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
楼下,传来阵阵轻微的脚步声。
“有人进来了。”
“嘘——”
白泽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悄悄走到门前,将猎枪顶到了门上。
如果一会儿把手出现转动,不管外面站着谁,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陈元吉已经死了,张大帅这会儿估计也差不多了,这场游戏该到了各自为伍的时刻了。
嘎吱……
脚步声越来越近,地板被踩的吱吱作响。
当感觉有人站在门前的那一刻,白泽扣住了扳机。
咚咚……
敲门声过后,只听外面传来一句话。
“白泽…… 你…… 你在里面吗?”
声音很虚弱,好像是……
张大帅。
两人对视了一眼,白泽摇摇头,示意先不要作声。
片刻,门把手没有转动,脚步继续往上走去。
“是张大帅,他还没死?”,阮惜伶低声说道。
再往上就是天台了,他上去干什么?
他居然没有死,好像还是来找我的?
心里想着,白泽轻轻打开了门。
门外,地上残留着一大滩深黑色的血渍,两个清晰的血脚印一直蔓延向上,通往楼顶。
顺着脚印,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上了楼梯,手中的枪时刻架着,准备随时开火。
砰——
天台上率先传来枪响,听声音,是狙击枪。
但不是朝他们打来了,好像是对着楼下开的枪。
二人加快脚步往上跑去,两步踏上了楼顶。
的确是张大帅。
此刻,他满身的血渍,到处是伤口,正蹲靠在天台边的矮墙下,往弹夹里装着子弹。
身边,还躺着一具烧焦了的黑色尸体。
见二人上来,张大帅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嘴角一抿。
“等我灭了下面的那几个小嘎儿再说。”
话毕,他飞速转身,单膝跪地,双手一前一后架起枪,肩膀顶住了后托。
砰——
砰——
砰砰——
“呃……”
连续朝不同的方向开了四五枪之后,终于,虚弱的他再也抗不住那猛烈的后坐力,被震倒在地。
二人半蹲着跑到他跟前,白泽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靠坐在矮墙边上。
“妈了个巴子……”
“咳咳……”
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你这是怎么搞得,什么情况?”,阮惜伶问道。
张大帅没有回复她,而是转头看向了白泽。
“能帮我个忙吗?”
“你说。”
他看向身边的那具尸体,虽已经被烧的认不清五官,但那脑袋还是可以看出是狗形状的。
“我给你们解决剩下的人,你们帮我守好这尸体。”
“他是徐战?”
“嗯,守好他,游戏结束之后替我把他安葬了。”
“替你安葬,什么意思?”
白泽感觉张大帅和刚才判若两人,而且他这话的意思好像是自己没机会出去了。
“来不及了,我老张很少求人,这次算我求你了。”
说着,他扶着墙,居然跪在了白泽面前,连给他磕了三个头。
这一下把两人都搞懵了,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徐战又是他什么人,为什么对他这么重要?
“你最好说清楚,否则我不会答应的。”
见白泽态度强硬,张大帅先是往楼下观察了几眼,随后,又卸下了弹夹。
他一边继续装填着子弹,一边说道:“徐战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允许任何人对他不敬,哪怕是他的尸体。”
“最重要的人……”
“嗯,他是带我们八人离开‘兽金犴’,创立‘九玄禽’的人,是我老张唯一个敬佩的人。”
紧接着,张大帅把徐战的事迹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包括他的气化,包括九玄禽改名,易主。
白泽这下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死守这尸体,徐战对他来说,就是大哥。
张大帅虽然无恶不作,但是对于徐战的那份兄弟情,是极为深厚的。
“为什么要我替你安葬,现在这场游戏还有可以威胁到你的人吗?”
“原本我也以为没有了,但是就在刚才去松树林的路上,我的身体突然出现了异常。”
“什么异常?”
白泽二人同时问道。
“膨胀感。”
“我以为自己是要气化了,坚持不到松树林了,可是,并不是这样。”
说到这,他伸手指了指胸前,白泽打的那个血窟窿。
“就是这里,我眼睁睁的看着身体里,一颗脑袋从这窟窿钻了出来,随后是胳膊,肚子……”
“啊?”,阮惜伶发出了一声惊叹。
别说她了,就连白泽也有些怀疑这话的真实。
伤口里钻出个人来?
这可能吗……
等等!
好像还真有可能。
心里想着,张大帅继续说道:“那人……”
“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我是想守住徐战的尸体,而他,是要毁了尸体。”
铮——
说话间,下面传来一声金属抽离的声音。
“不好,快跑!”
张大帅率先作出反应,抱起尸体,朝楼道跑去。
白泽很快也意识到了,拉着阮惜伶,赶忙逃离天台。
轰——
手雷炸的水泥块横飞,几人都没有进 房间,蹲在了狭窄的楼梯上。
这里眼下是最安全的,只要注意好楼顶和楼下大门,就能守住。
“来不及解释了!”
“白泽,说实话我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知道为什么又会出现一个我。”
“我现在只能做最坏的打算,如果我气化了,求你一定帮我安葬了他,千万不要让他落到那一个张大帅手里。”
“好,我答应你。”
听到同意,张大帅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去守住楼顶,防止张大帅飞上来,我们去楼下守门。”
此刻,楼下传来了急速的脚步声,人已经进来了。
“我去下面,拜托了!”
话毕,也没管白泽是否同意,张大帅一把拿过他手里的猎枪,把狙击枪扔给了他,飞速跑下楼去。
“现在怎么办?”,阮惜伶问道。
白泽往天台望了一眼,目前那还没有人。
“你怕吗?”
“不怕!”
“好,听我说,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不过你可能得吃点苦头了。”
“没事,你说,我不怕。”
白泽从腰间拿出了一颗烟雾弹,拉开保险,扔向天台。
“走,先把尸体抬到三楼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