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田放水,晒七八天基本就可以收割。分家时,徐蓉分得四亩地,连同地里的稻谷也一起分给她,由他们自己负责收割。
对少华和徐蓉来讲,收四亩地几乎没啥压力,不过还是要抢在天晴赶紧收完,万一下雨就不好了。
这个时节的田间地头家家都在抢收,徐蓉和少华一个负责割谷子、一个负责打谷子。
这个时代的打谷工具很原始,就是一个四方木槽,周围用竹席高高围起,完全靠力气摔打,将稻谷从禾杆上分离。
徐蓉摔了半天,胳膊酸。与少华换一下,她去割,他来摔。
割了一会,徐蓉腰酸得不行,直起身敲打腰杆,这时小腹传来阵阵坠痛。
以她做了二十一年女人的经验,预感要来月事。从穿越到这已经五十多天,徐蓉一直没有来月事,不知道是当初溺水的原因?还是原主身体月经不调?——因为原主没有记日子的习惯,所以不知道以前是不是正常。
正想着,突然下身涌出一股温热。
完了!说来就来,毫无准备。
少华看她站在原地半天不动,走过来说道:“要不你回去做饭吧,我肚子有些饿了。”少华感觉她可能是累了,让她回去歇歇,相对于收割,做饭很轻松。
徐蓉一双可怜巴巴的杏眼眨了眨,说道:“能把你的衣服借我一下吗?”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泄漏”,不过感觉是漏了。
“什么?”少华不明所以,他就只穿了一件短衫。
“借我一下,我可能拉裤裆了。”虽然难堪,但还是要说明一下借衣服做什么。
不得不说,徐蓉是真敢说,少华顿时犹如被雷劈了一下。
“你……”少华觉得不可思议,多大的人了,居然还会拉裤裆?
打量她的下身,没有异样,少华难以理解的脱下短衫。
腰间罩着衣服,徐蓉立即回家。
果然是漏了,腿上、裤子上好多血。徐蓉清洗一下,月事带填充上草木灰,换好衣裤,然后开始做饭。
午饭还没好,少华扛着一袋稻谷回来了。
“你身上弄好没?”少华将新鲜的稻谷倒在竹席上晾晒。
“弄好了。”
“这么大的人了……”少华难以理解。
“其实不是拉裤裆,是来月事。”徐蓉道。
少华嘴唇动了动,不好意思说出那两个字,说道:“来那个就来那个,干嘛要说拉裤裆。”
“的确是拉裤裆嘛,”徐蓉一脸无辜:“难道我要跟你解释。”其实她也不好意思解释月事。
“你可以说你腰疼嘛。”以前刘氏和徐玉蓉之间的暗号就是“腰疼”。
“不是腰疼的事,是……漏了。”徐蓉有点难以启齿。
说来也是有些奇怪,她说“拉裤裆”毫无心理障碍,说月经泄漏就难以启齿。
“什么漏了?”少华不明所以。
“那个漏了。”
“哪个?”
徐蓉大大翻了个白眼:“看吧!我就说跟你解释,你还是不懂,直接说拉裤裆就完了。”
少华真的不懂,眨了眨迷人深邃的大眼睛,问道:“怎么会漏?”
徐蓉好想骂他句“白痴”。想了想,觉得还是给他普及一下生理常识,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感觉他对女性生理一无所知。
“女人每个月都会来月事……”徐蓉巴拉巴拉讲了关于月事的那些事儿。
少华害羞听完(当然,他的害羞看不出来),问道:“那你是不是身体病了?”因为徐蓉讲到她五十多天才来月事。
“不知道,等下个月看吧。”徐蓉也是突破心理障碍,才跟一个男人讲关于女人的那些事。在现代,男生女生有多种渠道学习到生理常识,不用讲也明白异性的一些事。
“会影响到我们成亲吗?”少华问。
“呃……”徐蓉哽住。刚穿越来的时候,她没想过与少华成亲,只是把他当作个家中劳动力。不过五十多天相处下来,她觉得少华人真的不错。
尽管觉得人不错,但是谈到结婚……徐蓉道:“你能把你的胡子剃了吗?我不喜欢留胡子的男人。”
听到她说不喜欢蓄胡的男人,少华垂眼,心情凉了半截,问道:“其实你一直都不喜欢我?”
当初他也不喜欢徐玉蓉,这段时间相处,渐渐喜欢上她。
古人都是盲婚哑嫁,信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喜不喜欢,与娶不娶、嫁不嫁,不是必然关系。包括对家庭的责任,不是因为爱妻子,所以对家庭负责;而是因为你有了妻子,所以要对家庭负责。简单说,就是他们对无爱婚姻,觉得是理所当然;如果婚姻中有爱,那是人生一大幸事。
徐蓉嗫嚅道:“也不是不喜欢,只是我不喜欢男人留胡子。”说实话,其实她已经看习惯少华的络腮胡,但他刚才说到成亲,成亲就意味着洞房,这让徐蓉心里突然应激一下。
少华没有说话,拿起木耙去翻晒稻谷。玉蓉跟自己讲那么多女人的事,以为她是暗示自己以后要好好疼爱她,没想到,她其实并不喜欢自己。
徐蓉看他突然态度转冷,知道他是因为心情变冷,反省刚才自己的话,是不是不该那样讲……
饭做好,少华几大口吃完又去田里干活,临走时对徐蓉说“你不用去了,在家里晒谷子吧”。他虽然有点心凉,但依然还是会照顾生理期的女人。
本来挺愉快,气氛急转直下。徐蓉坐在屋檐下,望着竹席上的稻谷,认真思考结婚的问题。
……
傍晚,少华又送回来两袋稻谷,他一言不发,放下稻谷就走。徐蓉问他饿不饿,想什么时候吃饭?他头也不回,说随便。
抢收时节一般都是从天亮干到天黑,傍晚不是吃饭的时候,要等天黑看不清干活才会回来吃饭。
徐蓉在家一下午,发现老房子那边刘氏整天都没在家。只看到二弟徐玉福、三弟徐玉文,大孩子领着小孩子做饭。
有一瞬间,徐蓉动了恻隐之心,想叫他们过来吃饭,省得做了。但是想到上次,可能是徐玉福过来偷东西,她又打消念头。
天黑,少华收工,扛回来两袋稻谷。经过一下午将郁闷转化为劳动力,少华心情平复许多。
“你为何不喜欢男人蓄胡?”少华边吃饭边问。
“因为显老。”徐蓉没说显得邋遢。因为少华平时很注意个人整洁卫生,他一点都不邋遢,络腮胡也是经过修整,并不是让胡子随意生长。
“你觉得我显老?”
“是啊,你才二十一岁,看起来却像位大叔。”
“你不喜欢成熟的?”少华所说的成熟,是指样貌成熟。
“成熟与留不留胡子没关系。再说我那么年轻,肯定是喜欢年轻的呀!”
少华拧眉,思索留胡子的问题。他留胡子不是为了装成熟,而是为了掩盖容貌,担心被人认出来。
徐蓉又道:“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你满脸络腮胡,打啵都不好啵。”
“打啵是什么?”少华疑惑。
“么~”徐蓉撅起嘴做了个打啵动作。
少华一激灵。感觉她在暗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