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就在刚才短短的一会,那归碧海便挣扎着起身,来到了钟有报手下那个叫做王老三的跟前。六个人承担了余渊十二分力道的攻击,此刻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归碧海从他的怀中掏出来刚才喂给归猛的那瓶解药,从中倒出来几粒喂给了归元朗和十八黑衣卫,随后方才给归鸣朗、归青海和归乌海喂下。从这个顺序中便可以看出来此女头脑清醒,绝非常人。
首先她能够第一个想到从王老三手中去拿解药,足以证明此女临危不乱,胆识不让须眉。再看她先给老父亲和十八黑衣卫喂下解药,是要保证自己一方的实力和安全。随后才给其他三人服药,即便是那三人有异心,十八黑衣卫也能够控制住局面,由此也可见其思维缜密,智计过人。她唯独没有给归赤海服下解药,这是因为他还要等候归元朗的处置,眼见着中毒人多,解药少,若是归元朗下令处死他,这颗解药还是省下来的好。
眼见着余渊空手而回,归元朗上前拱手道,“多谢余公子出手相救,这份恩情我归墟一族记下了。”这老家伙别看长得五大三粗说话却是滴水不漏。他称呼余渊为余公子而不是余长老,说明他只认余渊个人的恩情,而不是受了他栖仙派的帮助,这也给日后二者的合作留下了更大的谈判空间。若是认了栖仙派的人情,这谈判桌上可就不好说话了。
“族长客气了,恰逢其时,顺手为之罢了。”余渊回道。
“余公子真乃侠义中人,老夫佩服佩服。”归元朗又是客气了两句。
“姓余的,你这是要当上门女婿么?婆婆妈妈的絮叨些什么,赶快给我姐妹解毒啊!”余渊本来还想在客套两句,却被月望北打断了。顿时脸上露出尴尬之色。那边归碧海也是脸上一红心道,“你二人打情骂俏,扯上我来干什么?”
“碧海姑娘,还请送我两粒解药,给小可两位朋友解毒。”余渊对着归碧海道。
“余公子客气,两位月姑娘也是我归墟一族的贵客,小女子自当给她们解毒。”归碧海这话说的漂亮。本来是余渊的人情,这下子转头就放在了归墟族身上。接下来两族若是合作,这也是一颗人情筹码。随即走过去,给了月向北和月望北各自一颗解药。
“家门不幸,让余公子见笑了,且稍等片刻,容老夫处理一下家事。”归元朗道。
“族长亲自便。”
归元朗点头,走向了归赤海道,“没想到,幕后黑手竟然会是你。这些年死去的那些人也是你的手笔吧。”
归赤海低头不语。
归元朗继续道,“原本我还不知道那些人是如何被杀死的,甚至还疑神疑鬼,怀疑过鬼神,现在想来都应该是那个叫做香狸的畜牲的手段。老三啊,你怎能如此狠毒,他们,他们可都是我归墟一族的根基啊!”
说到这里,归赤海突然抬起了头问道,“他们,他们是归墟的根基,难道我就不是了吗?二哥被你外放出去,我也被你隔离归墟核心之外,负责对外琐事,你不就是为了大哥能够稳坐族长的位置吗?凭什么,凭什么我处处比大哥优秀,却只能看着他当族长,我不服,不服——”说到后来,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人也越来越激动。
“唉,老三,你以为归墟族长那么好做么?其实我将你和老二的安置,恰恰是最公平的方法。你可知道,你若是在族中和你大哥共同处理事务,即便是你再优秀,也不可能废长立幼。但你负责对外贸易则不同,你可以拥有更多的机遇和资源发展自己,提升自己。到那个时候,你兄弟三人,各有千秋,等我百年之后,也会从你们三人中选出最优秀的来继承族长的,如此我归墟一族才能世代兴旺。你看看你二哥,他便是在外寻得了新的机遇,日后修为一日千里,不可限量,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有意要立他为族长。没想到,你却浪费了我一番苦心……”归元朗此言说的语重心长,痛心疾首。
归赤海闻言如遭雷击,双目热泪盈眶,嘴唇哆嗦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三哥,我能给爹爹作证,他不止一次说过,三哥你待人接物有智者风范,可当大事,日后若能多加磨炼,当可以智为先,担任族长之位。”旁边的归碧海插嘴道。
