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以为单凭朱砂就能杀死我吧?”朱砂大笑起来。
“这重要吗?”叶凡反讥道,“它能伤到你就已经足够了!”
说着,叶凡饶有深意地吧唧了两下嘴巴,调侃道:
“不过你还真是我见过的三个朱权里最弱的一位,竟然连没有化符的朱砂都能伤到你。”
朱权脸色铁青,忍不住就想要冲进屋内将叶凡撕碎,可看着那满满一抽屉的朱砂,冷哼一声后还是按下了冲动。
“你不是仗着手里有朱砂吗?”朱权阴笑着,“那我倒要看看你的朱砂是否管够!”
话落,伴随着朱权大手一挥,大厅内所有人均剧烈抽搐起来,原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众人,此刻竟齐齐调转方向,迈着蹒跚的步伐缓缓向中药房行来。
叶凡见状连忙抓了把朱砂抛洒而出,绕着自己的周身洒出一个圈状,将自己包裹其内。
“哐叽”的声响传来,一个又一个的人前仆后继地挤在窗口前,不消片刻那扇玻璃窗口已被挤得碎裂开来。
稀碎的玻璃渣掉落一地,前排的几人顺势从窗口中爬入,身体碾在玻璃渣上被划出无数道血痕,可大家仿若未觉,只是不顾一切地朝叶凡扑去。
随着前排众人接触到朱砂圈后,猝然间火星四射,那些人在炙热火焰的灼烧下发出一声声哀嚎,呆滞的眼神中似乎也随之恢复几丝清醒,熊熊火光将他们包围,这些人无助呻吟着,不住在地上打起滚来。
后排涌入的人依旧眼神呆滞,他们就这么借着前人身体为踏板,一步步越过朱砂圈,继续向叶凡逼来。
“哗啦”一声响起,朱砂漫天飞舞。
叶凡自不会坐以待毙,迎接那些人的是扑面撒来的又一把朱砂。
转眼间,整个中药房内已然火势滔天,那些被朱权控制的人成为此间最好的助燃剂,大火吞噬了整间中药房后,竟已直向大厅内开始蔓延。
火焰在黑幕中翻腾着,四下里浓烟滚滚,仿佛发疯般到处乱窜。
叶凡紧捂着口鼻,借着烟雾的遮挡从人群中冲了出来。
此时此刻,乌泱的人群早已乱作一团。
火势的蔓延下,被灼烧的人们开始逐渐清醒过来,一时间无数惊呼与尖叫此起彼伏,人们开始拼了命的逃窜,场面极度混乱,甚至一度脱离了朱权的掌控。
一楼大厅内人流如织,四下里烟雾缭绕。
哪怕烟雾熏得人难以视之,可叶凡也不敢眨动一下眼睛。
只见他一手抱着抽屉,另一只手不断挥洒着,将抽屉里所剩无几的朱砂抛向未曾醒转的人群。
叶凡在等,等一个绝佳的翻盘时机。
因为他早早便已经注意到,在后方那成群结队的傀儡中,陆医生正不动声色地混在其中,对方还趁乱刻意向自己挤了两下眼睛。
那是叶凡在二楼是所见到的真正的陆医生,只是不知因何缘故,陆医生竟自己恢复了意识。
当陆医生听到动静来到一楼大厅的时候,正是朱权将叶凡堵在中药房的时间。
当朱权向叶凡发动攻势后,陆医生便混在人群里慢慢朝着朱权而去,他的目标明确,擒贼先擒王,直至朱权!
陆医生犹如锁定猎物的毒蛇,静谧而有力地隐匿着自己的动作与气息,只等一个一击必杀的时机!
“陆祖宗……”叶凡心里满是苦水,“场面都这么混乱了,你就不能跑两步吗?”
叶凡看着已空空如也的抽屉,心里不禁着急起来,可陆医生依旧慢条斯理地挪动着脚步,不急不缓,却也不曾关注叶凡这边的状况,一双眼睛几乎焊死在朱权身上。
伴随着“噗通”一声,叶凡被四散的人群撞击后倒在了地上,他死死护住头部,用力将身体蜷缩作一团,饶是这样还是有数只脚在他身上踩踏而过。
大厅里的人都疯了、乱了,恢复意识的人逃窜时与后傀儡冲撞在一起,犹如两军对垒,场面极度混乱。
就在叶凡五脏六腑都要被踩扁的时候,另一边的陆医生总算是摸到了朱权的身后。
突的,只见陆医生右手一张,一把闪着寒芒的手术刀已从袖口滑落至指尖,他当机立断一刀刺出,刀尖狠狠扎进了朱权的脖颈之中。
“呃……”
朱权捂着脖子僵硬地回身看向后方,而鹄立在他眼前的只是一名普通人,被他视如草芥的普通人。
陆医生平静的眼睛里透着杀意,仍紧握着手术刀不松手,此时只是一言不发地静静看着朱权,他没有恐惧也没有得意,如同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随着陆医生握刀的手缓缓松开,朱权无力地倒退两步后倒在了地上。
时间仿佛凝固一般,所有傀儡纷纷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好似瞬间被抽空了所有气力,竟齐齐昏厥了过去。
另一部分早先恢复神智的人,见此良机撒丫子四散着跑了起来,待拥挤的人群终于疏散后,叶凡才盯着满身的鞋印晃晃悠悠地爬起,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来到陆医生身边。
“你真棒……”叶凡吐了口血痰,“你要是再晚一会动手,我就算不被朱权弄死,也要被活生生踩死了!”
陆医生不言,只是依旧盯着朱权不放。
“怎么?没死透?”叶凡一惊,下意识后撤了两步。
却见陆医生徐徐蹲下身子,从朱权脖颈里抽出手术刀后,竟顺着那道伤口又狠狠刺了进去。
一刀,两刀……
陆医生接连捅了十几刀,直到朱权整个脖子稀烂,几乎人首分离时才终于停了下来。
“这下应该死透了吧?”陆医生淡淡的看向叶凡,平静地问着。
“是个狠人!”
叶凡竖起了大拇指,顺手拾起一把地上飘落的朱砂便洒在了朱权的伤口里,看着被折磨至此可依旧没有动静的朱权,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说着,叶凡与陆医生便诧异地看向朱权。
也不知这朱权究竟是什么生物,被这么连捅数刀后,身体里好似空空如也,竟没半点血液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