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吃你的蛊虫!”墨兰满脸嫌恶,声音尖锐得划破了周遭压抑的空气。
瑞童身形一滞,身边这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竟个个都与蛊术渊源颇深。他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墨临微微眯起双眼,敏锐地捕捉到瑞童蛊术里裹挟着的森森杀意。
眼前之人桑野长老的儿子,谁又能保证他不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那杀意就像隐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窜出,给予致命一击。
而那个在一旁满脸不服输的小丫头,正是墨临的妹妹墨兰。可面对这诡异莫测的蛊术,瑞童深知,绝不能有丝毫大意。
那位苗疆的圣女殿下,夜青雪。
瑞童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心中暗暗咬牙:必须得让她喝下这蛊汤!
“不喝?那就用强的。将他们关起来,熬好汤,我亲自喂。”瑞童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裹挟着来自地狱的寒意。
“祭司大人,看在我父亲的份上,蛊就别下了。墨兰是我妹妹。”
墨临上前一步,神色诚恳又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
“看在你父亲?”瑞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敢这般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墨兰还是第二个,这份羞辱,他怎会轻易咽下?
“没错,她们三个都不能喝。”墨临毫不退缩,仿佛在向他宣告,自己绝不会轻易妥协。
金蚕蛊,令人闻风丧胆的邪蛊。一旦中蛊,即便侥幸解蛊,往后的日子里,也会时常陷入无尽的梦魇,仿佛被恶鬼缠身,永无宁日。
半炷香的时间转瞬即逝,苗疆人手脚麻利地熬好了入蛊的汤。热气腾腾的汤碗里,仿佛藏着无尽的黑暗与邪恶。
三个小姑娘被苗疆人粗鲁地押着,推搡到瑞童面前。瑞童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的笑,端起盛好汤的碗,缓缓走到墨临身边,故意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腔调说道:“看着桑野长老的份上,你选一个人,她不用喝,但祭祀时必须关起来,选吧。”
墨临的目光在三个姑娘身上来回游移,内心如同被千万根针扎着一般痛苦。
他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此刻,夜青雪的话在他耳边回响:“他们是苗疆幸存的族人,被控制了,不能杀。”
要不是夜青雪的这句告诫,他早就召唤出血蝶,将这些人统统化为齑粉,又怎会陷入这般艰难的抉择?
“快点选吧,墨公子,时间不多。”瑞童不耐烦地催促着,在墨临本神经上狠狠划过。
墨临咬咬牙,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选墨兰。”
“好。”
瑞童满意地点点头,苗疆人立刻松开了墨兰,将她推到墨临身边。
“不行,崔黎儿更不能喝。”墨兰一听这话,心急如焚,立刻大声喊道。
她试图冲过去阻拦,却被墨临一把拉住。
“动手。”瑞童毫不犹豫地下令。苗疆人如恶狼般扑向崔黎儿,将碗凑到她嘴边,强行逼迫她喝下蛊汤。
墨兰心急如焚,用力挣扎着,想要挣脱墨临的束缚,去救崔黎儿。
“你放开我,哥哥,你知道那蛊的副作用,她们不能喝的。”
“听话。”墨临心疼地看着妹妹,却又无可奈何。他一狠心,使出一记手刀,墨兰瞬间晕倒,软软地靠在墨临的肩上,即便昏迷,那脸上依旧写满了不服气。
“咕嘟咕嘟。”崔黎儿被灌下了汤,呛得她剧烈咳嗽。
轮到夜青雪了,当碗递到她嘴边时,她猛地撇过头,眼神着瑞童,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可以喝,但有个要求,我爹爹夜冥轩他不能喝。”
“还要和我谈条件?”瑞童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你敢强迫我爹爹喝下,我就咬舌自尽,你知道的,自亡的魂魄会影响你的祭魂祀,除非焚烧尸体,你敢对我下手吗!”
