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屋内,除了叶凡与赵海鹏外,其余人几乎都没能看清朱权的动作。
朱权使的是一套很奇特的步法,他本身便出自玉虚派,在道家传承中这种步法并不少见,所以叶凡惊讶归惊讶,倒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你该不会是刚醒吧?”朱权轻笑着向叶凡说道,“没和这些一根筋的人解释一下吗·?”
叶凡听得一愣,却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一茬却是令他始料不及的,没成想朱权与路云飞间似乎还存在着什么小秘密。
可是偏偏就这么不凑巧,现在这个路云飞,看似是路云飞本人,可实则却是叶凡。
试问叶凡又怎么会知道路云飞与朱权间的秘密呢?
当下叶凡也只能装疯卖傻下去,索性一言不发,就这么歪着脑袋直勾勾的盯着对方。
“你干什么?”朱权被看得心里有些发毛,颤颤巍巍道,“出什么问题了吗?”
“哥们儿……”叶凡说出了一句令对方犹如五雷轰顶的话来,“你谁啊?”
话落,朱权两只眼睛瞪得宛若铜铃,凸得几乎都快要掉了出来。
“他……”朱权不可置信地看向徐浩等人。
话音未落,陆医生已经摆出一副淡漠的表情,抢先一步答道:
“他失忆了……”
朱权闻言后退两步,看了看叶凡,又不自觉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不可能的……”朱权呢喃自语着,“我出手明明没有那么重的,明明都避开了要害才对啊!”
“他这话倒是没错……”陆医生依旧是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转而冲着赵海鹏道,“路云飞被送来医院时看似伤得很重,实则却并没有生命危险,多处重创也都明显避开了要害,明显是有人刻意为之的。”
听到有人替自己洗白,朱权却没有表现出半分激动之情,依然是六神无主的失魂模样,怔怔出神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直发呆。
良久,朱权才从这种颓丧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一个健步便来到叶凡面前。
“老路,你没失忆对不对?”朱权抓着叶凡的肩头用力摇晃道,“你别吓我啊!”
说着,朱权眼见叶凡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态,整个人不禁面色一沉,怒上眉梢道:
“路云飞,你他妈的倒是说话啊!那个证据藏在哪里了?你他妈倒是告诉我啊!”
“证据?”徐浩诧异不已地问道,“什么证据?”
叶凡装傻充愣地呆滞在一旁,他心里很是欣慰,终于有人能当自己的嘴替,代自己提问了……
“老路在出事前录下了万合集团的犯罪证据,之后事出紧急,便将它藏在了集团中的某个地方。”朱权叹了口气幽幽道,“只不过后来抓到老路之后,我们一直没有独处的机会,老路也没法将那个藏匿地点告诉我。”
说着,朱权深深看向叶凡,语气中满是无可奈何:
“我之所以会刻意出手重创他,就是因为只有制造混乱,才能给他营造出逃离的机会,也只有这样,老路才能拿着那个证据去扳倒万合集团。”
话落,朱权言语一顿,脸上却又尽是推搡。
“不过一切都完了……”朱权失魂落魄道,“现在他失忆了,全都完了……”
叶凡听得心中直呼不虚此行,心底却是比屋内众人加起来都要激动。
“证据……”叶凡当下也顾不得其他,托着疲惫的身躯一股脑爬起后,着急忙慌道,“你说路云飞藏了证据?在哪里?”
“你问我?我还想要问问你呢!”朱权神色诧异地打量了叶凡一番,“你那日将证据藏在了青湖集团的主楼大厦后,逃窜之际便落到了对方的手心里,你到底把证据藏在了哪里?”
“在主楼大厦里面?”叶凡一愣。
突的,叶凡脑袋里似乎隐隐有什么东西在乱窜似的,每每回忆的时候,都会略感生疼,疼痛下叶凡不觉使劲儿敲了敲自己的脑壳。
一时间,病房内众人纷纷陷入了沉默之中。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朱权唉声叹气道,“老路失忆了,证据也找不到了,如果万合集团的人知道他没死,绝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到时候无论是老路,亦或是我都会陷入危险之中。”
“这一点我们早就想到了……”赵海鹏缓缓道,“所以我已经通过特殊的手段,给老路安排了一个新身份,这个身份是……”
话没说完,徐浩已经在一旁打岔道:
“快闭嘴吧,没看见有脏东西在屋里吗?”
“脏东西?”朱权面露疑惑地扫视了一圈房间,“哪有脏东西?”
说着,朱权却见大家纷纷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当即便暴跳如雷道:
“我说了这么半天,你们几个还是不相信我对吗?我要是真有心置老路于死地,他根本就活着到不了医院。”
“反正老路已经失忆了,你爱怎么说都没问题。”徐浩冷眼旁观,不为所动道,“谁又知道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思呢?”
“我……”朱权脸色一沉,“我还解释不清了是吧?”
说话间,朱权看着仍自抱着脑袋的叶凡,一时竟百口莫辩,无奈长叹一声后,口中低啐着摔门而去。
“哐当”的摔门声响彻在整个房间之中,可在叶凡听来,却仿佛脑袋里被安置了一口大钟,而大钟正在被人用力敲击着。
钟声犹如实质,不断在脑袋里左冲右撞着。
只见叶凡痛苦大吼一声,随即便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面上,抱着脑袋无助呻吟地打起滚来。
“怎么回事?”众人大惊失色。
徐浩等人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连忙凑了上来安抚起叶凡。
赵海鹏及徐浩纷纷给陆医生让出一条道来,陆医生俯身探视着叶凡的情况,眼神中竟流露出一丝前所未有的混乱。
“这不可能啊?”陆医生不可置信地说着,“他脑袋里并没有伤,怎么会头痛成这副模样呢?”
屋内众人还在议论着什么,可叶凡耳中除了那回荡不绝的钟响外,却是再也听不到任何其余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