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朝廷平叛大军，便浩浩荡荡的离开了长社城外的军营。
虽然放过了张角和长社城内的六万黄巾残军，可皇甫嵩还是沿途布置了不下百名探子。
只要黄巾军有异动，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传到皇甫嵩耳中。
这次前往汜水关，他们面对的，是北方那个创造出无数个无法超越的战绩，如神明一样的男人。
即便统领近三十万汉军，皇甫嵩心里也不敢有丝毫小瞧。
他可不想面对强大的暴君铁骑，后方还要被黄巾军偷袭。
皇甫嵩心里料定张角恐怕是时日无多，六万黄巾军也被汉军吓破了胆，他们不敢偷袭平叛大军。
可有备无患，多一手准备总不会错。
长社距离汜水关并不远，骑兵一日急行两百里，两到三天就能抵达。
步兵的话，就需要五六天的时间，才能抵达汜水关。
此刻，最为着急的，是袁绍和袁术两兄弟。
毕竟他们的家人还都在洛阳，耽误一天，他们的族人就多一分危险。
奈何，朝廷平叛大军，都是以步兵为主，骑兵只有不到三万。
若是让三万骑兵先一步前往汜水关，那肯定是给暴君骑兵送人头去了。
申屠族对战辽东鲜卑的那场战役，已经传遍了整个大汉。
一千暴君铁骑，就能击溃八千凶悍的鲜卑骑兵，更何况是整整一万名暴君铁骑。
就算他们兄弟二人下跪求董卓先一步前往汜水关，董卓也不会去的。
所以，即便袁绍兄弟在如何着急，他们也只能老实的跟在大军之中。
……
与此同时，洛阳城的皇宫内，天子刘宏的寝宫之中。
申屠锋正坐在桌案旁，桌案上还摆着两个颜色不同的小碗。
其中一个小碗里面的水，颜色红中带绿，还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另一个小碗里的水，则是有些发黑，没有任何味道。
身为皇后的何灵思，正一脸讨好的弯着腰，站在申屠锋身边，给申屠锋捶着腿。
她还时不时的伸出玉手，从果盘之中拿起水果，喂到申屠锋嘴里。
申屠锋的前方，跪着三个人，正是刘宏和他两个儿子。
申屠锋张嘴吃掉何灵思递过来的水果，一边咀嚼着，一边眯着眼睛盯着刘宏。
“想清楚了没有？你的两个儿子，只能活下去一个，这个决定权，本首领交给你，莫要让本首领久等！如果本首领等的烦了，那你两个儿子一个都别想活！”
申屠锋的话音一落，刘宏还有何灵思，皆身体一抖。
何灵思刚刚拿起的水果，也掉在了地上。
感受到申屠锋的目光看向自己，何灵思赶紧弯腰捡起地面上的水果，随即用自己的衣袖擦干净。
申屠锋伸手，拿起一个水果，随手扔在了地上。
“捡起来，吃下去！”
何灵思闻言，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弯腰捡起地上的水果，放入了口中。
申屠锋见状，这才收回了目光，面无表情的说道。
“别人用过的东西，本首领不会去用！就像掉在地上的水果一样，不配入本首领之口！”
申屠锋的这句话，明显是说给何灵思听的。
面对这种羞辱，何灵思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她连愤怒都不敢。
因为她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想要杀自己，还有他的儿子，只是一句话的事。
这几日，洛阳城到处都能听到喊杀声，血腥味已经飘散至整个洛阳城，天知道死了多少人。
那焚烧尸体的烟尘，让洛阳城的天空，都变得灰蒙蒙的。
烟尘中，还带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
即便躲在宫殿之中，关上门窗，也能闻到那焦糊味和血腥味。
何灵思已经不知道吐了多少次，直到此时，何灵思都觉得双腿发软，一点食欲都没有。
跪在地上的刘宏，冷汗已经打湿了他的身体。
由于跪的太久，他的双腿都快失去了知觉，身体酸痛无比。
可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如他心中的疼痛。
世间最痛苦的事，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惨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更痛苦的是，他还要亲自选择哪个亲人去死。
无助、悲哀、彷徨、恐惧、绝望，充斥在刘宏的心间，让他几乎快要疯掉。
他的心里，比较疼爱刘协，因为刘协古灵精怪，刚刚三岁，就表现出过人的天分。
而刘辩，他为人有些木讷，没有自己的主见，还胆小怕事。
刘辩的生母是何灵思，舅父是大将军何进，士族和官员们也都支持刘辩。
如果将来刘辩成为天子，以他没有主见，又胆小怕事的性格，最终也只能成为某些人的傀儡。
一个是充满未知，一个是傀儡天子，刘宏心里的天平，已经向着刘协倾斜。
“本首领最后给你十息时间，如果你还没有做出决定，那他们两个，都会死！”
申屠锋冰冷的话语，听的刘宏心头一颤。
刘宏的眼睛慢慢变红，下一刻，泪水决堤，从刘宏的脸上滑落，掉落在地面上。
“朕选择……选择……选择协儿……”
说罢，刘宏就失声痛哭，眼睛根本不敢看向跪在他身边的刘辩。
“噗通……”
何灵思闻言，当即瘫软在地，她愣愣的注视着她的孩儿刘辩，双眼无神。
“哦？！你可决定好了？！如果你决定好了，那本首领就送刘辩上路！”
说罢，申屠锋拿起桌案上的短刀，放在手里不停地把玩着。
刘宏泪眼婆娑的抬起头，看向申屠锋。
只见冰冷的刀刃，在申屠锋手里上下翻飞。
刀刃并没有割伤申屠锋，却将刘宏的心，给割出了一道道伤口。
刘宏已经没有了力气开口，他无力的闭上了眼睛，对着申屠锋轻轻地点了点头。
申屠锋见状，刚要站起身，可他的双腿，却被何灵思死死地抱住。
“大首领……大首领！你让妾身做什么都行，哪怕是将妾身赏赐给军中将士，甚至流放到边疆，妾身也无怨无悔，只求大首领能放过辩儿……”
一句话说完，何灵思已经哭成了泪人。
申屠锋见状，心中并没有丝毫的怜悯。
因为他知道，眼前的何灵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申屠锋将选择权交给了刘宏，可他的心里，知道应该留着谁。
刘协，他是不会留下的，因为相比于刘协，还是胆小怕事的刘辩，更好控制，也更加适合做一名傀儡。
“当啷！”
申屠锋将短刀扔到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