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谭飞冲着何春平“砰”了一声。
用嘴巴发出来的气音,把何春平给吓了一跳,抱住自己的脑袋。
谭飞轻蔑地冷笑,扬长而去。
外头,庄健忍着头皮发麻的恶心,终于把平小婷包好。
过程里已经吐了不止一次。
好在附近就有湍急的水源,他可以边呕吐,边洗手。
谭飞过去时,他正好把最后几个结扣打好。
不过平小婷腐烂得太过严重,尸水很快渗透出衣衫。
“我靠,你小子来捡现成的!”庄健冲谭飞道,“是不是就故意躲在那里面看我打包尸体,等我打包好了,你就立即出来!”
说完,发现谭飞的脸色不是很好,庄健皱眉:“谭飞,咋回事?发生了啥?”
目光看向谭飞后面,并没有瞧见何春平。
“老何呢?”
谭飞道:“还老何。”
“咋回事啊?”
“人家在算计你。”
谭飞走去,看了眼水流,非常确定,上面的人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于是,谭飞蹲下把大概情况告诉庄健。
庄健惊道:“啥玩意儿!是他让赵心辉和赵心毅来找咱们麻烦?!”
“嗯。”
“我靠,那他现在人呢?”
谭飞道:“他不敢出来,我手里有枪。”
庄健点点头:“还算是有自知之明的,否则我给他的脑袋摁着水里洗一洗!哦不,摁这尸水里!”
谭飞嫌弃道:“……行了!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先上去,再放一根绳子下来,咱们把这尸体吊上去。”
“嗯,行!”
谭飞先踩着悬空绳梯上去了,很快,放下来绳子,庄健给平小婷绑好后,上面的人给平小婷拉上去,然后庄健再紧跟着爬上来。
绳梯没有收回,谭飞让人就这样放着,在树上绑着就行,留给何春平用。
等他们走后大概二十分钟,何春平才终于战战兢兢从那绳梯处爬上来。
等他上来站稳后,胡斌杰的声音忽然冒出:“哟!二十分钟你才上来啊!”
何春平吓了一跳,立即朝他看去。
胡斌杰手里拿着个手表,打量了下何春平,咧嘴一笑:“嘿嘿,我师父让我在这里等着你。”
“……谭飞?”
“对啊!”
何春平神情谨慎:“怎么?他有啥要说的?”
“没呢,就看看你啥时候上来,你上来了就没事,我走咯!”
说完,胡斌杰过去把绳梯收了。
何春平在旁没动,看着他收拾好了绳梯,然后大摇大摆走了,这才松一口气。
他的手在口袋里摸着已经没了弹匣的枪,脑中想起谭飞那把大威力——
他承认,谭飞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年轻强壮,有主见,行事干练,而且,能买得起勃朗宁这样的手枪,至少说明他现在的钱财很富足。
可是,就算他现在能胜过乡里百分之百的小伙子,那又如何,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依然啥都不是——
何春平沉沉地呼了一口气,其他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就希望谭飞这股拼劲自己去拼就行,不要把他拖下水。
他岁数已经不年轻了,还想好好活着养养老呢!
平小婷的尸体,已经被送回青坑村平家。
平家没有半点哭声——
平小婷的亲妈没哭。
亲手杀害平小婷的平葫芦媳妇必然也不会哭。
至于她的三个孩子,他们平时就和平小婷不对付。
在平麻子还没有死的时候,平小婷仗着平麻子凶悍,可没少让这几个堂弟和堂妹见识她的厉害。
所以现在,他们面对平小婷的尸体根本无动于衷。
至于平玫瑰,她更不可能哭了。
她看着平小婷被包裹起来的尸体,脸上的神情冰冷麻木。
青坑村最近死了很多人,所以对于新发现的尸体,村民们多少有些脱敏。
只有村长和书记过来看了看,稍作慰问,就走了。
走之前很官方地要他们不要伤心,应该能够找到凶手。
等村长和书记走了,平葫芦媳妇忽然看向平麻子媳妇:“嫂子。”
平麻子媳妇抬头看她一眼。
平葫芦媳妇道:“嫂子,你女儿死了,我咋瞧你一点都不伤心呢?”
平麻子媳妇没接话,沉默地坐着。
平葫芦媳妇皱眉:“我说大嫂,该不会小婷的死跟你脱不了关系吧?”
这句话一出,平玫瑰立即抬头看向平麻子媳妇,顿了下,又看向老二的媳妇。
平麻子媳妇大怒:“赵三八,你什么意思!”
平葫芦媳妇笑道:“你的老公死了,你觉得你在平家压不过我了,现在你的女儿也行了,正好!你没了拖油瓶,就可以改嫁了呗!”
平麻子媳妇立即抓起旁边的碗,就要朝她的脑袋上砸去。
平葫芦媳妇的三个孩子立即都跳起来,指着平麻子媳妇:“你干啥!”
“你想要对我娘动手吗?!”
“你今天敢动一下我娘试试!”
平麻子媳妇气不打一处来,怒目瞪着他们。
平葫芦媳妇改变了一下坐姿,非常得意地往后面靠去,一双眼睛斜看着平麻子的媳妇。
“大嫂,你还没有认清情况吗现在?你对于整个平家来说就是一个上门媳妇,你老公死了,你孩子也死了,你瞧瞧现在,我这些孩子可都是姓平的!大嫂,你算个什么呢?”
平麻子媳妇浑身都在发抖,脸色惨白惨白。
平葫芦媳妇继续道:“我要是你呀,改嫁也算是一条出路,我可不想留在这里受白眼,遭人嫌!”
她这话一出,她的孩子们顿时也冲着平麻子的媳妇开始叫嚷。
“没听到我娘说的吗?你还不赶紧收拾你的东西滚蛋!”
“你就是一个扫把星,你把我爷爷克死了,又克死了你丈夫,你现在把你的女儿也给磕死了,你赶紧滚吧!”
“扫把星不要再留在我们平家了!快滚!”
平麻子媳妇气得快喘不过气,但她一张嘴巴哪里吵得过对面四张嘴。
忽然,她张开嘴巴大哭了起来。
庄健去老曹那借了件衣服,换好之后回来,一边走,一边嗅着自己的肩膀:“谭飞,咋回事啊,我咋觉得身上这股尸臭还没有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