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满脸苍白，低着头不敢再吭声。
杨厂长看着他这副模样，气得直跺脚，冷冷地说道：“要解决这个问题，不是靠买机器就能解决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有人能把现有的机器修好，把车间的工作重新组织起来！”
“可是……”李怀德犹豫了一下，试探着说道，“杨厂长，我之前去找过林毅，可他根本不答应回来。”
“林毅不答应？”杨厂长冷笑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你倒是有脸提林毅！当初林毅在厂里的时候，机器没坏过，车间没乱过。”
“可你呢？为了你的那点小算盘，把他逼走了。现在出了问题，你却跑去找他，你觉得人家会回来？”
李怀德被训得抬不起头，声音里带着几分哀求：“杨厂长，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可他……他就是不答应啊。”
杨厂长听完，气得直拍桌子，怒骂道：“李怀德，当初我看你还有点能力，才放手让你去折腾，结果你就这么回报我？”
“厂子都快完了，你给我说你尽力了？要不是你非得和林毅较劲，咱们厂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吗？”
这倒是一个合格的不粘锅。
这一番话像刀子一样刺在李怀德心上，他额头上的冷汗越冒越多，低声说道：“杨厂长，那现在怎么办？林毅要是真不回来，厂子怕是撑不住了……”
“怎么办？还用我教你？”
杨厂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语气里满是怒火。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哪怕跪着求，也得把林毅请回来！否则，这厂子完了，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李怀德站在原地，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许久，杨厂长才叹了口气，他也知道林毅回来是不可能了。
当时林毅被逼走，也有他默认的因素在里面。
现在后悔也晚了。
杨厂长站在办公室里，盯着窗外的车间，深深叹了口气。
“现在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把厂子里那些坏掉的机器处理掉，能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腾出点资金，买新的回来。”
李怀德听到这话，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但他依旧小心翼翼地问道：“杨厂长，那买新的机器，是不是从国外进口？毕竟当初厂子里的机器就是国外的，现在要换新的，自然也得从国外买，这样才能保证生产品质啊。”
杨厂长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眉头紧锁，冷冷地反问道：“外汇从哪来？”
这话犹如一桶冰水浇在李怀德头上，他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外汇？
厂子连基本运营的资金都捉襟见肘，哪来的外汇去买国外机器？
杨厂长看着李怀德那副哑口无言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压抑的怒火：“李怀德，你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是吗？厂子都快倒了，你居然还想着国外的高档机器？外汇这东西，全国都缺，你去跟谁要？”
李怀德低着头，手心里全是汗，声音发颤地说道：“厂长，我……我也只是个建议……”
“建议？”杨厂长冷笑了一声，目光如刀般盯着他。
李怀德额头上的冷汗直冒，低着头不敢回嘴。
杨厂长再也懒得跟他说什么，挥了挥手，语气中透着疲惫和不耐烦：“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外汇的事不用再提，先把眼前的局面稳住！再这样下去，厂子垮了，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说完，杨厂长气冲冲地推门离开了，只留下李怀德一个人站在办公室里，脸色苍白，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
这时，刘海中走了进来，一脸疑惑地问道：“李厂长，厂长这是什么意思啊？是让咱们去联系国外的机器，还是先把旧机器修一修？”
李怀德本就满肚子火，听到这话更是没好气地瞪了刘海中一眼，语气里满是怒意：“你懂什么？别跟我在这瞎掺和！厂子都成这样了，你还在这问东问西，真是添乱！”
刘海中被训得一愣，莫名其妙的，站在原地不敢再说话。
李怀德冷哼了一声，转身快步离开办公室，留下刘海中一个人站在那里，满脸的委屈和疑惑。
而李怀德则是直接去林毅家。
清晨。
林毅骑着自行车慢悠悠地穿过厂区，车篮里放着一个装得满满的饭盒，里面有系统给的炒栗子和一个色泽诱人的卤鸡腿。
医务室的门口早已排起了长队，林毅一到就看到不少工人捂着手臂或腰间，显然是等着看医生。
停下自行车，将它稳稳靠在墙边，随手理了理衣袖，然后径直走到队伍的末尾，站着等候。
几个排在前面的工人一眼就认出了林毅，立刻凑了过来。
“林主任，你也来医务室啊？是哪里不舒服吗？”
一个满脸憨厚的中年工人笑着打了个招呼。
林毅点了点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是啊，今天路过这边，来找丁医生开点药。”
没说送饭，影响不好。
“那你排什么队啊？”另一个年轻工人赶紧说道，“你是咱们厂的大功臣，排队哪能轮到你！”
“就是，林主任你先进，我们等着就行！”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把他往前让。
林毅摆了摆手，语气温和却透着坚持：“不着急，我又不是来治病的，你们先看吧，别因为我耽误了。”
工人们一听，顿时急了，有人甚至直接拉住他的胳膊：“林主任，你别客气了！咱们厂今天的效益，哪个不服气也服你，你就别跟我们见外了！”
这话一出，旁边的工人纷纷点头附和：“是啊，林主任，要不是你，我们厂这机器早就歇菜了！别跟咱们客气，这点小事，你就当给我们一个表现的机会！”
林毅听着大家的热情话语，心里有些发热，脸上也多了几分不好意思。
犹豫了一下，笑着说道：“好吧，那我就听你们的了……”
工人们见林毅答应了，纷纷让出一条路，把他送到了医务室的门口。
林毅推开医务室的门，看到里面有人，脚步微微一顿。
他原本以为是有病人正在就诊，便准备在门口等一等，免得打扰。
但抬眼一看，却发现屋里的人不是病人，而是南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