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凡非常珍惜公安处文书这份工作。他对待文件都如同对待自己的生命一样重要,他深知这些文件是公安工作的基石,是维护社会公正的重要工具;文书工作的每一次的记录、每一次的整理、每一次传递传阅都关乎着整个公安处的运行和决策。
他每天早来晚走,把工作做的井井有条,每一份文件都被他仔细地分类、编号、归档。无论是那些卷宗、文件还是办公用品,都按照他的习惯被整齐地存放着。
这天,林不凡穿着整齐的制服,在办公室的走廊里,看见了一个长的白净净、温文尔雅的女清扫工,正站在三楼窗台上擦玻璃,一阵大风吹来,擦点把她刮落,林不凡上去一把抓住了她。两人相视一笑,一见钟情,就谈上了恋爱。
女孩叫铁丽英,老祖宗是大名鼎鼎的铁木真。后来,清朝灭亡,家族的光芒逐渐黯淡,到了铁丽英这一代,基本落魄,她只念了三年书,便因家境的急剧变故而戛然终止,含泪离开了学校。
两个人约会时,林不凡问铁丽英:“我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你为什么爱我?”她深情地望着他说:难道你没有发现你的眼睛里有豪情?”
“我眼睛里有豪情?”林不凡这个穷小子一下子有了自信,深情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并且动情地对她说:你的眼睛里也有柔情,说明你善良、温柔贤淑。”
在那个充满情愫的夜晚,铁丽英突然问:“不凡,你的心中真的只有我一个女人吗?”铁丽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好奇,仿佛想要探知林不凡内心深处最隐秘的角落。然而,林不凡的回答却出乎她的意料——“除了你,还有二个。”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铁丽英心中涌起了波澜。
“什么,还有两个?她们是谁?”铁丽英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疑惑,她紧紧盯着林不凡,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寻找答案。但林不凡却故作神秘,不肯透露那两位“女子”的身份。这更让铁丽英心生疑虑,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心上人心中还装着其他女人。
“你不告诉我,咱们就散伙。我不能容忍你心里还有别人。”铁丽英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然而,林不凡却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反应,他装出一副无可奈何、非常失落的样子。
“散就散吧。”林不凡的这句话,铁丽英听了很生气,她突然上前,一把薅住了林不凡的头,急切地想要知道那两位“女子”的身份。
“快说,你心里另外两个女人是谁?”铁丽英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与不安。而林不凡则神秘一笑,轻轻吐出两个字:“我娘。”
“那还有一个呢?”铁丽英紧追不舍,她想要彻底揭开这个谜团。而林不凡则指了指一旁的小屋,示意她进去寻找答案。
铁丽英毫不犹豫地打开了小屋的门,仔细搜寻着每一个角落。然而,她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正当她准备放弃时,林不凡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再仔细瞅瞅。”于是,铁丽英再次仔细搜索了一遍小屋,却依然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没有,没有,这屋子里肯定没人。”铁丽英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失望和不解。然而,林不凡却轻轻拿起一本《道德经》,微笑着说:“有,在这儿呢。”他指了指书,“书,我喜欢看的书,就是我另外一个最爱的女人!”
这个回答让铁丽英哭笑不得。原来,林不凡所谓的“两个女人”,一个是他深爱的母亲,另一个则是书籍——他精神上的寄托和伴侣。
1949年,他们携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成为了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不久之后,铁丽英的生命里迎来了一份最为珍贵的礼物——她怀孕了。这个消息如同一股暖流,瞬间温暖了这个小家庭。丈夫的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他们对即将降临的生命充满了无限的好奇与期待。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在关键时刻考验人的坚韧。分娩那天,孩子的胎位不正,头部过大,使得分娩过程异常艰难。接生婆虽然经验丰富,但在这种情况下也显得束手无策。
铁丽英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疼痛与煎熬,每一次努力都仿佛是在与死神抗争。林一凡站在院子里,双手紧握成拳,心里如同被火烧一般焦急。他不断地在走廊上来回踱步,祈祷着上天能保佑他的妻子和孩子平安无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产房内传来的阵阵痛呼声让他心如刀绞,却又无能为力。
终于,在经过了漫长的煎熬之后,屋内传来了婴儿响亮的啼哭声。所有的担忧与恐惧都烟消云散。他用颤抖的双手接过孩子,“丽英,你没事吧?”林一凡哽咽着说,“看,我们的孩子多可爱啊。”
铁丽英微笑着点头,激动的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是的,还是个大胖小子!”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儿子林海那稚嫩的小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能牵动她的心。
他们给孩子起名叫林海,意寓像海一样宽广,有力量!