“我,我——”归赤海已经说不出话来,满脸都是后悔。
归元朗转头又看向了归鸣朗和归青海道,“你二人也是,无长无幼,竟然想依靠武力夺取族长的位置,岂不是莽夫的行为,也难怪给人可乘之机。”
归青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请父亲恕罪,孩子也是见你身亡,怕大权外落方才出此下策,儿愿受罚。”
归元朗闻言摇了摇头道,“你的心性我知道,权力对你来说只是一时之快,并不是贪恋之徒,今天也算是给你一个教训,起来吧。自己去宗祠闭门思过一个月,族内事务暂时交给你妹妹。”
归青海磕了一个头站起身来道,“孩儿领命。”
归碧海却道,“父亲,这……”
归元朗将她的话打断,“你且请我安排,这只是暂时的。”
归碧海点头退下。
归鸣朗见归青海认错,当即老脸一红道,“大哥,我——”
“兄弟,你我一奶同胞,我岂能不知你的想法,当初大哥登上族长之位你确实不满,但这些年来你为归墟一族做出的事情,还有你对大哥如何,我都看在眼里,血浓于水大哥还是懂得的。你不用解释。”
归鸣朗闻言眼圈一红,却没说出话来,随即低头也退了回去。
“乌海,此番平定叛乱,你当立首功,以前为父只觉得你修为前途无量,如今见你交友处事,方知我儿有孟尝之风,我甚是欣慰,从今天开始,赤海负责的对外贸易之事,都有你来接管。”
归乌海施礼道,“父亲过奖了,都是余兄和两位月姑娘的给归墟一族面子。”
“你也不必过谦,此番若无余公子,我归墟一族恐怕已经沦入万劫不复之地,这份功劳谁也抢不去。”
随即归元朗又对月望北和月向北道,“二位姑娘,归墟一族逢此大难,多谢二位鼎力相助,和鲛人族合作之事,老夫答应了,至于详细的条件,老夫过几日亲赴鲛人族与两位鲛王商谈,两位以为如何。”
月向北道,“我姐妹二人只是恰好在局中而已,族长不必客气,至于会谈之事,族长能够亲临鲛族我等自然欢迎。”
归元朗点头不再多说。随后又走向躺在地上的归猛。此刻归猛已经醒来,只不过受伤太重,暂时爬不起来,余渊那一脚可是丝毫没留情面。
“没想到啊,归猛,我视你如同子侄,你和青海也情同手足,竟然做出如此事情来?”
“族长,族长,都是三公子逼我的,他逼我的,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归猛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推卸责任,你以为赤海此次必死了,便将一切责任都推给他是么?你若有担当,能够认错,我或许还能饶你一条命,可如今,你竟然反咬一口,推卸责任,我归墟一族怎的出了你这样的败类。”归元朗怒火上升,强自压下怒火又道,“我且问你,背叛青海是老三的主意,他逼迫于你的,那要千刀万剐老三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为了,族长你看到了,那可是钟有报那恶贼逼我的啊!他逼我的!”归猛此时已经如同疯狗一样,逮谁咬谁。
“哼,无耻至极,你若根骨正直,哪个又能逼迫了你。来人,待下去,关入水牢,等明日祖堂公审后,沉入鲨池。”
“族长,族长,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十八黑衣卫中,已经出来两人,将喊叫着的归猛拖死狗一样拉了下去。
最后归元朗走到归赤海身旁,看着他眼中也是浸满了泪水。余渊见状心道一声,“坏了,这老头要大义灭亲。”那归赤海固然是犯下了滔天的罪过,不过此人能够布下如此大的一个局面,倒是个人物,而且本性也并不坏,不过和那青玄一样,被权势迷了眼睛,若是此刻救下他,想来日后有益无害。而且,眼见着归元朗也是舍不得这个儿子,只是碍于公理二字,无法徇私而已。其他归氏族人也不方便出来讲情,唯独自己和月家姐妹是外人,而且还有恩于归墟一族,是最佳的说情人。看月家姐妹的样子是不会给他讲清了,这个人情自己来卖好了。只不过不能直接讲情,倒是可以曲线救国一下。
想到此处余渊上前一步道,“族长,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但小可还是一头雾水,你这死而复生为的是哪一出啊?”
