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安本想还撒谎遮掩,但柳红衣提醒他,心里话可不容易撒谎。
“对,那日我赶路去济州府,去河边打水,结果遇上姑娘投河,所以……”
“我也是见人来,怕丢了姑娘的清白,哪知……”
“不用介意的。”柳红衣直接打断周玉安的解释,“我都不在乎,你又何必耿耿为怀?”
“柳姑娘不介意?”周玉安疑惑道.
“你救我性命,也是迫不得已拉扯,你我清清白白的,我介意什么?”柳红衣很爽快的直言道,“这点是非观,我还是有的。”
“那当日,你为何以此为借口,推辞了顾府的婚事?”周玉安眼珠一转,“哦,我明白了,你是故意的!”
柳红衣笑着点点头,“送佛送到西嘛。”
两人正说笑着,连书拎着一只锅走了过来,正欲烧米汤,结果周玉安让他放到一边。
“你会做什么,还是让柳大厨做吧。”
柳红衣一愣,“你……确定?”
周玉安无辜地眨着大眼睛,“当然,放心,这是丽珍商行的米。”
柳红衣撇撇嘴,无奈地接过锅子,“嗯,好,好。”
柳红衣强忍着怒气,甚至心里都不敢嘀咕什么,生怕周玉安听出来,自己根本就是个厨房杀手。
正在苦恼之际,突然门口传来叫卖声。
“粟米粥,新出锅的粟米粥嘞。”
柳红衣大喜。
“周大人,这生火做饭需要时间,况且粟米粥养身体,不如咱们买点吃,省下时间赶去进京?”
不等周玉安发话,连书点头道,“我看行。”
周玉安白了一眼连书,正要拒绝,结果柳红衣已经丢下锅子,一个箭步蹿出门外,去买粥了。
“都怪你多嘴。”周玉安嗔怪了一声连书,他还想着多尝尝柳红衣的手艺,结果全泡汤了。
“大人,还有好几天才到京城呢,柳姑娘显身手的机会,多着呢。”连书急忙规劝找补着。
但他们忽略了柳红衣的意愿和聪明,有了这次经验,柳红衣找到了隐藏手艺的窍门。
一路上,遇到卖东西的,柳红衣就拦下来买着吃。
遇不上,她便找出去打水的借口,从空间里拿些吃食,然后说自己碰巧遇上卖吃的。
周玉安说她知恩不报恩,柳红衣则言明,这东西都是自己出钱贴补的,也算是报恩了。
“而且还能品尝沿途小吃,可以取长补短。”
柳红衣有根有据,搞得连书也觉得,自己做实在太浪费时间,还是赶路要紧。
周玉安只好自己生闷气,“柳红衣,到了京城,你必须给我单独做一桌!”
“行,我给你做满汉全席都行!”柳红衣脱口吐槽了一句。
“满汉全席?”连书眉头一皱,“这又是啥!”
“呃,就是两个大户摆的大席。”柳红衣胡乱解释,“重点是菜多的大席。”
“哦,柳姑娘,你说的话,真是高深莫测呢。”连书在一旁夸赞道,末了又低声补了一句,“如同你的功夫一样。”
“那个连书啊,我真不会啥功夫的。”柳红衣笑着解释,但在连书眼里看来,却是深藏不露。
“柳姑娘,我明白的。”
柳红衣流下冷汗,明白?我说啥了你就明白了。
唉,她真不该装逼的,以后行事还是收敛些得好,可不能太扎眼了。
柳红衣盘算着,等到了京城,教训完李春风,她可得抓紧回村。
当然,她是背着周玉安时,独自思考决定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落水被救,咋就两个互通心声了呢?
还是说,原主和这周玉安,有什么瓜葛?柳红衣越想脑壳越疼,不过脑壳疼的不止她一个。
周玉安其实也挺苦恼互听心声的事,毕竟自己隐瞒了身份,若是一不小心自己嘟囔出去,这柳红衣会不会距他千里之外啊。
两个人各怀鬼胎,尤其在一起时,一个背价值观,一个背千字文,只有侍卫连书,关心行程。
马车行进了几日,一行人终于顺利来到京城。本来州府给了银钱做盘缠,柳红衣可以到客栈住下。
但周玉安却再次自作主张,将其安置在了京城一隅的山庄里。
“这是我师父住的地方,安静,清幽。”周玉安一脸得意,“关键不要钱。”
柳红衣想想也是,能省则省吧,只是来到山庄大门口看到牌匾后,莫名有一种穿越感。
“云泉山庄?”柳红衣望着山庄的牌匾,突然想笑,“不是,这里的庄主,莫不是姓刘?”
“你怎么知道?”周玉安惊讶道,“莫非,你认识我师父刘山?”
柳红衣摇摇头,但脑子灵光一闪,问了一嘴,“那个你师傅不会字老根儿吧?”
周玉安:?
正说话,一个白胡子老头,扛着一根长长的木头,从里面气冲冲地走出来。
“师父,我回来了!”
刘山远远地看见是自己的爱徒回来,便一把丢下木头,掸了掸手上的灰,从里面奔了出来。
二人相见,正欲开口,却见周玉安挤眉弄眼的,当即换了明白过来。
“哎哟,玉安呀,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啊,为师还以为,你要放弃木工了呢。”
这是他们师徒的默契,如非正式场合,他们都以师徒称呼。
“怎么会,徒弟的桌子还没打完呢,哈哈。”
周玉安和老头寒暄了一番,将柳红衣引荐过来。
“师父,这是我在民间发现的大厨,她做的美食,在济州府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柳红衣臊得满脸通红,“那个刘伯伯,周大人谬赞了,乡野小菜,味道好点罢了。”
刘山一愣,“你唤他什么?”
“周大人啊?”柳红衣不解道,“他不是朝廷的采办官,我没称呼错吧?”
刘山顿了一下,扫了一眼周玉安,见其又在挤眉弄眼,便大笑道,“没错,没错,哈哈,快请进。”
“师父,柳姑娘州府擢选进京参加比赛的,我想着安排她在山庄住下。”周玉安笑着和师父刘山提议。
柳红衣颔首一礼,“打扰了,刘伯伯。”
“唉,这有什么,你不嫌我老头子闷就行,哈哈。”刘山很是爽快地应了下来,转头将人请进院里。
“师父,这桐木怎么好端端扔了?”周玉安指着丢到路边的桐木,好奇地问了一嘴。
“别提了,十桐九空,我以为发现了好料子,结果里面竟然塞了杨木,真气人!”
刘山满脸怒气,指着丢在地上的木头骂道,“最讨厌这种表里不一的东西了,太不是东西了!”
不知为何,周玉安和柳红衣,都觉得刘山意有所指。
只是柳红衣正心虚时,她突然听到周玉安抱怨的心声。
周玉安:师父,求求你歇歇火,别说了,再说,就真的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