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片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激烈的交火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然而此刻,战斗行为却突兀地中止了。
扎夫特方的机体像是接到了某种无声的指令,纷纷开始有条不紊地撤退。
它们那原本散发着凛冽寒光的金属机身,缓缓地转身,向着远方的母舰驶去,只留下一道道逐渐消散的尾迹。
刚才还在枪林弹雨中与对手激烈交战的克鲁泽,此时也保持着沉默,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就让自己的机体利落掉头,向着母舰的方向返回。
他的动作干脆而决绝,仿佛这一场战斗的胜负对他而言早已无关紧要,又或者,他的心中正谋划着其他更深层次的计谋。
夏亚望着克鲁泽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那个对克鲁泽抱有如此强烈憎恶的自己,此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说不出。
克鲁泽那远去的背影,在夏亚的眼中仿佛被无限放大,像是一种无声的嘲笑,嘲笑他的弱小与无力。
夏亚紧咬着牙关,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可恶”。
他的内心满是苦涩与不甘,没想到最终的结果,还是如同一股无法抗拒的命运洪流,变成了和原作一模一样的展开。
他曾经怀揣着无比炽热的信念投身于这场残酷的战斗,他深信自己的力量,哪怕只是如同一星微弱的火种,也能够在这黑暗的战争深渊中燃起希望的火焰,改变一些既定的轨迹,拯救那些在死亡边缘挣扎、本应无法得救的生命。
然而,现实却如同一记沉重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脸上,将他所有的幻想都击得粉碎。
他不仅没能守护住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守护的东西,甚至在最后还不得不依靠一名少女的性命作为盾牌来寻求庇护。
他开始深深地怀疑自己,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他的自以为是吗?
芙蕾的父亲在战斗中不幸丧生,他仿佛能够看到芙蕾那悲痛欲绝的面容,听到她那伤心的哭泣声在某个角落里回荡。
他知道,现在的芙蕾一定在独自承受着失去亲人的巨大痛苦,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
而且,因为这件事,他与姬良之间那份曾经如水晶般纯粹美好的友情,说不定也会如同脆弱的瓷器,出现难以弥补的裂痕。他在心中不停地责备着自己,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他太弱了。
就在他沉浸在深深的自责与痛苦之中时,通讯器中传来了巴基露露少尉那严肃而又带有一丝疑惑的声音:“烈火高达,你在干什么。快点返回。”
夏亚微微一怔,随后缓缓地回应道:“… 了解。”
他心里清楚,或许是因为自己迟迟不归的异常举动引起了巴基露露少尉的怀疑与担忧,所以她才发来通信催促。
在简短地回复了这一句后,夏亚也终于缓缓地调整机体的方向,让那庞大的钢铁身躯掉头,朝着大天使号缓缓驶回。
当烈火高达稳稳地着舰后,夏亚从驾驶舱中疲惫地走了下来,映入眼帘的便是姬良那激动而愤怒的身影正一步步逼近穆。
姬良的双眼圆睁,满脸通红,大声地质问道:“把那孩子当人质,威胁…!用这种方式逃跑,就是地球军的军队吗!?”
穆则一脸严肃地站在那里,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与自责,缓缓地说道:“我们只能做这种丢人的事,是因为我们太弱了。”
说着,穆抬起头,用他那如鹰隼般锐利的视线直直地看向姬良,那目光中仿佛蕴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姬良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原本激动的话语也被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毕竟,这是他们不得不做出把拉克丝当人质这种丢人行为的无奈理由,也是任何人都无法轻易否定的残酷事实。
穆接着又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无力与明确的悔恨:“我们没有资格责备舰长和副舰长…”
姬良听到这句话后,心中的怒火渐渐熄灭,她没有再回嘴,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与痛苦,目送着穆缓缓离去。
夏亚默默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人的对话,直到穆穆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那长长的走廊尽头后,他才缓缓地走向姬良。
他的眼神中带着关切与担忧,轻声问道:“没事吧?”
姬良听到他的声音,缓缓地转过头来,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夏亚…”
姬良注意到他走近,夏亚轻轻地伸出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一边温柔地拍着,一边关切地问了一句。
姬良看着他,缓缓地垂下眼帘,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与自责之中,开口说道:“我也觉得… 那个人说的话是对的。如果我那个时候,把阿斯兰 ————— 把圣盾高达打下来的话,说不定就不用把那孩子当人质了。但是… 我… 明明不想伤害朋友的”。
姬良原本的生活如同平静的湖泊,与这充满硝烟与战火的战斗世界相距甚远。
她的性格如同春日里的微风,既温和又温柔,这样的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残酷的战场上。
然而,命运的齿轮却无情地转动,将她卷入了这场纷争之中。
即使如此,她还是毅然决然地投身于战斗之中,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自己那脆弱的生命,更是为了守护那些对她来说如同生命般重要的朋友,她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走上这条充满荆棘的道路。
现在,她之所以还在战斗,只是因为不战斗就无法生存下去,但在她的内心深处,她从未打算一直战斗下去。
所以,此刻的姬良心中满是迷茫,就像一艘在茫茫大海中失去了方向的小船。她深知,在这残酷的战争世界里,不强大就什么都保护不了。
但即使如此,她也不想为了战胜敌人而刻意去改变自己,去变得强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