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渊觉出不对来,先让人把萧桃儿带走。
随后,他扶萧尽染坐下,“你别心急,你爹娘的事我不是有意瞒你。”
“上次你就因为这事儿晕厥了,赵医官嘱咐过,这样伤心脉。”
萧尽染拿不准他到底有几分真心。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东宫长大?”
季临渊愣了下,不想她出来第一句竟然就问这个。
“你身子能承受得住?”
萧尽染有些恨自己不争气,“能,我可以!”
嘴里的话在口中吞吐了几次,季临渊依旧犹豫。
他不是不想说,相反,他太想告诉她关于自己的一切。
可他实在怕吓着她。
季临渊舌尖舔了舔下唇,眼神里露出凶光。
“萧尽染,你想好了。”
“我的事不是随便谁都能知道的,你若要听,这辈子就和我绑在一起了。”
萧尽染赌气道:“绑一起就绑一起,我又不吃亏。”
“别说是晕厥损伤心脉,我就是明日就死了,也要知道!”
季临渊点了点头,屈膝半蹲在她跟前。
“知道什么是双生子吗?”
萧尽染嗯了一声,“听人说过,母亲一怀双胎,生下来一模一样的孩子,就是双生子。”
“不过,不是都说双生子不祥吗?”
季临渊抬眼看她,“这就是我存在于东宫的理由。”
萧尽染第一时间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刚要追问,猛然惊醒!
他身世成谜,从小在东宫长大,难不成是因为和太子是……双生子?!
“可,可是,你的容貌和那位并不一样啊。”
太子每日上朝,带圣上祭祀,主持部分政务,活在所有人的眼皮下。
季临渊虽然掌管暗阁,但也活跃在众目睽睽之中。
这两人根本不像,甚至连年纪看起来都不同。
他握住了萧尽染的手,指腹摩挲在她手背上。
“双生子未必会长得一模一样,但有人害怕我们会一样,所以用了些办法。”
萧尽染觉得心惊胆战。
他身世的确是天大秘密,不能随便让人知道。
她有点后悔了。
“那,那……”
她被吓得话都说不太利落了,“所以,为了遮掩你的身份,才安排你认老荣国公做义父的吗?”
季临渊点了点头,“是,对外口径是,我是老荣国公捡回去的,因和太子年龄相仿,送入东宫做伴读。”
萧尽染猛地抽回自己的手,站起来和他拉开些距离。
季临渊表情不善,追着她将她抵在长条案上。
“现在知道害怕了?刚刚是谁非要知道不可的?”
萧尽染心虚地开口:“对不起,我没想到竟然有这么深的内情,我,就当我没问过也没听过吧。”
她说完就想跑。
季临渊怎么肯放过,两只手臂撑在长案上,把她圈在中间,不让她动弹。
“我这么心狠手辣的人,怎么可能当你不知道?”
萧尽染知道自己惹了大麻烦,“那,那你要怎么样嘛!”
她神色无措,因为心虚说话声音柔软下来,似撒娇一般,宛如只柔软的猫儿。
季临渊收了收圈着她的手臂,声音低沉道:“我一向信奉,死人才不会开口。”
萧尽染眼皮一跳。
“不至于吧,我嘴很严的。”
季临渊收紧了的手臂,落在她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上,困她于怀中。
“留你一命也不是不行,除非……”
两人身高差了许多,萧尽染抬头正好对上他低垂的目光。
他满是占有欲的开口:“做我的人。”
闻言,萧尽染提着的这口气算是放下了,不就是做他的人么。
她巴不得抱上季临渊这条大腿呢!
能活动的余地很有限,她从他胸膛前伸出三只手指。
“我对天发誓,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今日你对我说的事情,出了这个门绝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我永远都和你在一条战线上,永远都是你的人。”
季临渊眼神里流露出了些许不满。
知道她有隐疾,话不挑明了是不会往那方面想的。
可她人在自己怀里,义正言辞的不往那方面想,让他觉得恼火。
“这可是你说的。”
萧尽染坚定地点头,“我说的!”
季临渊勾起唇角,“很好。”
离开暗阁,萧尽染还觉得心头狂跳。
被季临渊的身世吓着了,她都忘记问她爹在詹事府的事情了。
算了,反正都成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下次再问吧,这事也不急在一时。
刚回到姚府,青鹿便过来迎她。
“姑娘,姜夫人等您半天了。”
萧尽染觉得纳闷,有什么重要的事儿,非要在她院里等?
一走进闲花阁,大舅母就急忙拉住她。
“阿染啊,你实话跟舅母说,你对季书白是不是还有旧情?”
萧尽染一头雾水,“大舅母你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啊,我巴不得他明天就死了呢。”
大舅母长舒一口气,“可吓死我了。”
随后,她脸色不善,十分生气。
“今日季书白派了个人上门,说有事找你。”
“我就觉得奇怪,支使你院里的余嬷嬷去看看看什么情况。”
“那人说给你送封信,余嬷嬷没敢收,当场推拒了。可没想到,送信的人将信封扔下就跑了。”
“余嬷嬷没办法,只能捡回来,结果那竟然是……”
她说不下去,让人把信递给她。
萧尽染接过来,看了两眼就生气了,“他有毛病吧!给我写什么情书啊!”
大舅母也嫌弃极了,“当初他闹到御前非要娶萧桃儿,现在萧桃儿尸骨未寒呢啊!”
“他就惦记上你了,人品低劣至此,你可万万不能心软啊。”
萧尽染皱起眉头来,这该不会是魏远铎搞的鬼吧?
被打折了腿躺在床上起不来,还要恶心她,真是打得轻了。
“舅母你放心,我对季书白绝无感情。”
“这件事上我早就想明白了,不然也不会闹到京兆府去。”
大舅母点了点头,“我也是急糊涂了。”
“你拎得清就好,这件事交给你舅舅出面处理吧。”
萧尽染将信纸扔进炭盆里。
“那边麻烦舅舅了,再请舅母知会门房一声。”
“季书白再派人来,直接打出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