”
“谢谢你 ,我。。。。。。黑帮会来杀我,因为我杀掉他们的老大马科斯,他们一定会让我血偿!”
蕾拉带着泪痕答道,时不时地抽噎着,像个悲伤过度的孩子。“那么就来我家吧!我有办法让他们打消追杀你的念头。”
裴阑抚着她的肩膀宽慰道。接着他便将她抱起来,就是公主抱的姿势,那样的温柔与暧昧,这是她从他那里获得的唯一的拥抱。
她躺在裴阑的床上,洁白的床褥掩盖住她的旧伤,由于床褥过于柔软丝滑,让她几乎忘却昨日的屈辱。
她与马科斯的过往就像一场噩梦,总会时不时地折磨她的心,让她没有勇气面对未来,
让她不敢直视裴阑的眼睛,她觉得一看到他,自己就如同一面瞬间粉碎的镜子,而裴阑的眼神就是击溃镜子的子弹。
她知道自己只是个胆小鬼,但是在他面前总是佯装得十分从容、轻松、优雅、高贵,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她精心粉饰的外表。
但是,如若裴阑真得愿意怜悯并且包容她,她就会告诉他真实的自己,总是在颤抖着自己的灵魂,
深深地爱着他,只想完完全全地占有他,从他的那根金色的发丝、
到他淡蓝色的双眸、再到他偶然显现的鼻息、一直到他的颀长且苍白的手指,
足以令她无限地遐想着。她轻轻地嗅着洁白的被褥,里面残留着裴阑的味道,淡淡的荼蘼香味,
与她钟爱的依兰花香不同,他的味道夹杂着一丝辛辣与木质的香氛。她微笑着,并且羞怯起来,
觉得自己有种被他拥吻的幸福感,她轻轻地吻着被子,柔滑细腻的触感,仿佛就是他禁欲的唇,不经意间透着蛊惑人心的性张力。
裴阑接起电话跟莱托说道:“我想你帮我找个女人的尸体,她必须跟蕾拉外形差不多,
将她的尸体抛到崖下,并且面部必须得损毁。我不想她再被黑帮骚扰。”
莱托答应了他,接着打趣道,“那这个女人是你看上的人了?”裴阑笑了笑答道,“我不过是在找个适合的盟友,与感情无关。”
他挂断电话后,便悠闲地来到厨房,方形的小窗洒进来暖色和煦的阳光,在刀具的作用下,
一片片晶莹芬芳的橙子落下,喜悦如同汁液一般溢出来,将酸甜的滋味送给可怜之人。
“你接下来要做什么?有打算么?”裴阑轻声地问道,他看着她日渐好转的样子,感到一丝欣慰。
蕾拉迷茫地摇摇头,自责地答道,“我不清楚,未来很渺茫,我没勇气面对今后的生活,
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最好。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受孤寂,现在只想复仇。除此之外 没有别的动力支撑我活下去。”
接着她又补充道:“可是马科斯已经被我杀死,我已经没有仇人,按理说我的人生就该送到绞刑架了,
但是我还得活一段时间,所以我迷茫了。裴医生,你告诉我,我该如何接受残破不堪的自己?
我不相信会有谁能接受这段不堪的经历,就连我自己都非常厌恶。所以我注定无法拥有幸福,
世俗定义的所有美好都与我无关,我恐怕得找出世俗以外的幸福。但是,我除了满腔的仇恨、阴暗,
就没别的了,裴医生,你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么?”她静静地盯着他,内心痛如刀绞,
理由很充分,那便是既想与裴阑交心,又唯恐他会嫌恶自己的过去。裴阑知晓她的脆弱,
他仅仅是疏导她,“那就先建立自己的事业,将所有的能量都投入进去,漫长的岁月会带给你最终的归宿,
你得这样想,即便是纯洁无暇的幸运儿,也终有陷入泥潭的时刻,我们残酷的命运,
并不只有我们自己掌握,还有看不见的神。我们所不愿意面对的事物,全是神加诸于我们的,
所以即使我们已经不洁,也怪不到自己头上。你我都是被蹂躏的棋子,想要的永远得不到。”
这一刻打动了蕾拉,她不再看轻自己,坚信自己可以涅盘重生,成为自己所期待的女神和女王。
数年后,她终于名正言顺地掌控米国最大的军工厂、雇佣兵以及安保公司,随从众多。
末世后她更是站在权力的巅峰,一手打造黑人雇佣兵军团,横扫米国成千上万的丧尸尸潮。
穿过一层层云后,蕾拉的思绪拉回当下,接着她拉动手柄,加快飞行的速度。
临近傍晚,她终于稳稳当当地停下来,机身落在城寨的一处楼顶,这里比想象的还要宽阔,
热带绿植以及荼蘼花遍布这方天台。紫红的晚霞与橙日为此次的久别重逢,码足了氛围。
蕾拉妖冶魅惑的身姿款款走来,摩宗摘下自己的山羊头面具径直丢在地上,他比想象的要温和,
感受不到丝毫的戾气,圣洁与邪魅兼具,琢磨不透,这点令她抓狂。她极力克制自己的急切心态,
表现得异常冷艳高贵,踩着黑色闪片的尖头高跟,肉桂色的嘴唇微启,吐露出西柚的芬芳。
“好久不见,我想你都快忘记我了吧?”蕾拉欣喜地开玩笑道。“也许吧!但是不能够,我怎么能忘记你这样美丽的女人呢?”
摩宗也随之打趣道。他邀请她来到栏杆边的餐桌,配上一杯佳酿以及一桌米国南部的菜式,
点上她所期待的烛台,不过烛台是铜制的中式风格,高低错落地摆放三根白烛,烛台的底座雕刻着仙鹤与仙龟,看着就属于古玩的级别。
她将淡紫色的珍珠手拿包放在桌边,笑着说道,“告诉你个好消息,阿尔弗雷德研制出有效的疫苗,能够对抗扎克区域的瘟疫。”
“那这样最好,务必找到那个蔻依,她是个危险分子,还有。。。。。。帮我找到叶容姬,
她带着另一个仿生人逃离这里,应该是回到基地里,想复活叶镜尘。你通过孟慈雪,看看能不能找到。”
蕾拉眼神闪过一丝妒意,她找个借口婉拒他,“孟慈雪如今跟万秦在一起,在研制消除异能的解药。同样没法找到叶容姬他们。
我大大小小的地方都找过,没有的话就是在地下,崇国政府要员应该都躲在地下,死活不肯出来。
我们无法下手。还有,他们总有弹尽粮绝的一天,解决他们轻而易举。裴阑你就别太在意。”
“可是。。。。。。我想找到她,不是因为我对她有意思,只是我有意培养她做我的棋子。”摩宗解释道。
“棋子?我看未必,你对她可不是一般的体贴。”蕾拉吃醋道。摩宗进一步解释着,“她再好,
也不过是个没几年就报废的物品,怎么能有资格成为我的女人?不过是玩物罢了!”
说罢他啜饮一口红酒,边喝边瞥一眼她,暗自观察她的神色变化。蕾拉的脸上由怒色转为释然,
夹杂着一丝得意与满足,随后她便笑着端起红酒说道,“我也想叫孟慈雪去找,
但是她不一定听从我的指示,她不过是个双面的间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