归元朗之所以将归赤海的处置放在最后,就是因为他也想不出来如何是好。按照归赤海的罪状,和那归猛正好一同扔进鲨池作伴,黄泉路上也不用寂寞。但那可是他亲儿子啊,如何能下得去手。一直纠结到了最后,不得不决断了,他这才咬着牙想要将那个杀字吐出来。恰好余渊横插了这么一嘴。他看了余渊一眼,顿时明白了,如此聪明之人,怎会无故在这个时候急着问这个问题,他定然是看穿了自己的心思。顿时升起来一股感激之情。当下道,“这个,容老夫详细说来……”随后他便将如何有了这次假死之计的原因说了出来。
原来就在近两年,归墟一族中竟然连续暴毙了四位身居要位之人。一个是负责看护归来岛往来港口的归玄通,一个是负责族中钱粮的归长业,一个是负责掌管族中船坞的归千帆,还有一个是掌管青鳞军的归千钧,他也是最早暴毙的一位,恰好两年前亡故,也正是他亡故后,归猛才担任起青鳞军卫长的职务。
若是暴毙一个两个,倒也正常,但身为习武之人,竟然无故暴毙四个,这个就有问题了,最可怕的是根本没人能够查出来致死的原因。千万别说那个归乌海府中的巴九公,他知道的那些香狸的信息,不过是余渊传授的,为的就是将那出戏演好。归元朗也多次寻访,根本查不出一丝的线索,而且最近,他突然发现这两年来族中的各种收入越来越少,支出却越来越多,竟然呈现出入不敷出的局面,他当下令归碧海暗中查了一下,账目一点问题也没有。可是凭借他的直觉,这族中似乎进来了一只隐形的猛兽,先是悄悄的吞噬掉一些人壮大自己,当有一天强大到一定程度后,他便要现出身形,将整个归墟一族吞没。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既然不能将它揪出来,那么就打草惊蛇,引蛇出洞。
若是这样平白无故的假死又太过明显,他归元朗又春秋正盛,身体康健,说是暴毙也不现实。恰好此时余渊等人到来,归碧海就借此机会给归元朗出了这么一个假死之计。通过将余渊拉进局中,既可以将局面变得更加复杂,让那背后黑手弄不清虚实,露出马脚,又可以让众人相互猜忌,试探一下他们真正的心思。可谓是一举多得,只是没想到最后余渊也有样学样玩出了一招假死复生。当天晚上那个请余渊的归灵高,就是归碧海乔装的。余渊听到此处脑子里突然轰的一声想通了一件事。“我说当初看着那个归灵高离去的背影怎么有种奇怪的感觉,特么那根本不是男人走路的方式,那屁股扭的,就是个娘们啊!!我怎么这么笨!若是当初早想到这一层,何必让人家耍的团团转。”余渊心中那叫一个郁闷。
也只有归元朗自己杀了自己才能在和余渊说话后五六步的时间就死在当场。那天他喊余渊进来后,地上的血泊是早就准备好的,胸口那把刀也是虚插在那里的,归元朗负责的就是以龟息之法将一切生命迹象停止就是了。随后的戏都是归碧海和那位老管家来做的。一环套一环,还真是丝丝入扣,也难怪连余渊这样的人精也上当了。
听归元朗说完,众人这才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不由的暗叹这位归小姐当真是智计如妖,更胜须眉。余渊也是连连点头称赞,“好计策,好缜密的心思。”但他可没忘了,这番问话的目的是要救归赤海的命,当即他转头对着归赤海问道,“三公子,那钟有报是如何引你入彀的?”这话问的太有水平了,简简单单的就将勾连外贼变成了被胁迫从贼。
那归赤海也不傻,立即回道,“都是我一时糊涂,那钟有报答应我能够帮我归墟一族重振当年的雄风,统帅天下,我脑子一热便着了他的道。”
“唉,你就算是想振兴归墟族也要和族长商量一下嘛!”余渊叹息了一声。接着道,“那香狸可是你驯服,让它去杀人的?”这才是余渊要问的关键,只要不背上性命,他归赤海就算是要叛族,也死不了。
归元朗闻言也是精神紧绷起来,眼睛直盯盯的看着归赤海,生怕他回答说是。归赤海常年负责对外商贸,察言观色,待人接物也是老油条了,怎会听不出余渊的弦外之音。当即回答道,“那香狸和我并无关系,是钟有报手下那六人中一个叫刘老四的人驯服的。至于杀人,我事前并不知道,都是钟有报安排的,事后我才知道,我也告诫过他不可乱来,但……唉……”归赤海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
随后他似乎又想起什么,当即对着余渊道,“余兄,如今我已经和盘托出,若说安排香狸杀人,我只对不起你一人,唯独杀你是我请那刘老四做的,还请余兄宽恕则个。”
余渊暗骂了一声,“真特么鸡贼。”这归赤海定然是想起来刚才他得意的时候说过,安排香狸杀自己的事情了,如今坦白说出来,反倒是证明他之前说的并不知道刘老四安排香狸杀那四人的事情是真的。这样一来,以当下之罪,洗脱更大的罪名,真是聪明至极。而且更精彩的是,他余渊并没有被香狸杀死,甚至连受伤都没有,这个罪名同样也是可以轻轻放过的。牛掰啊!此刻余渊已经有点担心,这样的人以后会为自己所用吗?但事已至此,人还是要救的,人情送到底吧。
