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好一会,云瑶才让纪平点着柴火。
“你小心点,点着引线就赶紧跑, 千万别在那看知道吗?”
纪平老实点头,这已经是云瑶第三次说了,他都好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看起来有点像过年放的爆竹。
但是跟爆竹又有点不同,比那个大也比那个长。
云瑶抱着盒子站的老远,这让纪平也有点紧张,第一次没点着,他只能走近点。
这次终于着了,引线闪着小火花,纪平这才往后退。
刚走出十步远,就听到砰的一声响,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他一跳,他赶紧抱头蹲在地上。
云瑶从他身边跑过,看着地上只炸掉一块石头,也不在意,放上第二颗炸弹。
然后冲着纪平喊:“点火……”
纪平有点懵:“小姐是来放爆竹的吗?”
云瑶没理他, 只是示意他赶紧点火,有了经验,这次纪平一次就点着了火。
“快跑……”
看他傻站着不动,云瑶没好气冲他喊了一声。
纪平赶紧往她身边跑,没等到地方,炸弹炸了,这次的威力明显强上许多,纷乱的石块四分五裂。
纪平整个人都傻了,看着地上那个坑,还有点不敢相信。
“这,这不是爆竹……”
云瑶一翻白眼:“当然不是,我得多蠢,跑这么远来放爆竹……”
到了最后一个,纪平的手都在抖,这个引线也最长。
火一着,纪平就一个转身,飞快往外跑。
“轰隆”一声巨响,地面出现半人的深坑,原本压着的石头碎成石渣,露出下面黑色的石块,云瑶这回满意的点了点头。
“成功了……”
纪平此时看向云瑶的眼神已经变了,有害怕,有恐慌,还有惊喜 。
“小姐?您这是把天上的雷引下来了吗?”
云瑶:“……”
不得不说,这古人的想象力还是挺丰富的,但很快,她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她凑近那个还冒着烟的大坑,越看她心里就越惊讶。
这tm哪是石头,这不是煤吗?还是那种露天的煤,这么大的地方,难道全是露天煤矿?
她捡起树枝看着冒烟的地方扒拉几下,心中已经只剩下狂喜 。
这果然是煤,老天爷真是把她当亲闺女了?
她还想着接下来要怎么赚银子呢,居然就送了这样一场机缘 。
她又拎着树枝往远处走,挖了半天,果然又见到黑色的煤块。
有了煤能做的事就太多了,她激动的手都有些抖:“发财了,要发财了……”
纪平还没从那声爆炸中回神,就被云瑶揪着往马车的方向走。
“小姐,小姐怎么了?”
“纪平,咱们回去……”
“啊?那个不继续了?”
“我就做了三个已经炸完了,还呆这干嘛?”
“才三个?”
纪平失望又可惜的看着远去的深坑。
“哼,三个还少啊?每一个炸的那可都是银子,我现在很穷的好吗,赶紧走,咱们去找人,买下这片山、”
“为什么啊?这山上不长东西的。”
“呵呵,你听话照做就行,赶紧出发……”
云瑶递了姜枣茶,纪平喝了整个人也暖和起来,一肚子的话憋在肚子里。
风依然很大,天色也渐渐暗了,因为心里激动,马车的速度一点不减,颠的云瑶忍不住骂道:“纪平你发什么疯,好好驾车……”
纪平这才降了车速,两人居然在晚饭前,回到了东离城。
一看她回来了,红玉脸色瞬间转晴。
“小姐,你回来了?下回可一定要带着我,这院子的人都好烦人,还是跟在小姐身边最好了。”
“怎么?他们给你气受了?”
“可不是嘛,张山说太冷了,最近的城池来回也得一天半路程,说是我们要的东西都涨价了,银子都不够了。”
云瑶点头:“那你没有回云拿银子吗?”
“拿了,我拿了五千两呢,可是张山还说不够……”
云瑶也是轻叹,她哪里不知道,现在城里的粮食涨的老百姓都买不起,但是仅有粮食还不够。
炭火和冬衣的价格涨的更离谱,有些早早备下的还好,省着用还能过日子,但那些普通百姓可就遭殃了。
平日一百文银了一旦的柴火已经涨到八百文,好一点的炭火平日半两银子一筐,现在要二两银子,至于更好的银霜炭则是要五两银子一筐。
棉衣也是涨了四五倍,听说城外已经有人冻死了,听说这几天府衙里面的气氛很是凝重。
吴大人已经发了好几次火,战事一起,人心惶惶,那些大户已经逃走了不少。
留下的这些要不是没钱离开,要不就是舍不得家业。
人们骂那些商人奸诈,说他们是在发国难财,但云瑶却不以为意,这些人虽然赚钱了,但赚的都是辛苦钱。
能在这时候还往边塞城里运粮运衣的,都算是义商了,真正贵的东西可都不是给百姓用的。
百姓过的苦,在那些达官显贵眼中算什么,不过是装模作样叹息两句,不照样过的奢靡无度,不缺那三瓜两枣。
“红玉,明日,你带周嬷嬷和纪平去一趟府衙,我要买一块山地……”
“啊?小姐这时候买山地不合适吧,这里马上就要乱了啊……”
云瑶不以为意:“放心,乱不起来……”
红玉只能应下,因为要准备的事情太多,云瑶在书房待到很晚才发现晚饭都没吃。
正在这时,一个人走了进来,正是今天一天她都没见过的江怀瑾。
他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鸡丝小面,还有两个小菜。
“小姐饿了吧,吃点东西吧……”
“怎么是你来送饭?红玉呢?”
“红玉姑娘和余二正在对账,只有我最闲,所以我就来伺候姑娘用膳了。”
“哦,那放这吧。”
“小姐还是先吃饭吧,再累坏身子可会有人心疼的……”
这话让云瑶写字的手一顿,好好的字都写歪了。
她面露古怪的看向江怀瑾,上下打量一番,果然是人靠衣妆,这小子稍一收拾还真挺帅。
石青色的长袍,显得他整个人都很干净,俊逸又有些忧郁的眉间,有一股说不清的温柔 。
他一靠近,一股清冽的梅香若隐若现。
云瑶干脆丢下手里的笔,斜靠在椅子上,语气慵懒道:
“我说江公子,你今天这个样子,不会是想勾引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