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郑永盛的奏折呈上去,郑家就来人报信:“老爷,大事不妙了!杨尚武状告永安侯谋害人命。”
“什么?”郑永盛闻言惊讶,手不知觉晃了一下,掉下一大滴墨水将还没写好的奏折晕出黑点。
下人道:“杨尚武说,三年前,永安侯陷害他被逐出家族,还对他们痛下杀手。
杨承望双腿就是那时候被打断的,他们找到了当年的凶手,凶手将永安侯供了出来。
他们就带着凶手去应天府,击鼓鸣冤,求应天府还他们公道。”
“这老匹夫!害惨我了。”郑永盛咬牙切齿。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永安侯怕是就这样了。
除非杨承霏求七皇子出面。
一想到大女儿栽到永安侯手上,郑永盛恨不得将永安侯碎尸万段!
“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
“说!”
“前永安侯夫人只怕是没今天可活了,据说就是永安侯动手打的。”
此话让郑永盛目龇欲裂。
他真是瞎了狗眼,以为杨修文还有点利用价值。
结果狗屎都不如!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帮杨尚武一把好了!”郑永盛恶狠狠地道,“回去告诉夫人,不要轻举妄动。”
“是。”
下人匆匆离去。
边上的随从冷汗涔涔,极力降低存在感,免得被郑永盛迁怒。
郑永盛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跟永安侯撇清关系,根本注意不到随从。
他不该太小看姜时愿这个商户女的!
此时的姜时愿,饶有兴趣地看着被官差从主院带出来的永安侯。
“放开本侯,不要命了?敢对本侯无礼?”永安侯拼命挣扎。
“侯爷,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还望侯爷莫要为难。”
“再不松手,就别怪本侯不客气!”
可官差没一个听他的。
永安侯瞥见姜时愿,立刻跳起来,“姜氏,是不是你搞的鬼?你竟敢让官差抓我?我是你公爹!”
姜时愿扬起一抹笑意,“那又如何,三年前又不是我指使你对二叔一家子痛下杀手的。
官差来抓你,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侯爷,多保重啊!”
永安侯脸色大变,“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杀他们了?你算计我?”
姜时愿说:“到了应天府,是冤枉还是真做过,自有公道。
世子要是知道侯爷和夫人反目成仇,将夫人送去见始终,不知世子作何感想呢?
唉,侯爷还是祈求前夫人福大命大吧,否则杜家要是也告你一桩,真就是翻身无望了啊!”
后面这句话,姜时愿是故意说给杜家的人听的。
杜伟兄弟还在侯府没被允许离开。
他们虽然被软禁在厢房里,但下人是可以在侯府走动的。
动静闹得这么大,杜家的下人早已悄悄窥探了。
“姜时愿,你个毒妇,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永安侯咆哮。
“我等着。”姜时愿一脸挑衅。
只可惜,永安侯没有没有机会了。
铺垫了这么久,永安侯该去跟杨承霄团聚啦。
看她多善良,死都要他们一家子死得整整齐齐。
至于杨承霏,能不能在姜可晴手上活下来,就看她自己了!
如果元宵节那天杨承霏没有因为听到永安侯要毁掉她跑出去找她,她也不会放过杨承霏的。
杨承霏虽蠢,仅剩的那点善良让她活得久一点。
杜家的下人很快就将永安侯被应天府官差抓走的事告诉杜伟他们。
杜伟和杜清面面相觑。
“怎么会这样?”杜伟着急,紧接着又问那下人,“你听清楚了,真是杨尚武去应天府状告?”
“小的没听错,就是杨二爷。”
“完了完了。”杜清急得团团转,小声对杜伟说,“万一杨修文那老匹夫把杜家供出去怎么办?”
当年陷害杨承望的女人就是他们杜家的。
这件事还是杜氏吩咐他们去办。
现在杜氏昏睡不醒,那岂不是有可能怪罪到他们头上?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杜伟咬咬牙,神色阴狠起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所有事都推到他身上!”
“大哥,我们要怎么做?”杜清六神无主。
“我再想想,你先出去打听一下侯府的口风。”杜伟将下人支开。
等下人走了,杜伟示意杜清过来,“那就让她是被杨修文活活打死的,然后我们去状告杨修文!”
杜清面无血色,“不、不行吧?”
杜伟神色阴狠地道:“你没听到太医都让我们给她准备后事吗?
多活一天还是两天有区别吗?
还不如让她替我们做最后一件事,让杨修文永远无法翻身!”
“可是我们也离不开这里啊!”
“我自有法子。”
杜伟成竹在胸。
就在隔壁厢房的姜时愿会心一笑。
果真如她所料!
狗咬狗开始啦。
姜时愿回了兴华苑。
在永安侯被官差带走一个多时辰后,姜时愿终于等到婆子带来杜氏的死讯。
“少夫人不好啦,夫、夫人她、她恐怕不,不行了!”婆子上气不接下气冲进来,一脸惊恐。
“你说什么?”姜时愿佯装惊讶,倏地站起来。
“夫、夫人想、想见少夫人。”婆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来人,将杜家老爷也请过去!”姜时愿不会自己去看杜氏。
杜伟和杜清听说杜氏弥留,都装出一副急得团团转的样子。
尽管他们跑得很快,还是没赶上见杜氏最后一面。
杜氏死了。
曾经仗着婆母身份将原主往死里折磨的永安侯夫人,就这么死在心心念念的前夫和全心全意帮衬的至亲算计里。
她一只手在被子外,死前像是拼命朝床外抓什么似的。
姜时愿面无表情看着杜氏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在心里对原主说:“姜时愿,我又送了一个仇人去见你,等着,杨修文也很快会去见你的。”
林氏在那哭哭啼啼,“我就是去解个手,她怎么就去了呢?要是忍一忍,是不是还能救她一命。”
姜时愿示意破晓向阳出去守着门口,将其他下人赶出去。
姜时愿淡淡地开口,“太医都说她时日无多了,这个时候哭有什么用?
要真是心疼她,怎么不想想怎么替她讨回公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