于是他点头道,“我倒是无事,否则三公子你的罪过可就大喽!”这话说的高明,无疑是在给众人一个暗示,如今这归赤海的罪名还并不算罪大恶极。因为没有背上人命。
归赤海连连点头,他此刻也是满心悔意。当初确实是钟有报给他画的大饼太诱人了。两年前,在一次对外贸易的时候,他无意中认识了钟有报,也就在那个时候,钟有报开始布局,以天下为饵,引他上钩。并助他杀了青鳞军那时的卫长归千钧,扶持归猛上位,让他暗中掌握了归墟族的精锐队伍。归猛也正是为了那个位置才投靠的他。至于死去的四个归墟族重要人物,呵呵,除了钟有报如今已经没人能证明是谁下令杀掉的。只要他咬死了不承认,谁也没有证据。人总是在生死之间才能顿悟,青玄如此,今天的归赤海也是如此。他们无疑是幸运的遇到了余渊,拥有了重新来过的机会。否则的话,恐怕早已是追悔莫及了。
此刻归元朗也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该自己出场了,一脸怒容的道,“你竟勾结外人,图谋天下,这是大逆不道,反了你了,反了你了,我打死你这逆子。”说罢上前一个嘴巴打了过去,打得归赤海一个趔趄,他仿佛还不解恨,上去又是一脚。紧接着一脚接一脚的往归赤海身上踢,仿佛踢皮球一样。可怜归赤海身中天机虫的蛊毒,提不起一丝力气,竟被他踢的如滚地葫芦一样,满地滚。却咬着牙没有发出一声喊叫。
归碧海见状连忙扑了上去,紧紧抱住归元朗的大腿哭道,“爹爹息怒,息怒,三哥他只是一时迷了心窍,你这样会把他踢死的。”
余渊看的是目瞪口呆,“娘的,这小娘皮也是个戏精啊!”别听归元朗嘴里面说的狠,踢死他,这图谋天下对于沧海国其他人来说或许是掉脑袋的大罪,但在大渊之中,沧海国是个啥?归墟人只知有族长而不知有帝王。这顶大帽子和叛族比起来,简直是毛毛雨一样。就这么一阵拉扯,归赤海的叛族就变成了想要带着归墟族谋反了。而且还弄得有理有据,真事儿一样。当然了,人家归赤海早就说过,他不想当族长,族长让给归猛来做。他的目标还真的是这个天下。而归元朗最后能够宽容他的原因,除了亲生骨血外,更是因为归赤海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杀掉任何一个归家的人,哪怕是将他们流放到大渊深处,也没有想过要杀他们。而且后来,归赤海还为归家人求情,请钟有报放过他们。单凭这一点,归赤海再坏也还是归家人。
归元朗假装挣了几下,却没有挣脱,当下也泄了怒气,冲着余渊道,“余公子,我归墟一族的命都是你救的,既然犬子有害你之心,如今他的命也交给你了,要杀要剐,全凭你一句话。”
看看这老狐狸说话多有水平。他分明是看出来余渊想要放过归赤海,这才将球交到了他的手中。而且这个理由也充分。毕竟归赤海是让人派香狸去暗杀余渊了,只不过没有成功,所以归赤海的命交给余渊也说得过去。同时,他也是将这个人情送给余渊,以后自己这个儿子若是感恩,就让他谢谢这位余渊吧。都是年轻人,人家怎么就这么优秀。再看自己的儿子。唉……若是有这样一个儿子就好了,哎……有了,女婿也是半个儿啊——此时这老头心里头竟然转过了八百个心眼子,余渊可是一点都不知道。见对方如此说,他也叹了一声道,“唉,年轻人谁还没有过纵横天下的梦想呢?以我看,就这样算了吧,族长便按家规严惩,以儆效尤便是。”
归元朗当即点头道,“余长老大人大量,老夫代犬子谢过了,来人将这逆子拖下去,明日祖堂会审,家规伺候。”
这边十八黑衣卫又上来两个人,将归赤海架了下去,那态度比刚才拖归猛要好多了。余渊眼尖,看见临下去的时候,归碧海将一粒药丸塞进了归赤海的嘴里。想必是那天机虫的解药了。到底还是人家血浓于水啊。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归元朗安排下,将那些跟随归猛叛变的青鳞军都打入水牢,先关上一个月吃些苦头,再安排他们分散到族中各地,做些手工行业,恢复平民身份。对于他们来说这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那些祭司团的人也放了,先一步回了神墟岛。从王老三怀中掏出来的那些解药当然不够用,但好在其他五人身上也都有解药,凑起来不但解了众人的毒,还剩下十几丸。至于那些天机虫,自然是留不得的,余渊当场以隔山打牛的内力,将其全部震死在竹筒里。若是钟有宝看到这一幕,恐怕要心疼死。
随后,众人各自安排回去养伤,约好明日晚间在族长府内设宴,再谈和谈之事。
事情至此,已经算是圆满结束,余渊送走了归元朗等人,长长吐了一口气,自己一番良苦用心,也不知道明日晚上会谈时会不会得到回报,人心毕竟难测啊。
就在他感慨着往屋里走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你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