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屋内,只有虚弱的呼吸声和温柔的轻哄声。
纪书韵趴在邵霆渊臂弯,惊险过后的战栗让她难以平复心情。冰凉的地板上是浓重的酒味和洒出的湿气。
邵霆渊眉心一皱。
纪书韵突感一阵悬空,自己已经被男人打横抱起,她只得愣神的望着男人清晰的下颚线,心之所想,纪书韵放松的靠在了男人怀中。
邵霆渊感觉到少女的依赖,心头又酸又软。
他微微低头,脸颊在少女发顶轻蹭,小心的将人抱着放在沙发上。
邵霆渊蹲在纪书韵面前,微微仰头望着她,柔声问:“小五,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纪书韵乖乖摇头:“没有。”
邵霆渊摸摸她的脸颊,纪书韵下意识蹭了蹭。邵霆渊温柔一笑:“没事就好。”
话虽这么说,邵霆渊仍然不放心,他伸手,仿佛将纪书韵环在怀中,轻轻抚摸纪书韵后背,给她顺气,安抚她受惊的心神。
纪书韵慢慢在这种安静柔和的环境下放松下来。
她眉间渐缓,重新拥有属于她的温柔平静,脸色也恢复了几分血色,只是那双漂亮的眼睛仍然残留着些许红晕。
邵霆渊指腹在她眼尾摩挲,对那群人的杀意更上一层。
再等等,很快了。
纪书韵看出男人眼中的疼惜,她微微一笑:“表哥,是怎么过来的?”
她私心里,希望邵霆渊是主动过来寻她的。饶是她对邵霆渊心思不净,但她仍贪心的希望邵霆渊待她全是真心。
邵霆渊知晓她的心思,而自己做的也万分合她心意。
“我本就没打算只待在那等你,这让我怎么放心的下。小五,我永远不会留你一个人。”
后面的话如同宣誓,在刚受到惊吓恐吓的纪书韵心中,留下重重一击。
她含着水光的眼中,如邵霆渊所想,被感动和欣喜占据,纪书韵微微起唇,却又闭上,明明有千言万语要说出口,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似乎察觉出来,邵霆渊藏在其中那不寻常的感情了。
这是邵霆渊期待的,却又是邵霆渊惧怕的。
他瞒了她那么多事,若是......二人之间真有可能,谎言是其中最大的危机。
邵霆渊蓦然垂眸,躲避纪书韵清澈干净,隐隐透着期待的视线。
也瞬间错过了少女眼中闪过的一丝笑意。
他低声道:“小五,我们先走吧。他们似乎出了事,应当是管不了我们了。”
纪书韵点点头,双手撑在沙发上准备起身。
谁知力气竟还没完全恢复,整个人不受控的往前倒,似乎要摔在邵霆渊身上,她吓得闭上了眼睛,发出一声惊呼。
下一秒。
腰间传来炙热的力道,纪书韵整个人被邵霆渊握住腰,悬在了邵霆渊上空。
可,那没被握住的地方,之间的距离就只能一近在近。
唇瓣传来温热细腻的触感,纪书韵下意识睁眼。
映入眼帘的便是男人洁白的皮肤,纪书韵甚至看见了上方细小的绒毛。她愣了神,默默抬眸上前看,撞入邵霆渊隐忍暗沉的眼中。
这是第一次纪书韵看见他不戴眼镜的模样。男人眉目俊美,没了眼镜的遮挡后,独属于邵霆渊的侵略和贵气展露无遗,剑眉星目,强烈的男子气概扑面而来。
纪书韵不由得看入了神。
可邵霆渊却要被身上的软玉温香逼得快要疯掉。
少女纤细温软的身子紧贴着他,掌心是一截柔软如柳枝的纤腰,邵霆渊费尽了力气才让自己没有使劲握着它下压。
可偏偏纪书韵粉嫩的唇瓣又贴在他的脸侧,呼吸之间,香气不停窜入他的鼻腔,将他的心神扰的一团乱。
邵霆渊看着纪书韵的眼睛,在她眼中清楚看见了对自己的欣赏和沉迷。
他内心得意一瞬,暗叹自己爹娘将自己生得好,日后......这张脸有大用处。
可下一瞬又被这强压下去的欲火弄得心神全无。偏偏邵霆渊自己又不舍得将身上人推开。
就这么一重又一重的,将这欲火压下去。
直到纪书韵回神,自己慌不择路地起身,动作间,又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惹得男人闷哼一声。
纪书韵瞬间吓得不敢动弹。
邵霆渊痛并快乐着,他稍稍施力,纪书韵便安稳坐在了沙发上。
邵霆渊将眼镜拿起带上,仿佛带上了面具,唇角瞬间勾起浅笑,压根不理会自己身上的躁动,道:“莫怕,我们回去,姑姑该想你了。”
纪书韵不拆他的台,只是看着他努力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有些发笑。
她点头,缓缓迈步出了房门。身后的邵霆渊如同守护神,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纪书韵目光在地板上的一滩水渍上掠过,低垂的眸中嘲笑意味明显。
她本就是赌一把的心思,今日的鸿门宴,当比之前更为危险。面对纪蔓的强迫,纪书韵有十分之九的把握邵霆渊会来在身后跟着她,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毕竟,明杉等人对他们二人可是都有计划的。虽然邵霆渊比她预料的来得晚了些,但结果也不错。
只是......
纪书韵想起刚才那清脆的巴掌声和厉声的问责,所有的怒气都被一扫而空。
看来,她这好表哥,似乎还做了其他的了呢。
马上就要结束了。
娘亲,再等等,你的愿望,就要达成了。
——
纪府。
突然的慌乱惊醒了在客厅沙发上闭目养神的戴清泠。
戴清泠轻轻咳嗽几声,沙哑着嗓音问道:“可是人回来了?”
何婶从外间走进,面无异色,嗓音平静。
“夫人,是小院的那位出事了。”
戴清泠闻言一顿,清冷淡漠的表情似乎僵在了脸上,半晌,她方才有动作。嗓音和何婶一样平淡,却又似乎多了些许怅惘和怜悯。
“去看看吧。派人去大门口守着。”
何婶上前搀扶,低声回应:“夫人放心,已经派人去了。”她犹豫些许,再度开口:“似是吐了血,怕是......”
戴清泠脚步微不可察的一顿:“也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