从此,林不凡肩负起了爱护这个生命的责任。他尽力学习如何照顾儿子,从换尿布到喂食,每一个细节都非常认真细致。每当林海哭闹时,他就用他那宽厚的胸膛将儿子抱起,在屋子里哄着、转着,仿佛要将所有的安全感都传递给他。
每当林海学会一个新的技能,如翻身,会坐、会爬了,或说出第一个字时,他们都会欢呼雀跃。
婴幼儿时期的林海一切正常,爱笑,对声音有反应灵敏,模仿能力强,说话早,聪明可爱,时常给家中带来欢声笑语。
天有不测风云。林海一岁多时,有一次美军飞机越过中朝边境轰炸,林不凡夫妇抱着林海往防空洞跑不慎摔倒,林海的头重重地磕在了坚硬的石板上,晕了过去。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林不凡与丽英的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他们连忙抱起孩子,飞奔向医院,一路上祈祷着上天能保佑他们的宝贝平安无事。
经过紧急救治,林海的生命体征终于稳定下来,又过了几天能吃饭了,医生说,身体无大碍,回家养着观察吧。自此以后,他们发现原来爱笑的林海很少笑了,说话也少了,因为是第一个孩子,没经验,以为是吓的,也没在意。谁成想,这个念头,耽误了孩子。
1953年底他们又有了个女儿,儿女双全,小两口子特别高兴,在给女儿起名的时候,林不凡想起了“枝繁叶茂”这个成语,就跟妻子说:“就叫,林逸枝吧”他跟妻子丽英解释,“我希望你再给我生三个闺女,咱家四个闺女分别叫林逸枝、林逸繁、林逸叶、林逸茂,希望他们枝繁叶茂,生机勃勃。”
“你想的美哦,要是生四个儿子呢?”丽英问。
“那就分别叫林海、林江、林湖、林河,希望他们哥四个像水一样,上善若水。”林不凡的回答好像是早就想好了一样。
“你想让我给你生八个孩子啊!生那么多,咱们能养起吗?”铁丽英轻轻拍着怀中熟睡的林逸枝,眼中满是柔情又有些不安。
林不凡放下手中的书,走到床边,轻轻握住丽英的手,“丽英,我只是说说而已。无论将来我们有几个孩子,都是上天给我们的礼物,我会尽我所能,给他们一个幸福的家。”他的声音坚定而温暖,像是一股无形的力量,让丽英的心安定下来。
这个时候,大儿子林海已经快四岁了,应该是能跑能跳的年龄,可他们发现自从一岁多脑袋摔伤以后,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话语越来越少,学习注意力不集中,眼神里少了同龄孩子应有的灵动与好奇。
上医院一检查,医生的话语如同晴天霹雳,“孩子的身体健康没问题,可能因那次摔伤脑受到了影响,智力发展比同龄低一些。”
医生的话如重锤般击打着他们的心。智力发展比同龄低,则意味自己的儿子可能永远不如别人,一辈子活在底层社会,被人瞧不起或歧视。他们觉得很对不起孩子,可又用不是有意摔的安慰自己,但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痛哭,林不凡甚至跑到大河边大声的呼喊:“为什么,怎么会这样……老天爷,保佑我的孩子吧!”
很长一段时间,他们的心情一直很沉重,一种深深的愧疚感和自责始终在心中缠绕,挥之不去。
1955年丽英在阵痛中迎来了她的第三个孩子——同样是一个女婴,按照事前的约定,取名林逸繁。两个人再次沉浸在喜悦之中。
连生了二个女儿,大儿子林海又有点弱智,林不凡还想再生个智力健全儿子,将来好继承掌管家业。
1958年,二儿子林江出生。尽管那时物资匮乏,生活艰辛,但林江的降临,全家人充满了喜悦和希望。
听说又有了个孙子,重男轻女的爷爷奶奶高兴的不得了,嘴里嘀咕着,“哎呦,连续生了两个姑娘,可给俺们又生了个孙子。”爷爷奶奶发现大孙子智力又有点低,情绪曾十分低落,对这个二孙子格外娇宠,还给他起了小名叫“宝”,意寓,宝贝、家中珍宝的意思。
有了大儿子摔倒撞伤脑袋的教训,“宝”的爷爷奶奶对这个孩子格外保护,怕摔着碰着啥都不让他做,照顾无微不至,有求必应,使他从小就养成了以自我为中心自私、霸道的性格。他的玩具谁也不让动,他喜欢吃的食物就是爹娘要他也不给,占有欲很强。不顺心就躺在地上又哭又闹,在地上打滚。有的时候还打爷爷奶奶,爷爷奶奶不仅不阻止,还笑嘻嘻,让二孙子感觉很有趣,变本加厉。
跟林江比,三儿子林湖要悲惨的多,出生那天就赶上村子里发大水。看着奔袭而来的大水,林不凡拉着妻子丽英就往外跑,匆忙中竟把孩子落在了炕上。多亏林不凡哥哥家的女儿路过,跑到炕上抱起林湖就往山上跑,才捡了一条命。