夜青雪的声音坚定而决绝,绝非虚张声势。
瑞童被她的话惊得愣在原地,心中暗自惊叹:眼前这个夜青雪,恨起来连自己的性命都能舍弃,自己还真的不能对她轻举妄动。
他想重建苗疆,夜青雪作为女皇的女儿,在苗疆有着极高的威望和信誉,若她死了,方柏言定不会饶了他。
“好骨气啊,夜小姐,答应你,你父亲会与那个丫头片子关在一起的。喝吧。”
瑞童咬着牙,极不情愿地答应了夜青雪的条件。
夜青雪没有丝毫犹豫,“咕嘟咕嘟”喝完了汤。她抬起头,冷冷地说道:“信守诺言,别忘了墨临也在。”
“好,不会食言的。”
瑞童说这话的时候,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在强忍着内心的怒火。
子时,墨兰悠悠转醒。她只觉脑袋昏昏沉沉,像是被重锤敲打过一般。
她下意识地动了一下,却发现自己被绑得结结实实,嘴巴也被一块破布塞得严严实实,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被挣扎了,绳子会越缠越紧的。”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墨兰闻言,费力地抬起头,借着微弱的光线,看见夜冥轩也被绑住了双手双脚,唯一不同的是,他还有一把椅子可以坐,而自己则是被直接丢在冰冷的地上。
“用舌头试着把布顶出来。”夜冥轩又开口说道。墨兰照做,可没过一会儿,舌头就麻得失去了知觉,费了好大的劲,才终于把布条吐了出来,她的脸涨得通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呸呸呸,那个狗东西,敢绑我,看我不宰了他。”墨兰边说,边剧烈挣扎起来。可那绳子就像有生命一般,越缠越紧。
夜冥轩见状,连忙出声制止道:“别白费力气了,挣脱不了的。”
墨兰抬头,有些惊讶地说道:“你是夜国的狗皇帝。”
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话说,夜陛下,您,您怎么在这儿?”墨兰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你怎么这里?”夜冥轩反问,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与无奈。
“我……”墨兰刚想回答,夜冥轩却已经转过头去,不再理她。
“这个破绳子,妈的解不开啊。”
墨兰不死心地又挣扎了几下,可依旧无济于事。
“别挣扎了,解不开的,老老实实待着吧。”夜冥轩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行,崔黎儿和夜康安公主都被那个叫瑞童的家伙给种了蛊。”墨兰焦急地说道。她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缓缓抬头看向夜冥轩道:“您没有喝下面碗汤吗?”
“没有。”
墨兰当时虽被打晕,意识却还清醒着,在那混沌与恍惚之间,她隐隐约约听见夜青雪以自己的性命作为要挟,阻止夜冥轩喝下那下了蛊的汤药 。
“是康安公主,她不让你喝下下蛊的汤,用以自己的性命作为要挟。”
“这个傻丫头,她……”夜冥轩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与担忧。
“夜陛下,快想想办法,咱们要去救她们。”墨兰急切地说道。
“朕在竹影居被别人给强行带来这里,你说她们在哪里?”夜冥轩无奈地说道。
墨兰便将瑞童主导的祭祀,她所知晓的全盘托出。
“不行了,我们去了也救不了,反而会搭上性命。”夜冥轩分析道,“这可是苗疆族的祭祀,到时候咱们要么被直接打晕,要么就会被迷药迷晕。去了也只是白去,就这么简单。”
等到了第二天,每到用膳的时间,就会有一两个苗疆人端来可口的饭菜,不过他们一句话也不跟墨兰和夜冥轩说,就像两个没有感情的木偶。
用膳的时候,会把他们的束缚解开,可刚用完膳,那绳子就又自动把他们捆得结结实实,不管墨兰怎么拼命挣扎,都挣脱不开分毫。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便到了子时。四周静谧得有些诡异,厚重的云层严严实实地将月亮裹藏起来,愣是没透出一丝月光 。
一场神秘的祭祀正在进行。祭坛之上,白玉床上躺着勤瑞昕与勤生,他们身上盖着白布,双眼紧闭。
黑衣隐于暗处,身形若隐若现,只留下一双幽邃冰冷的眼睛,透着丝丝寒意;紫袍中不断摇晃着神秘的法器,发出 “簌簌” 的声响,为这场祭祀增添了几分神秘的韵律。
祭坛周围,密密麻麻地站满了被下蛊的人,漫山遍野,像是失去灵魂一样,麻木地低垂着头,口中念念有词,那声音低沉而空灵,他们的身体随着咒语的节奏微微晃动,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着的傀儡。
祭坛的四周,贴满了阴阳鱼符咒,在黯淡的光线中,那些符咒仿佛在微微闪烁,散发着诡异的光芒。整个祭祀现场,让人不寒而栗。
一阵寒风吹过,符咒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