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遇宸沉默了好一会,静静道:“你没必要骗我。”
“对,没必要,所以我说的是实话。”安卉新说。
这个谣言简直离谱,她确实去妇产科做过检查,但得到的结果并未怀孕,不舒服只是因为当天吃得不太合口而已,后面就没有了。
得知顾遇宸是从傅安若那里听说后,安卉新感觉头皮发麻,“麻烦你帮我解释一下,是你们误会了。”
“我大哥,不值得你为他生孩子。”顾遇宸不知怎么说了这么一句,但说完就后悔了,补充道,“但有了意外,你也别一个人挺着。”
安卉新不知道说什么,随后就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了。
“她睡着了?”顾凛初透过车窗,看着副驾驶的位置。
女人的面庞透亮白皙,紧闭着双眼。
顾遇宸淡淡道:“可能因为身子虚弱,本来就受了伤,还被恭副总推了一把,就更严重了。”
顾凛初冷冽的目光一转,转身打开车门,把人给抱了出来。
他的手托住她的后背,另一只手臂是从外侧紧紧揽住了她的大腿,这样的动作,很显露占有欲。
顾遇宸面无表情地在原地站着,直到顾凛初抱着安卉新从他面前经过,才缓缓开口:“大哥,你知道吗?她的初吻是我的。”
顾凛初的眉头瞬间收拢,一言不发地越过了他。
这么无聊的一句话,安卉新也听见了。
其实她在被顾凛初抱下车的时候就醒了,但懒得掺和进他们兄弟之间,所以也就等到进了院子,才睁开眼睛。
“放我下来。”她说。
下一秒,顾凛初松了手。
失重的感觉瞬间袭来,安卉新差点又摔了。
“你干什么呀?”她气急败坏。
“不是你让我放下的吗?”顾凛初说。
……平常没见他这么听话。
屋里开着空调,安卉新感觉到热就脱下了外套,随手抖了抖袖口上的灰。
刮到了破皮的地方,她疼得发出“嘶”的一声。
她的眼睛还有点红,看人的时候就算没有表情,也显得楚楚可怜。
顾凛初看过去,淡淡开口,“上好药了吗?”
安卉新点头。
“你不会是没有去医院上药吧?想着我离开了,就不会发现?”
“……才没有。”安卉新说。
“给我看看。”顾凛初命令道。
片刻后,安卉新伸出手。
顾凛初连腿也看了,上面的纱布整理手法确实很专业。
此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是快递。
夏彪住的地方也在沪城,但距离市中心还是有一定距离的,安卉新担心材料递交层层需要时间,就让他给自己在附近定了个酒店。
行李是她昨天在出租房里收拾好的,快递过来比较方便。
顾凛初从楼上下来,管家正好在收快递,安卉新从客厅里起身,听到他说:“过两天,再去做一个系统的检查吧。”
安卉新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包裹得严实的位置,不可思议道:“就是破了皮而已啊。”
“我是说你的身体。”顾凛初解释。
安卉新愣了几秒,顾凛初沉默不语。
但安卉新能感觉到,他的视线里带着强烈的不满。
……不会是顾凛初也以为她之前怀孕了吧?
顾凛初在客厅里站定,一眼就看到了管家接过后放在玄关的行李箱。
是安卉新的,之前两人去美国的时候她用过。
“你要去哪?”
安卉新还在思考刚才的问题,面对顾凛初的质问,迟疑道:“什么?”
顾凛初的眼神更冷,“你收拾好了行李,是准备一走了之吗?”
“我没有。”
“那你要去哪?”
安卉新一时语塞,总不能说她要去提交材料给他公司现在的项目使绊子吧?
她的沉默让顾凛初眉间更紧,“就因为我下午说的话?”
安卉新当时那么求着他,却只能眼看着证据从眼前被拿走,是真无力又绝望,他不提下午还好,此时,她是半句话都不想说了。
顾凛初看着她平静又忧伤的模样,过了好一会,应该是耐心被耗尽了。
“你想都别想。”
说完,他上楼去了。
傅安若真说对了,他天生有一个生气屁都不放只会冷战的性格。
最后顾凛初静静进了房间,看都没看她一眼。
一段时间的朝夕相处,安卉新也算是了解顾凛初了。
他是从来不摔门的,也不会拍桌子,甚至在生气的时候连大吼大叫都没有。
他的不满从来都藏在细节里。
就像第二天早上,安卉新坐在餐厅,看着顾凛初接过管家递过来的西装套在身上,“让司机去发动车。”
“先生您,不吃早饭吗?”管家问。
桌上放了盘面包,安卉新想要偷偷往那边移动的视线一下被拉了回来,随后便听见了一句“不吃了”。
这算什么,苦肉计吗?
安卉新放下手里的碗,余光看着顾凛初走出家门。
今天她还是依旧准备出发去找夏彪的。
她以为顾凛初会有什么好办法,结果居然是把她的行李箱藏起来了。
她给他打了个电话,结果发现被拉黑了。
想到昨天他威胁的语气,安卉新不免有些心悸,不知道他是否已经猜中了她的计划,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更加针对她。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还是拿了几件衣服出发了,在路上订了些一次性生活用品。
而这些也在之后都被莫寒如实禀告给了顾凛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