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奴婢,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没有规矩,就该受罚!”
江程怒道,罚半夏都是次要的,主要是要震住江知念!
否则,江知念就会在这件事上继续闹腾!
眼下,若蓁被接了回来,就是最好的结果!江程一声令下,府中家丁就要拉开江知念,处置半夏!
江程心想,奈何不了你,处置一个奴婢还不够简单?
不曾想,江知念不仅死死攥住半夏的手,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态度还很强硬,“今日谁若是动了半夏,除非我死!否则无论是去大理寺,还是未央宫,我也要把江若蓁往我院子里引外男的事情,叫大家好好评判评判!”
“江知念,你竟敢忤逆!”
“念念,这件事闹出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何必为了护着一个奴婢,惹怒了父亲?”江若祁想要劝说江知念,可她置若罔闻!
“江大人可要试试?”江知念冷目看去!
江程咬着牙,这不是赤裸裸的威胁是什么?!
“好了!好了!”江老夫人颤巍起身,把那些围住江知念和半夏的家丁,全都推开!
“这件事本就委屈了念念,你还在还要追究什么!够了!”老夫人把江知念护在身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江程,“这件事到此为止!”
江知念却并不感激老夫人站出来说话,江家人执意要护着江若蓁,她就不会再对江家处置江若蓁,抱有任何希望,拉着半夏便走!
“大小姐,您……”朱嬷嬷叫了一声,江知念头也不回地走了!
护着江知念的老夫人,转身却看到身后空空,再没有江知念的身影,脚下一个踉跄!
念念终究还是怪她!
还是怪她啊!
江程,“母亲,你瞧瞧,她都被您惯成什么样了!简直目无尊长,无法无天!”
江老夫人却只是捶胸顿足,红着眼看着江知念远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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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念带半夏回了琳琅阁,让折柳拿了些伤药来,平静地问半夏,“伤到哪里没有?”
半夏瘪着嘴,包着眼泪摇头,“奴婢皮糙肉厚,他们伤不到奴婢。”
江知念点点头,那就好,接着,掀开自己的袖口,方才因为家丁想要把她拉开,下了狠手,手腕上青紫一圈。
折柳见了,怒骂道,“一群狗奴才,竟敢伤了小姐,看我不骂死他们!”
半夏忽然跪到江知念面前,“小姐,都怪奴婢,方才要不是奴婢说了不该说的话,也不会连累小姐,更不会让老爷抓到由头,为难您!”
“若不是因为奴婢,小姐也不会受这样的委屈,大可以告到皇后娘娘面前!也定能讨回公道!”
可就是因为她,小姐为了保护她,和江府妥协了。
江知念任由折柳给自己涂药,头也没抬,语气淡漠,“今日没有你,他们也不会再处置江若蓁。”
今日这一遭,她也算彻底掐灭了对江家人的情分,包括江老夫人。
以前她总觉得,或许老夫人不一样。
而今看来,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万事还得靠自己。
“你只是江程用来压我的借口而已。”
做了十几年的父女,也算是把他看得清楚。
没什么用,只能在家中叫嚣几句罢了。
“何况,你也是为我说话,哪一个字说错了?哪一句话不该说?”
折柳恨恨道,“是夫人老爷他们,不明是非!你也是为了小姐说话,哪里有错?”
“起来吧半夏,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过去,与其此刻懊悔愤怨,不如重整旗鼓,想想怎么反击回去!”
江若蓁和江家人做的恶,她是一定要报复回去,并不会因此而放弃!
“老夫人平时最疼小姐了,昨日也说了,要为小姐讨回公道,为何今日忽然反帮着二小姐说话?”折柳百思不得其解。
江知念眸光微凉,江家人可以偏帮江若蓁,祖母也可以忽然变卦。
可,到底是为什么?
总有一个原因吧。
祖母态度,前后反差太大,这其中,要说没有一点蹊跷,江知念是半点不信的。
“昨夜,夫人去了松鹤院,待了多久?”
半夏回忆了一番,“莫约有小半个时辰。”
“奴婢只是在外面瞧了两眼,并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夫人出来时,还擦了擦眼泪。”
江知念蹙眉,究竟是为什么?难道是陈氏和祖母说了些什么?
正思索着,扶光走了进来,“小姐,立夏院的芳儿说,郭姨娘做了一个香囊给您。”
江知念接过,“郭姨娘?”
“芳儿说,之前小姐给姨娘的香囊煞是好看,便亲自做了两个回礼。”
她之前给郭姨娘香囊,是想试探她香囊之中的香料,是否为令人不孕的香料。
郭姨娘言外之意,难道是想感谢她?
江执念解开香囊,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香囊,绣着杨柳拂堤。
她美眸稍敛,以为自己猜错了,可她的指腹划过香囊内里时,摸到了里布凹凸不平的绣线!
她赶紧将其翻开来,果不其然!
香囊的内部,赫然绣了一个字。
温。
江知念的指腹仿佛被这个字烫到了一般,手指微缩,香囊从她指尖掉了下去!
“小姐,怎么了?可是有何不妥?”半夏以为郭姨娘在这香囊之中,放了什么不好的东西,紧张地把香囊踢去了一旁!
江知念却深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香囊,再给我看看。”
拿到香囊,她轻轻地在那个温字上摩挲着,原来靠摸,当真能够感受得清楚绣的是什么。
“这个温字,是有什么含义吗?”
“江若蓁被接回来之前,就是被一家温姓的人家收养。”她也只是前世依稀知道这一点。
别的就不知道了。
前世,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联系过温家,哪怕江知念知晓,温家才是她的血亲。
只沉迷在讨好江家人与弥补江若蓁之中。
也就是说,是小姐亲生父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