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房内那杂乱无章,摆放着的各种遮挡物,以及忽明忽暗、如幽灵般的月光,成了他天然的掩护。
尽管是二十多人围捕一人,可一时间竟也被这,复杂的环境所迷惑,众人如没头的苍蝇般,摸不着头脑,只能无奈地,看着苗宝刚的身影,在这迷障之中若隐若现。
而肥三受伤之后,整个团伙的锐气,仿若被一把利刃削去,那原本高涨的战斗力,也在刹那间大打折扣。
厂房之外,李德军早已如,惊弓之鸟般坐进了车里。陡然听闻那三声枪响,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心中暗骂一声“混蛋”,旋即毫不犹豫地吩咐夏开华:
“开车,快走。”
李德军心中如同明镜一般,他深知枪声一旦响起,用不了多久,部队的精英,以及警察们,便会如神兵天降般迅速赶到。
此地,于他而言,已然成了凶险万分的是非之地,自是不便再久留片刻。
“砰,砰,砰。”
苗宝刚又是一连串的三枪,在这弹雨纷飞之中,那冲在最前面的三个人影,瞬间应声倒地。
“妈的!”
肥三见状,顿时急红了眼,那双眼好似要瞪裂一般,他愤怒地怒吼道:
“都他妈别藏着掖着了,给我狠狠地干他,开火,往死里干他!”
有了老大这一声令下,一直有所忌惮、不敢放开手脚大干的众匪徒们,此刻仿若被解开了枷锁的恶狼,瞬间释放出内心深处的凶性,长枪短枪齐声开火,一时间,枪声响彻整个厂房。
苗宝刚瞬间陷入了,极度的危险之中,他被这凶猛的火力,逼退至角落里,动弹不得。
好在他身前有一台,如同巨大铁疙瘩般的废弃机器,宛如一座坚固的堡垒,为他挡住了那,如暴雨般倾泻而来的子弹,否则,他定然会被这乱枪,无情地打成筛子,但挡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世,苗宝刚危在旦夕。
而就在这枪声震耳欲聋、硝烟弥漫之际,楚逸锋等人也恰好赶到。
李德军的车,与军车车队,几乎是脚前脚后,倘若他再晚走两分钟,便会与他们迎头碰上,那后果定是不堪设想。
车队缓缓驶近废弃工厂区域,此时,激烈的枪声,如爆豆般响个不停。
周大成神色冷峻,抄起对讲机,声音沉稳而果断地,开始下达作战指令:
“A 组,迅速从左翼包抄,动作要隐蔽,别暴露行踪;b 组,从右翼包抄,保持警惕;c 组,跟着我从正面突击。”
“所有人,务必注意隐蔽,寻找最佳时机压制匪徒火力,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力求一击即中!”
下达完指挥作战的任务,周大成扭头看向楚逸锋,目光中带着信任与决然:
“兄弟,你跟我一组,咱们这次从正面,撕开他们的防线。”
“好,大哥,我绝对听从指挥!”
楚逸锋简短有力地回应道。他那坚毅的眼神,透露出五年特侦生涯,所铸就的铁血气质,早已习惯了这种来之能战、战之必胜的,紧张作战节奏,随时准备投身于,枪林弹雨之中。
车队关闭大灯,在黑暗中悄然停在废弃工厂,车身尚未完全停稳,特侦连的官兵们,就如同训练有素的,神兵天将一般,敏捷地跳下车,迅速而有序地组成战斗队形。
他们的动作娴熟流畅,配合默契无间,转瞬间就在厂房周围,编织成了一张严密的,外围包围圈,随后,三组小队如猎豹般向厂房突进。
A 组和 b 组的战士们,个个身姿矫健,他们借助着夜色和周围的掩护物,悄无声息地靠近厂房,左右两侧的窗户,就像暗夜中的幽灵,随时准备给敌人致命一击。
楚逸锋则紧紧跟随在周大成身后,带领 c 组战士,小心翼翼地向着,厂房的正门缓缓逼近。
所有人都已就位,周大成发出强攻指令。
厂房内,苗宝刚被猛烈的火力,压制在一个角落里,周围弹片横飞,硝烟弥漫,他已被逼至绝境,毫无还手之力。
在这濒临死亡的关键时刻,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与悔恨,不禁想起那句古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此刻,即便心中满是懊悔,世上也没有后悔药可吃。
他颤抖着双手,重新检查了一遍手枪里的子弹,发现只剩下最后一颗了,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心想,要死,也绝不能死在敌人的枪下,宁可自我了断,于是,他缓缓举起手枪,将枪口含进嘴里,手指也慢慢扣向扳机。
“不许动,缴枪不杀!”
这如雷霆乍惊般的暴喝,刹那间从厂房的,四面八方滚滚而来。紧接着,近百名全副武装的迷彩战士,仿若汹涌潮水,势不可挡地,冲进那陈旧而阴森的厂房。
他们身姿矫健,行动间带着训练有素的果敢,眼神坚定而冷峻,仿佛正义的裁决者降临人间。
肥三,这个平日里在道上,耀武扬威的恶霸,此刻却狼狈不堪。他那肥胖的身躯,因肩胛骨中了一枪,而痛苦地蜷缩着,鲜血正从伤口处缓缓渗出,染红了他那,原本就脏兮兮的衣衫。
他的脸色因失血和愤怒,而变得惨白中透着青紫,额头青筋暴起,双眼圆睁,满是怒火与不甘。中枪的剧痛让他恼羞成怒,心中发誓定要将,苗宝刚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可眼下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却如同一盆冰水,无情地浇灭了他的复仇火焰。
看着如神兵天将般的迷彩战士,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猎人包围的困兽,瞬间成了霜打的茄子,满心的绝望与无助。
“完了!”
肥三从牙缝中挤出这一声哀叹。他深知自己作恶多端,这些年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
“大哥,不能投降啊。”
旁边的黑子急得眼眶通红,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三哥,怎么都是死,咱们拼了。”
凯子也凑近肥三,压低声音说,他的脸上带着决然的神情,手中紧紧握着那把,沾满罪恶的枪,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肥三猛然惊醒,他心里清楚得很,自己这些年做过的恶,就算现在缴枪投降暂时不死,可经过法律的审判后,也肯定难逃一死。
早死晚死都是死,既然如此,那还缴什么枪?倒不如放手一搏,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试一试。在这生死抉择的瞬间,他那被罪恶蒙蔽的内心深处,竟涌起一丝对生的疯狂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