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状况来的突然,不少人都是满脸愕然。
还没等他们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灵犀阵已经爆发出强烈的威压,无差别的攻向鲛族。
六人团不是鲛人,虽然受到的攻击要稍稍弱一些,可应对起来也有些费力。
海皇试图和灵犀阵连通,可灵犀阵现在根本是狂暴的状态。
任谁来都不管用,就框框乱杀。
地面摇晃的愈加厉害,隐隐有崩裂的趋势。
威压化为一根根细线,直接刺向鲛人的身体,流淌出大片鲜血。
遍地都是粘稠的鲜血,还掺杂着鲛人的哀嚎和哭泣。
一颗颗避水珠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江旭阳眨眨眼,这不商机来了。
在所有人都在忙着躲避攻击时。
就他一个人猫着腰,把避水珠一袋子一袋子往兜里装。
晏婳情摸向怀里的小瓶子,忍不住感慨。
这暴乱怎么发生的比她预想中还要快。
然而等她掏出瓶子时,里面关着的元神早已经溜进阵中。
晏婳情:“……”
大意了。
只不过那缕元神方才还很听她的话,现在怎么就突然跑出去了。
晏婳情刚收起瓶子,便有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
紧紧缠着她的腰,把她往灵犀阵的方向吸去。
她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个事,眼前就已经陷入一片黑暗。
“统子,这是哪啊?”
【等等,我在这里感受到了非常强烈的玉麒麟气息,你快往前走走。】
晏婳情闻言,刚往前踏出一步。
脚下踩着的那块砖微微陷下去,紧接着亮起一圈红光。
等视线变得清晰时,她抬头看去。
这一层应该是类似密室的地方,她被困在一个透明的小球中。
周围还有不少小球,里面都困着个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再往远处看去。
同样被困起来的,还有曲明珠、沈雨薇、唐牧野、江旭阳。
晏婳情拧起眉头,裴怀玉呢?
——
惊鸿塔外,因为灵犀阵暴乱,整个场面都陷入一片混乱。
地面上已经流成一条血河,浓郁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在血河中,还掺杂着一颗颗避水珠,是鲛人的眼泪。
孩童的哭泣、无助的嘶吼、疯狂的呐喊……
掺杂在一起,又顺着浓烈的破风声,灌进人的耳朵中。
海皇得一边护着子民,一边抵抗攻击。
他的精力有限,可暴乱的灵犀阵不会停下来。
时间一久,他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起来。
整个鲛族,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海后已经变成个疯妇,全然不复方才的雍容华贵。
一身华贵的衣裙变得破破烂烂,连保养得当的指甲里,也沾满污泥。
最后,她瘫倒在地上,哭诉道:“天要亡我啊!”
众人一看连海后都这般情态,心里顿时陷入绝望。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自己会陷入死亡的局面时。
一人踏步而来,狂风掀起他的衣摆,衬的他身形分外单薄。
他来的巧,当然,也是掐着点来的。
早一会他懒得白费力气,晚一会那鲛族得死光了。
众人抬头看去,却见是池云涧。
他眼中写满怜悯和心疼,整个人像是要为鲛族赴死的勇士。
大家眼里原本亮起来的光,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又骤然暗下去。
“切,我以为是谁,原来是这个病秧子,能指望他做什么,他不死在老子前头就不错了。”
“先前我一直敬着他的身份,现在大家都快死了,还怕他做什么,他就是个废物,凭什么坐上二皇子的位置。”
“你们还记得他刚来鲛族的样子么?那时候他就像个可怜鬼,一起骂他的人里,还有老子呢!”
“……”
众人脸上瞬间露出鄙夷的神情,眼中明晃晃摆着不屑和嫌弃。
池云涧停在耳朵里,面上也未掀起一丝波澜。
若不是需要借着他们做局,他早就直接杀个精光了。
他直接抬手,用灵力覆盖住惊鸿塔。
灵犀阵拼死抵抗,地面颤抖的愈发厉害。
开始出现一条条裂缝,变得越来宽。
当然不只是他一个人在出力,还有落音站在暗处,一齐出力。
方才趁着鲛族死伤惨重时,他已经收集到足够的心火。
现在动起手来,也称得上是游刃有余。
他敢给出精血引起灵犀阵暴乱,也是因为有解决的法子。
两人齐齐动手,灵犀阵就像是发疯一样,爆发出比先前更加强烈的威压。
大家看呆了眼,忍不住感慨,二皇子实力竟然如此强悍。
也有人因为心情太过沮丧,开始不停倒凉水。
说池云涧只是在垂死挣扎,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博人眼球,惹人笑话。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灵犀阵居然真的渐渐趋于平静。
池云涧猛然吐出一大口血,剧烈喘息着。
鲜血染湿他的衣裳,看起来他已经是强弩之末,现在是在硬撑。
池云涧肩膀剧烈颤抖着,抬手擦去嘴角血迹。
扭头看向狼狈坐在地上的海皇海后:
“父王,母后,这灵犀阵还需要最后一种东西,才能彻底平息下来,挽救整个鲛族。”
海皇眼中已经染上几分忌惮和猜疑,只不过被他很好的隐藏起来。
他暗暗想着,等这波劫难过去后,他便亲手杀了池云涧。
没想到池云涧平日里看起来柔弱,现在动起手来,实力竟如此强悍。
想来往日里病殃殃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可现在众多族人都在等着他的回答,他只能硬生生开口问:
“还需什么?”
池云涧眼中流露出痛苦,开口道:
“还需……你和母后的心脏。”
“儿臣实力只能止步于此,把灵犀阵控制到如此地步,若是父王母后不来相助,很快便会功亏一篑。”
“到时候,整个鲛族便会彻底灭绝。”
他当然是故意把灵犀阵控制在这种地步,为的就是取海皇海后的心脏。
若是没了心脏,他俩定然活不成。
可就算他俩不愿意取出心脏。
往日里他们喝了那么久池云涧的血,血里被池云涧亲手加了东西,他俩也必死无疑。
两头都是死,池云涧想亲眼看着他们更痛苦的死去。
方才众人亲眼看着池云涧动手,现在对他的话已经是深信不疑。
一听到他这样说,一个个都跪地磕头道:
“吾等必定会铭记海皇海后的恩德,求海皇海后成全啊!”
“否则的话,鲛族定然会不复存在啊!”
子民们一个个跪地叩首,不断重复着这两句话。
池云涧只是冷眼看着,悄悄勾起唇角。
精彩,真是精彩呀。
在子民们一片恳求声中,传来一道粗犷的男声。
“池云涧!你就是诚心的,一定是你故意这样做,想害死父王母后。”
“大家别听他的,我也能让灵犀阵彻底平息下来!”
众人回头看去,是海达。
只不过他现在情况实在是糟糕,浑身是血不说。
就连一头小彩辫,现在也全都散开,再也不复平日里的威严。
他不想眼看着父王母后送死,便想尝试一番。
池云涧冷淡的扫他一眼,薄唇轻启:“凭你?”
“若是你无力办到,那便由你亲自去取他俩的心脏,如何?”
此话一出,整个局面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安静。
海达左右为难,一边是诸多子民,一边是父王母后。
哪个他都不想失去,可如今局面,逼的他不得不选一个。
“好,我答应你。”
海达眼眶泛红,满脸沉重的走向灵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