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客官,可是来挑些布料?我这小店,虽说存货不算充裕,但好在价格方面,那是绝对的实惠公道。”
掌柜的见有顾客上门,赶忙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去,神色间难掩几分焦虑与疲惫,只因这布店的生意,实在是江河日下,一天不如一天了。
“陈掌柜,许久未见了啊。”
陈掌柜闻言,不禁微微一怔,眼神在福伯脸上迅速扫过,继而落在沐晨身上,细细打量一番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瞬间露出惊喜交加的神情。
“哎呀!这不是沐少爷嘛!卫管家,您可真是厉害,竟真把少爷寻回来了!这可真是喜从天降啊!有您这般忠心耿耿的管家,沐家老太爷当年广结善缘,如今可算是好人有好报咯!能找回少爷,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快里边请,这会儿店里也没什么人,今日便早早打烊,咱爷儿几个好好叙叙旧。”
瞧瞧这才刚到晌午,陈掌柜就敢关门歇业,足见这生意惨淡到了何等地步。
沐晨心中自是明白,陈掌柜这般行事,想必是以为自己仍旧背负着罪名呢。
“沐公子,不知您往后有何打算?打算做些什么营生呢?”
看沐晨穿着不俗,陈掌柜心中感叹福伯这个官家当真是不错,把少爷找回来不说还当主子供着。
“在这临江之地,具体要做什么,我尚未仔细斟酌,不过当下,倒是有了些初步的想法。”
沐晨确实做不做营生也无所谓,毕竟南江挣得已经花不完了,此行还是带着任务的。
“如此便好,只是可惜我这小本生意,怕是难以帮衬上您什么。”
“陈掌柜,我瞧您这布行的生意,怎的如此冷清萧条啊?”
陈掌柜长叹一声,苦着脸说道:“唉……往昔老太爷健在时,对我们这些商户诸多照拂,向来是先付一半定金,待交货后再结清余款。可如今这世道变了,那些个有太守撑腰的,买布要么不给钱,要么就克扣不少。咱要是去讨要,往后连布都进不来咯。长此以往,我也只能卖点存货勉强维持着。”
现今这布匹的主要货源,大多掌控在二皇子的人手中,像他们这样的小商户,确实被吃得死死的,毫无还手之力。
“陈掌柜,您这铺子的规模看着倒是不小,上下也至少有三层了。”
几人在二楼闲聊,沐晨看得出上面还有,估计以前是堆货区。
“这还不是承蒙老太爷昔日的恩泽,让我挣了些家底,这才买下这铺子。本想着实在不行了,就把铺子租出去,好歹收些租金度日。”
“陈掌柜,若是您愿意,您出这铺子和人手,我来出资金购置原材料,您看如何?”
陈掌柜面露惊讶之色,连连摆手道:“沐公子,您这不是说笑嘛。开一家布行,那可得花费不少银子,少说得几百两,多则上千两都打不住啊!”
陈掌柜心想,你这是不知道外面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价呢,自己都无力回天了,你一个落魄少爷还能有什么办法。
“陈掌柜,您有所不知,我们沐家已然东山再起。少爷已经将沐府重新购回,投资一家布行的资金,还是拿得出来的。”
福伯知道陈掌柜还以为沐晨是个穷少爷便出言解释道。
陈掌柜眼中满是欣喜与惊讶,感叹道:“这么说来,坊间的传言竟是真的?我当时还只当是谣言呢。
果真是虎父无犬子,老太爷那般英雄气概,孙子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陈掌柜激动的不是沐晨要投资布行,而是惊讶沐晨居然能让沐家重振旗鼓。
“陈掌柜,我先出资两千两给你。不过这笔钱不是用来进购现成布匹的,往后咱们自己织布、染布,做自己的生意。”
陈掌柜面露难色,忧心忡忡地说:“沐公子,你或许不太清楚这一行的门道。染色且还好说,只要有师傅就好办,但是这织布所需的织工,要召集齐全,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事儿啊。”
见沐晨确实不是开玩笑,陈掌柜还是说出自己的担忧。
沐晨神色坚定,从容说道:“陈掌柜,这一点你无需担忧,你只需帮我寻到二十个以上信得过的人手便可,其余的事情,我自会安排妥当。”
沐晨知道水力织布机的原理和构造,这临江城与上江一样到处都是水力工坊,稍稍改建一下就能成为水力织布机作坊。
“若真只是如此,那我自然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沐公子,你当真要涉足这一行当?”
沐晨微微颔首,说道:“陈掌柜,当年你慷慨解囊,那十两银子于我而言,可谓是雪中送炭。
如今,便让我来为你的布行添砖加瓦,让它重新焕发生机。这一千两银子,你先拿着。
从今日起,你便以自己的名义,大肆收购纺线,不论棉线、丝线还是麻线,但凡能收到的,越多越好。
此外整个这间布行都要重新翻修重装,至于花费我一并承担。”
沐晨向来觉得要做就是独一无二,让那些竞争对手连模仿都模仿不出来。
“那这收来的纺线,该送往何处呢?”
“我今日便会在临江附近寻几处合适的作坊,待确定下来,便即刻通知你。”
“那我便等沐少爷消息。”
与陈掌柜细细交代了一些细节,沐晨便与其告辞,自己还要回去制作图纸交由福伯请人制作出所需工件。
有些细节还需要测试下才知道如何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